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宗主和小七离开了林氏。在路上蓝宗主说:“如果在花氏关一段时间,你可以接受吗?”
小七坚决说:“不。我不相信花氏的人。”
蓝宗主商量说:“为了给大家一个交代,花从文许诺不难为你。”
小七坚决的摇摇头:“花从文或许真心。但是花宗主决不会饶了我,那次我已经看清楚他的嘴脸了。再说我如果真的滥杀修士,我愿意偿命,不会让蓝氏落下培养魔头、使用邪术的口实。也不要蓝氏欠花氏人情,受他们要挟。”
“你不要怕,事情没有那么严重,虽然有些误伤的证据,但是你的功劳也很大。你不愿去花氏,我会保你的,可能会受一些皮肉之苦或失去一些自由。”
小七对着曦辰说:“只要在蓝氏怎样都好。如果要去花氏,你就直接杀了我。”
曦辰看着小七坚定说:“我不会让你死。”
小七低头不语,一路上想着怎样操作自己的计划。
回到蓝氏。曦辰说:“你先回去休息,过几天去金陵。”
小七与曦辰分手时,给了曦辰一钱袋糖笑了笑说:“你不要急,我不怕死,只要死在蓝氏我就很高兴。给,这是香江的糖。”转身走了。
其实她绕了个圈来到四长老处。
四长老一看见就急了:“小七,你怎么回来了?先躲出去,看他们谁敢来蓝氏要人?”
小七不急不躁的说:“我这一躲,可就再也回不来了。再说,不在蓝氏,我在哪里活着都没有意义。我也不能毁了蓝氏的清誉,落下包庇弟子的口实。”
四长老严肃说:“那可是要命的证据啊。”
“如果真是我杀的,我的错,我愿意承担,我愿意死。”
四长老忧心的说:“我可不要你死,宗主正在想办法与那几家周旋,交易一些财力,但愿他们同意。小七你记住,只要不罚死罪,断手、断脚,怎样打,我都能治好你。”
小七神秘的说:“四长老,我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不死,你能不能帮我?”
四长老催说:“快说。都火烧眉毛了。”
小七小声说:“他们无非是看我厉害,怕了我。你帮我剖出金丹,我就是他们眼中的废人,也算是死了。这样或许能闯过这一关,就算闯不过去,一定要死,我也可以把丹留下来做个纪念吧。”
四长老大惊说:“这不可,我没有剖过人的丹,怕是会有失误。”
小七大咧咧无所谓像是在说别人一般讲:“失误无非是废个丹,反正我还有别的本事,离开丹,没关系。现在就做吧,这事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也不会告诉别人,是你给我剖的。”
四长老犹豫不定。“不行,这不行。”
“行的,你不是给我看过,剖妖兽丹的做法吗?你还让我练过。”小七拉住四长老安慰说:“万一闯过了,您再给我放回去。万一闯不过,您也可以练个手。”
四长老甩开小七说:“我可不要练这个手。”
小七又拉住祈求:“您就给我做吧,若能回来,我定给您磕头。”
四长老被小七磨的点头同意了。想想这也是个办法。
当下四长老跟小七去静室,给小七剖金丹,直到第二天晚上完成。
四长老将装了金丹瓶的乾坤袋放在小七头边,轻声说:“伤口处理好了,药和金丹都在这里,你休息吧。”小七张了张嘴,睡去了。
这一天两夜剖丹,小七痛的全身是水,害怕控制不住乱动,将自己绑在床上,居然咬牙一声没出,这毅力叫魔头不虚。四长老关上门含泪离开。
小七到了第三天下午才醒来,自己又换了药,躺下休息心想“自己被蓝氏带回来这些年都是自己赚的,本应该当年和弟弟一起死了”想着想着又睡着了。
晚上被曦辰叫醒,看着曦辰紧张的脸问:“曦辰哥,怎么了?”
曦辰反问道:“你怎么了?脸色这样不好。睡得这么沉,进来人你都不知道。是不是病了?”就要问脉。
小七连忙躲开手说:“我回来就一直没睡着,刚才睡了。你有什么消息了吗?”
