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修远轻拍着沈夕夕的后背,宽慰她:“夕夕,我们以前的确是恋人,我也曾经讨厌过你,恨过你,可那是以前的事了。并且,你爸爸绑架我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去调查明白。”
沈夕夕不相信慕修远,慕修远在她心里的信誉值就是零。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
现在,她觉得慕修远说的每一个字眼都像是在欺骗她。
沈夕夕抿了抿嘴,眼神愤怒又涣散,“你所谓的调查清楚,就是派人跟踪我吗?你时不时地就查我定位,还限制过我的人身自由。你以前,就是这样跟我谈恋爱的吗?你都这样对我了,凭什么讨厌我,恨我!”
旋即,她气愤地从慕修远身上站起来,朝着酒店大门走去。
沈夕夕在酒店房间收拾行李的时候,慕修远在她旁边站着,没话找话地跟坐在床上叠衣服的她提议说,如果她想在这里多玩几天,就在这里多玩几天,他可以自己走。
但是沈夕夕一句话都不跟他说,只是沉默着收拾自己的行礼。
慕修远很是无奈,双手插在口袋里,在卧房里踱着步子,问沈夕夕:“夕夕,你怎么知道我派人跟踪你?就你那点安全意识,肯定发现不了。”
沈夕夕叠好了自己的衣服,被慕修远的话气得闭了闭眼睛,仍旧是不想开口跟他说话。
本来要去衣柜里取慕修远的衣服,却是被气得闲坐了半分钟,不想再给他叠衣服、收拾行李。
但是,转念想到,慕修远这一次出行的时候没有带生活助理,他一个从小被人伺候的大少爷,肯定不会干这些收拾行李的事,还是认命地去衣柜把他的衣服取了出来。
先放了一套银灰色西装和白色衬衣在旁边,随后开始小心翼翼地叠他另外两套西装还有三套休闲服。
边叠,边在心里吐槽,他一个大男人出门,带的衣服比她都多!
慕修远见沈夕夕还帮自己叠衣服,便唇角带着淡笑坐在她旁边,一脸悠闲地看着她的小脸,心情很好的和她说道:“夕夕,我是怕你遇到危险才派人跟踪你的。你看,这一次,要不是尹天星他们跟着你,我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了你。”
沈夕夕手上动作未停,白他一眼,仍旧是不理会他。
慕修远仍旧是很好脾气地说道:“夕夕,你失忆了,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我们以前很甜蜜的。即使你现在失忆了,可是,也并不影响我们在一起,不是吗?”
沈夕夕闻言,实在是再也忍不了。丢了他的衣服,仰起头,很气愤地问他:“怎么不影响?当初我都怀了你的孩子,出车祸在医院昏迷的时候,你有没有去看过我?”
慕修远的睫毛颤了颤,躲开沈夕夕的眼睛,微抿了嘴唇:“没有。”
沈夕夕的心瞬间变得凉凉的,努了努嘴,继续问道:“那你不管我的死活,也不管你宝宝的死活吗?”
慕修远很委屈,蹙了蹙眉心:“夕夕,我当时不知道你怀了我的孩子,如果我要是知道你怀孕了,我……”
他都张了口,却有点欺骗不下去。
以他当年那个火爆脾气,如果知道了沈夕夕怀孕,并且他当时还误会着沈夕夕,肯定不会对沈夕夕有好脸色,更有可能用孩子去令沈夕夕痛苦百倍。
以他当初那个脾气,要么是让沈夕夕把孩子生下来,不让她和孩子再见面,要么就是逼着她去把孩子做了,不管是哪一种方式,都是特别的混蛋。跟沈夕夕坦白,这不是自动给自己判了死刑吗?
沈夕夕见慕修远沉默,就双手捧着他的脸,逼他和自己对看,绷紧了下巴问他:“如果你要是知道,你会怎么做?”
慕修远勾了勾唇角,双手覆在沈夕夕捧在他脸颊上的手,“如果我要是知道你怀孕了,一定会把你看护起来,你就不可能有机会出车祸、流产、失忆了。”
沈夕夕察觉到他眼神里的异样了,冷抽了一下唇角:“慕修远,你少欺骗我,如果你当年要是知道我怀孕了,肯定会,要么逼我把孩子生下来,给孩子找个后妈,要么是逼着我去堕胎!”
慕修远立即虚张声势地吼了一声:“谁说的!这种混蛋缺德事,我慕修远怎么做的出来!”
沈夕夕扁了扁嘴,“一般的言情小说和偶像剧里都是这么演的,不然你怎么报复我,怎么给你妈妈报仇?”
