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卓一伸手,牵着她在椅子上坐下来,把小英手里的茶水跟点心摆在她面前,幽幽的开口道:“定北侯府覆灭以后,你二叔是死的最快的人,比你父亲定北侯姜旭还早一天,如果他活着,一定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已经向太子纳了投名状,甚至不惜出卖定北侯府的一切,最后他还是死了……”
“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姜婵玉冷笑道:“连自己兄长亲人都出卖的人,得不到太子的信任,有什么好奇怪的?”
以前,姜婵玉为每一个死去的家人感到难过,悲痛,其中也包括二叔一家,她认为他只是不务正业了一些,爱赌博了一些,实质上还是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
谁能想到,他居然暗中投靠了太子。
“你那时太小,何须自责。”萧云卓今日难得的没有开口嘲讽她,而是推了推茶点:“小英说你今天什么都没吃,还是吃一点吧。”
姜婵玉接了糕点,浑浑噩噩的放进嘴里,并不能尝出来是什么味道的。
之后,她还想接着再看信件,萧云卓拦住了她,道:“明天再看吧,你的脸色很不好,本宫担心你扛不住,对了,魏泰已经醒过来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好啊。”
姜婵玉对于魏泰还是很关心的,闻言当即点了点头。
萧云卓又递给她一块糕点:“再吃一些。”
姜婵玉尽管没什么胃口,却是老老实实的把糕点吃了,又喝了一杯茶,萧云卓这才带她去魏泰的屋子。
魏泰住在前院,厢房还算宽敞,姜婵玉跟在萧云卓身后进屋。
魏泰的确已经醒了,火场里面他大部分烫伤的地方都在背面,因此整个人都是趴着睡的,听到脚步声,他艰难的抬起头来。
“殿下……嘶……”
“好了好了,你赶快躺着吧。”姜婵玉连忙从小英手里面接过药箱子提着上前来。
解开魏泰后背上的绷带,看到那狰狞的伤处,姜婵玉很难做到视若无睹,她取出药棉还有各种药膏,小心翼翼的替他上药。
还安慰他:“魏泰啊,你这伤幸亏是在冬天,这要是换做炎热的夏天,指定要感染发炎,痊愈的特别特别慢……不过好在,有我制作的药膏,你这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只是难免留疤。”
魏泰艰难的扯了一下嘴角:“伤疤是男人的勋章,属下不在乎……”
“这件事究竟是谁泄密的?还没有查出来吗?”
姜婵玉一边上药,一边漫不经心的问。
萧云卓皱着眉头,摇了一下头:“那日得到命令的护卫,全部都一起出发去三皇子府了,后来也基本上全都受伤挂彩,理论上不可能是他们,但也不可能是别人……这个人武功必须得高……”
“其实……”
魏泰闻言张了张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本来要说的,结果却忽然又不说了。
“怎么了?”萧云卓朝他看了一眼。
“没什么,殿下。”魏泰虚弱的道。
萧云卓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道:“魏泰,你若是知道什么,可一定要说出来啊。”
魏泰微微闭着眼睛,轻不可见的点了一下头。
换好了药,姜婵玉便跟萧云卓一起离开了。
三皇子府的那一场大火,直接烧毁了一间书房,连带着书房里面无数价值连城的字画还有各种收藏全都毁掉了。
这只是其次。
大火烧起来的时候,偏偏二皇子府的护卫还在其中,这个消息传扬出去以后,立刻便在京城里沸沸扬扬。
皇帝听到这个消息,特地把萧云卓叫过去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父皇,不关二哥的事情,是臣弟。”三皇子毒解了以后,很快便恢复了过来,两日不过便已能行走自如,听到皇帝宣萧云卓进宫,立刻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
他亲自跟皇帝解释:“一起受伤的还有二臣的的护卫高峰,不关二哥的事,是臣弟害二哥的人受了伤……”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皇帝听了,一头雾水。
“父皇,您就当全是儿臣的错吧。”三皇子苦笑道。
皇帝深深的了他俩一眼,摆摆手让他们退下:“有什么事情你们自行解决吧?朕是不管了。”
从养心殿里出来,三皇子就不停的向萧云卓道歉。
本来就是他起意报答萧云卓,结果闹到现在,反而害的萧云卓损失惨重。
“三弟,你不必那么紧张。”萧云卓看着他道:“这件事的背后或许另有阴谋,本宫会自己调查,你现在需要应付的是太子那边,祝你好运。”
说着,伸手拍了拍二皇子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
三皇子闻言,顿时头大如斗。
偏偏萧云卓离开了以后,没过多久便有东宫的太监走过来道:“三皇子殿下,太子殿下有请。”
“好,好吧。”
三皇子如丧考妣。
……
“妾身给侧妃请安。”
一大早姜婵玉还在沉睡,外头便传来一阵阵嘈杂声。
她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问:“谁在外头?”
“回侧妃,是云侍妾。”
阿洛就在床边,立刻开口回答道:“她来向您请安了。”
“请安?”
姜婵玉听到这句话,不亚于听到太阳从西边儿升起。
云侍妾居然主动来向她请安?
这就太新鲜了。
小英提醒她道:“侧妃,云侍妾之前被禁足了,如今想来是解禁了。”
姜婵玉闻打了个哈欠,道:“让她在外头等着,替我梳妆吧。”
水轮流转,如今轮到她给云侍妾下马威了。
“是,侧妃。”
半个时辰后,云侍妾一脸恭敬的从外头走了进来,目光看着地面,规规矩矩的在姜婵玉面前跪了下来:“参见侧妃。”
“今日怎么想起来过来了?”姜婵玉懒洋洋的坐在上首,道:“快起来吧。”
云侍妾恭敬的应了一声,缓缓起身。
姜婵玉抬头去看她,才发现云侍妾这段时间以来消瘦了许多,再不是从前丰腴的美人了,多了了一丝憔悴。
“侧妃,你是不是也在嘲笑我。”
云侍妾看到她打量的目光,露出一抹苦涩笑容来:“我比你早先进府,结果最后当了侧妃的人却是你。”
姜婵玉闻言有些想笑,这是论资排辈的事情么?
“侧妃,妾想要与您合作。”
云侍妾抬起头来,看着她,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