曦辰心想“小七一个姑娘家,遇到这事怎么不害怕呢?肯定睡不着。”才放心说:“明天我们去花氏对质,我一定会保住你的,你不要怕。”
小七努力使出力气说:“好。”
曦辰安慰说:“你不要多想,有我在,放心睡吧。”
第二天早上,青松来找小七说要走了。小七换好了药,跟着来到内大门,远远看到长枫、长空、明月还有一些子弟和宗主。
蓝宗主看到小七气色极差,轻声说:“昨晚没有睡好吧。我们慢慢走。”
小七惨白的脸笑了笑说:“我走不动。宗主先借一步说话可以吗?”
曦辰看了一眼其他人,他们主动退后十几步远。
小七拿出一个乾坤袋递给曦辰说:“你先装上。”看到曦辰装好说:“这次没那么容易。如果保不了我也没有关系,我只有一个请求,要死就死在蓝氏人手中才会安心。”
不等曦辰说话,指指曦辰装好的乾坤袋说:“这是我的金丹,如果我不能活,就交给子渊。”
小七轻描淡写的说了,曦辰听的无比震惊,不相信自己耳朵说:“小七,你怎么···”连忙拉起小七手臂问脉,果然无丹了。
小七笑着说:“我是魔头,我自己剖的,所以我走不动路,不能御剑了。”
曦辰转过身仰起头,两颗泪珠眼中盘旋后还是滑了下来。他知道,小七本可以远走高飞,可她的心扎在了蓝氏。
小七向后面招招手,他们都过来了。小七对长枫和长空说:“我生病了,宗主叫你们两个背我。”
长枫马上上前背向蹲下,背起小七。
小七对着曦辰的背说:“宗主,我好了。”
蓝宗主没有回头,直接走在前面。
长枫和长空走在一起,小七对他们俩说:“两位师兄,看在一起打架的份上,帮小七一个忙。”
长空说:“别客气,说吧。”
“如果此去他们一定要我小七死,你们俩出手打死我,一定要狠、准,把我挫骨扬灰。这样最干净,千万不要把我活着留给花氏。”
长空心头一酸坚定说:“你别多想。我会把你带回来的,就算当叛军,抢也把你抢回来。”
长枫也跟着说:“我也是。”
小七忙阻拦:“别这样,我们是讲理去了,如果是我的错,我自要承担。你要是把我抢走,那我现在就不去了,我们蓝氏的清誉就都不要了?蓝氏什么正道呀?”
一路上,大家都不说话了。
到了金陵花宗主大堂,各宗主都到了。花宗主开始说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后。进入正题。
几个家主纷纷控诉说:“蓝小七杀人不分敌友,一起杀死。”“我们的修士同傀儡搏斗时,蓝小七一同杀了。”“蓝小七失控了。”“蓝小七入魔了,她杀人时,表情诡异。”“是的。蓝小七失控了,杀人如麻,不知疲倦,这是我们每个修士根本做不到的。”“蓝小七是蓝氏内门弟子,蓝氏培养弟子成魔,必须有个交代。”“我们无辜死去的修士,蓝小七必须偿命。”
霍宗主说:“这是战场,也可能有误伤。”
一个家主说:“蓝小七杀人时表情怪异,分明是入魔的嗜血状。”
林宗主反驳问:“谁知道,杀敌人时要配用什么表情?”
花宗主咳了两声说:“还有几位苦主也叫上来。”
从外面进来十几位普通人。
首先是其中一对中年夫妻跪下哭诉:“请仙督为小民做主。我儿顽皮,当街拦住这位姑娘。这姑娘女说要打断我儿的手臂。我们赶快上去呵斥儿子,还向姑娘道了歉。谁知这姑娘转过头,在路口将我儿手臂打断不算,还打死了他。”
那对夫妻大哭。又说:“同街的邻居看见大喊,也被她打死,吓得我们也不敢上前。请仙督让她偿命。”
花宗主问小七:“你可认罪。”
小七回忆一下说:“战后去香江的路上,确实有一少年拦路。我说了“你在伸手碰我打断你的手臂”的话。当时并不是少年父母将少年叫走。而是我抓住他手腕捏疼了他,吓走他的。”
花宗主问道:“有谁可以作证?”
小七回答:“当时街上有人围观,花宗主可找人问即可。”
花宗主问向那夫妻:“可有证人?”