慕修远冲天花板掀了掀白眼,叹了一口气:“夕夕,我对你的心意,你就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沈夕夕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别过脸去不看他,扁着嘴,也不理他。
慕修远乘胜追击,一把抱沈夕夕在怀里,柔声道:“夕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想和你生孩子,一直以来,我自己着急,却不敢过分地催你、逼你,怕你觉得我把你当生孩子工具。我当时恨你,讨厌你,是因为我误会了你。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当年的事情查清楚的。”
他说着,因为嫌姿势太累,便把沈夕夕扑倒在床上。因为沈夕夕的挣扎,他钳制住她,语气沉沉地说:“夕夕,咱们是夫妻,应该齐心对外,而不是一天到晚地,咱们俩吵个不停、闹个不停……”
慕修远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手机就响了,手机正好离沈夕夕不远,她也正好别着脑袋,就看到了上面的备注是Usain。
慕修远没有再和她说下去,而是松开她的手,急匆匆地去了客厅接电话。
沈夕夕不知道慕修远和尤塞恩之间还有什么事,要回避着她,便小声嘟囔了一句:“你就是在我跟前说,你总是和尤塞恩说英文,我也听不太懂。资本家的防备心就是重!”
没了慕修远的干扰,沈夕夕很快就装好了行李箱。她拉着行李箱走出卧房,刚走到客厅,在客厅打电话的慕修远就大步跨着绕过她,走进了卧房,还关上了门。
沈夕夕气咻咻地努了努嘴,眼神汹汹地瞪了一眼紧闭的卧房门,气得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的念想都没有了。
她拉着行李箱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盯着平静的海面,蔚蓝的海面倾撒了金般的光芒,很是绚丽夺目。
虽然海面平静,沈夕夕的心里却是波澜壮阔地翻滚个不停。她觉得自己很傻,总是被最亲近的人骗来骗去。慕修远连跟尤塞恩打个电话,都要躲避着她,她又不会窃取他的商业机密,又不会偷卖给他的对家。他为什么要这样防备着她?
她很想和慕修远大吵一架,可是她没有理由和慕修远吵,一个商业人士,理所应当这样防备着任何人。
别人只是商业保护意识强了一点,她总不能因为这件事去跟慕修远大吵大闹吧。
如果慕修远对她脾气不好,她还能因为一点小事跟他吵一架。
但是,慕修远除了会欺骗她,现在真的是对她耐心十足,脾气也好到不行。
可她就是生慕修远的气,说不上来为什么生慕修远的气。只隐约觉得,自己失忆、自己害怕想起来以前的事,都是因为慕修远。
她心里还有另外一个沈夕夕,那个沈夕夕对慕修远又爱又怕,怕慕修远会讨厌她,会恨她。
她已经快要被零零散散想起来的这些零碎回忆给折磨疯了,尤其是关于孩子的这些回忆。让她对慕修远恨不得,爱不得。
独自想了半个多小时,去车站的车准备好了,服务员也进来候着帮二人拿行李箱。
沈夕夕不想再一个人胡思乱想的生闷气,便气咻咻地冲到卧房,想要让慕修远把当初他被绑架时的情景都说一遍,把他们谈恋爱的细节都说一遍。
她信不信是另外一回事,可她想知道,当初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等沈夕夕走进卧房,才发现,慕修远是真的很忙。
他已经没有在接尤塞恩的电话,而是在边换西服,边在开电话会议。看到她气咻咻地走进来了,他停下了系扣子的手,拿起放在床上的手机,捂住了电话的话筒,柔声问她:“夕夕,怎么了?”
沈夕夕本来是一腔的怒火,可见得他这么忙,就不忍心打扰他工作、找他吵架,便怒了努嘴,小声抱怨道:“一个大男人出门怎么那么麻烦,你快点收拾,服务员都在等着拿行李箱了。”
旋即,又不满意地瞪慕修远一眼,气咻咻地出去了。
慕修远匆匆地结束了电话会议,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在行李箱里,拉着行李箱走到客厅。沈夕夕已经是双腿岔开的姿势,坐在了行李箱上。
酒店服务员过来接他手上的行李箱,慕修远示意服务员只拿着他的行李箱,然后拉着沈夕夕所坐的行李箱拉杆走。
沈夕夕本来是在想事情,才没有注意到慕修远已经出来把他自己的行李箱递给了酒店服务员。
她看到慕修远的手拉在她的行李箱拉杆上,就想要下来,慕修远的另一只手却按住了她,淡淡笑着:“走路多累,你就这样坐着,我拉着你走。”
沈夕夕噘嘴,不理会他的温柔讨好,却也不下来。
任凭他拉着行李箱出了酒店房间,进了电梯。
到酒店大门口时,沈夕夕先从行李箱上下来,坐上了车。
慕修远却被匆匆赶来的尹天星拦了住,遂跟着他到了后面的车上。
为了节约时间,慕修远让司机发动了车子,去车站的路上听尹天星汇报他调查出来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