“孩子？什么孩子？她怀孕了？”
江一山猛地抬头看向南一，淡然的表情出现裂缝。
南一眼神满是厌恶冷漠，一字一句道：“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
江一山愣了好一会儿，以为南一是在为他逝去的夫人感到不值，苦笑一声，“我和芳如很早就认识了，在认识你母亲之前，我对她的感情……你不明白，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可以说……她是我的白月光。”
那不是他对姐姐的感情么？
南一眼神极为复杂，他甚至有些感同身受，可他又对江一山做的事情感到不齿，冷笑道：“那照你这么说，你那么爱她，为什么不娶她？反而是娶了我母亲？”
“说到底还不是你花心？”
江一山无语凝噎，他有些恼怒，任何人都不能污蔑他对萧芳如的感情，“你懂什么！”
“世事无常，并不是每对相爱之人都能够终成眷属！”
南一不以为然，嗤笑道：“我只知道事在人为。”
姜瑜薇缓了很长时间才接受这个炸裂的事实，脑子接受了，但不代表内心可以接受，她上前一步，直直望着江一山，沉声道：“您继续说。”
江一山瞪了南一一眼，有点不太敢看姜瑜薇，他看着萧芳如，将二十多年前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本江家在北城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但由于经营不善每况愈下，江一山当时还是个无忧无虑的贵族少爷，并不知道家里的情况，他和萧芳如青梅竹马，两人早已私定终身。
就在萧芳如十八岁那天生日，江一山将精心准备已久的礼物送给了她，那是一个玉镯，他奶奶传给他妈妈，他妈妈又交给了他，说是让他送给心爱的姑娘。
萧芳如很开心很开心，她非常爱江一山，两人初尝禁'果，江一山激动的睡不着，可萧芳如却沉沉入睡。
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
江家突然破产，江父受不了这个打击跳楼了，江母身体不是很好，亲眼目睹这一幕，也跟着江父去了。
一夜之间，江一山失去了双亲，等他慌慌张张赶回家的时候，为时已晚。
管家临危受命，带着江一山逃出国，后来才遇上南一的母亲，靠着夫人娘家的势力，生意越做越大。
后来，江一山去找过萧芳如，但那时萧芳如已经嫁给了姜海，还生了两个可爱的女儿。
江一山不敢相信，他很是不甘，可萧芳如态度很是冷漠，江一山深受打击，回去之后再也没有踏入过华国半步。
他一直怀疑萧芳如的两个女儿其实是他的种，他对萧芳如的那颗心蠢蠢欲动，即使二十年过去了，他也未曾释怀。
可那时，不甘早已演化为执念。
为了心中那份执念，或许也存了从姜海手中将萧芳如抢回来的念头，江一山没有拒绝姜海提出来的“交易”。
“你简直……禽'兽不如！”
南一越听越愤怒，可他不知道的是，江一山却将自己的怀疑给瞒下来了。
江一山冷淡地看了儿子一眼，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他错就错在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受到了如此大的伤害。
“我禽'兽不如？真是可笑！”
“交易是姜海那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提出来的，他把芳如灌醉送到我床上，我只是想拥有心爱之人，我有什么错？”
“更何况，就算没有我，也有李一山、刘一山，谁知道姜海会把芳如送到谁的床上？我这是在救她！”
“……”
南一无言以对，哑口无言，但他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觉得如果是他，对方是姐姐，他恐怕会做出和江一山一样的选择。
姜瑜薇很是茫然，姜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浑然不知，无论是姜海还是母亲，都未曾给她透露过半个字！
她内心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感觉世界观都崩塌了，自己的父亲居然是这种人……
亲手把自己的妻子送到别人的床上，只为了拿到投资款挽救姜氏？
“多少次？”
沉默许久的姜瑜薇突然哑声问道。
江一山微微一怔，心情复杂，“就一次，我给姜海一个亿。”
姜瑜薇脸色惨白，身形摇摇欲坠，她紧紧攥着病床栏杆，这才稳住身形。
即使她不想承认，但她又不得不承认。
一个亿！
对姜海的吸引力太大了。
本来她还在奇怪姜海为什么不找祁家帮忙，可听到这个天文数字，她突然悟了。
就算祁家也一下子拿不出来一个亿的流动资金。
怪不得他会找江一山！
南一闻言，不禁侧目，这老东西还挺有钱？
他寻思着，如果自己要娶姜瑜薇，老东西这么有钱，应该也能拿出一个亿的彩礼吧？
姜瑜薇缓缓闭上眼睛，声音暗哑，“上一代人的事情，我作为晚辈本不该管，但我妈她……想要她苏醒，我必须要带她回国。”
听姜瑜薇说要带走萧芳如，江一山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但他也不想心爱之人就这么躺在床上一辈子，为难道：“只有这么一个选择吗？”
姜瑜薇睁开眼睛，坚定地点点头，“我不想瞒你，江先生，此次我母亲回国治疗，她怀的那个孩子可能性命不保。”
江一山愣住了。
“无论如何，我都是以她老人家的性命为主，至于孩子，你已经有南一了，但我只有这么一个母亲。”
江一山脸色有些苍白，他刚知道孩子的存在，就要接受孩子和母亲只能活一个的消息。
这对他来说何尝不是沉重的打击？
南一目光隐晦扫了一眼萧芳如的腹部，说实话他不想这个孩子降生，倒也不是怕它跟自己抢家产，而是如果这孩子生下来，他就永远无法重新回到姐姐身边了。
更别提娶她这件事。
这孩子，绝不能留！
江一山精神恍惚一会儿，回过神，看向姜瑜薇，做出选择，“我只希望你母亲能够平平安安，万事顺遂。”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母亲和孩子，江一山选择让母亲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