那夫妻身后又跪下四五人说:“我们看见了。”还有一男子恨恨的说:“我父亲大喊时,就是她杀的。”
小七狠狠一指那人说:“我想起来了,你当时就是围观起哄者之一。你应该看到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在这里胡说八道?”
花宗主说:“蓝小七你既然见过这名证人,说明这事,是有的。虽然表述上有出入,但是死者证据充足,你没有证据啊。”
花宗主的话像是一个结论。他满意的对着剩下的几位说:“你们还有谁说?”
一位老婆婆跪下颤抖说:“可怜我一家四口,死在她手中。”说完大哭起来。
花宗主说:“你不要哭,先说怎么一回事?”
那婆婆直起佝偻的上身说:“那日,这位姑娘到我家,问说可否卖她一点吃的?我儿说刚才茶棚那里有卖吃的,那姑娘说,不想再走过去了,随便买一点就好。我儿媳说“那就先吃个饼吧,刚做熟的,也是午饭,还要烧个汤,你等一下一起吃吧。”那姑娘就坐在小桌边吃饼。
我大孙儿见外人吃自家饼,上去就要,不让吃。谁知、谁知她将孙儿竟然一脚踢飞,我儿当时就与这姑娘理论,可这姑娘一下就掐断我儿脖子,我都听到骨头碎的声音,我呀,急的眼一黑从床上翻下去,晕死过去。等我醒来,再看厨房里儿媳死了,身边的小孙儿也死了,院子里的儿子和大孙子也死了。”
又趴在地上大哭一阵说:“我家剩我一个孤老婆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又恨恨的抬起头看向小七说:“我要她为我儿一家偿命。”
另一村民跪走两步说:“这位姑娘在我茶棚喝茶,问了路,刚好木匠大哥从这路过,可以带她走一段路。因为木匠大哥家就在岔路口,我亲眼看着他们一起走了。可是没过多长时间,婆婆跌跌撞撞跑来叫人,说是她家出人命了。那天就是她一个外乡女人来喝茶,就是她杀的。”
花宗主对小七说:“可有此事?”
小七也是懵了,看了看曦辰说:“去香江路上确实在这个村口喝水,也给了银子,问了路。也确实和木匠大哥一起走到岔路口,还感谢了木匠大哥与他告别。但是绝没有去木匠大哥家,更没有杀人。”
花宗主仰起头做思考状后说:“有部分事实可以肯定,但是被害人有当事人,人证和村民旁证。这该如何说?”
花勋说:“怕是蓝小七当时疯魔了、失控了、现在记不得了。”
花宗主看了一圈大家,肯定说:“蓝小七不论在战场对待修士和平时对待平民,都有失控现象。她手撕敌人,手法凶残,杀人如麻,虽然立下战功,但是她魔性也已经显现。
在战事刚刚结束时,就闯入此地议事大厅,对我是大喊大叫,出手打断五十余人手脚,现在还在治疗中。当时如何劝说都不听,要是正常蓝小七应该不会闯进来,而是回去找蓝宗主说明情况吧。”
又提高了声音说:“蓝氏素来家规甚严,可见当时是目无规矩,失去理智了。”
“不对。来你的大殿是因为事出紧急,来不及禀告蓝宗主,不是我小七失控。”小七站出两步又辩解道:
“花宗主,当时的起因是我如果不进来找您,那二十几位老弱妇孺的命就没有了。因为我相信您,不会杀死老弱妇孺的,而你的修士们执行的是,就地杀无赦的命令。”
小七压住愤怒继续说:“你的那些护卫,还没有听我说话,就一批批拿着武器冲上来杀我。我也要自卫啊,我只能打断他们手脚。如果我失控了不是应该都杀了吗?”
花宗主摇摇头大声说:“当时就在这里,惨叫、哀嚎声一片,惨不忍睹。”顿了一下又说:“就为了要按照你的意思办,看架势,如果不按你说的办,你也会将我们杀无赦。”
这时花氏修士和几家控诉修士大喊:“严惩蓝小七。”“杀无赦。”“挫骨扬灰。”“以命偿命。”···一片喊杀声。
一阵喊杀过后。
蓝宗主缓缓说:“战争时期有许多事要特殊处理。小七作战勇猛,也救过很多人,立下大功。或许也有些失误,我蓝氏将对所有受害人最大限度进行财力赔偿。”
顿了顿说:“至于大家怀疑小七有可能失控一事,我蓝氏有清心、静心秘术,绝对保证不会叫小七成魔,连短暂失控都不会出现。大家尽管放心。为了让大家彻底放心,我们将对她禁足三年苦修。
又对花宗主一抱拳说:“对盟主的冲撞,我蓝曦辰给盟主赔罪了。也向盟主保证蓝氏随时听从盟主调遣。”
花宗主一摆手无比惋惜的说:“蓝宗主,她冲撞我没什么。主要是她已经失控,酿下大祸了。你蓝氏的那些秘术可能已经困不住魔性大发的小七了。”
又面向大家说:“你们都是看见过,她杀傀儡时的疯魔样子。我们谁是她的对手。一旦她彻底成魔,又将是一场血雨腥风,不知还要死多少修士才能回到正途。我们且听受害人想如何吧?”
于是,又是一波大喊:“以命偿命。”“杀无赦。”“杀死女魔头。”喊杀声此起彼伏。
花宗主很是满意对蓝宗主说:“小七毕竟有功,可先打五十军棍,压在我大牢关上几年。花氏也有一些驱魔办法,可以彻底镇压。几年之后再回去修行。死人不能复生,你们蓝氏必须进行赔偿。我看这样才最好。”
花宗主刚一说完,小七就立即反对说:“如果确认是我误杀了人,我愿意现在以命偿命,我绝不去花氏大牢。那两宗战后杀人事件我并不能认,我没有杀人。”
花宗主厉声说:“那两宗事,有事实,有当事人,有人证。你不认,是你不记得了。”
林宗主急忙上前一抱拳说:“盟主,蓝小七战后在我们香江十几日,态度温和,待人诚恳也和我们子弟切磋武功,绝无失控、成魔迹象。她不会平白无故杀人的,请花宗主明察。”
花宗主看了一眼林宗主,慢条斯理说:“林宗主,你还是太年轻,看不出端倪。蓝小七为什么不敢在蓝氏呆着?就是怕在蓝氏被看出来入魔了。到你那里,谁也不是对手,你还好吃、好喝、好玩招待她。如果是老林宗主夫妇在,一定就看出来了,绝不饶她,还会叫她呆那么长时间。”
蓝宗主恳求说:“小七并没有承认战后杀人事件,还需要再查。而大战之中的误伤,我们还要特殊处理,为了让大家放心,可否先将小七押在蓝氏囚室。哪怕用花氏的驱魔办法,由花氏将囚室设结界。”
花宗主叹声说:“小七滥杀这么多,人证、物证,蓝小七也承认了部分事实,说明这事不是编造,押蓝小七到花氏大牢已是开恩,他们喊得要求你没有听清楚吗?蓝宗主。”
于是又来一波喊杀声。
喊声停了后。蓝宗主说:“各位请相信我蓝氏决不会使小七入魔,各种损失我们加倍赔偿。”
有一个家族喊:“蓝氏是要包庇罪人吗?蓝氏不是最守规矩、最公正吗?”
霍宗主出来厉声说:“战场上误伤如何偿命?难道叫蓝小七救过的人命来赔偿吗?为了设计杀严龙,我们还亲手杀了自己人呢?也要用命来赔偿吗?”说完瞪眼看向花从文。
花从文当时做为卧底,为了证明自己清白,当着严龙的面杀了霍氏好几位修士。所以霍宗主不喜欢花从文。
那两个指认的妇人一听立即哭喊:“她不承认,难道就不是她做的了吗?仙督给我们做主啊!”
小七对着那几个平民说:“我很清楚我没有杀你们的人。”
花氏中一个修士说:“那战后断手断脚的五六十人怎么办?有的永远也好不了了。难道你也不想认吗?”说完大哭。
小七气愤说:“可他们拿着武器要杀我,难道我不用反抗吗?而且我没用武器。”
蓝宗主马上说:“虽然是小七为了自卫打伤,但是蓝氏可以养他们一辈子。”
这时,在那几个控诉家族中颤颤巍巍走出一个老妇人,身后一个年轻男子,抱着一个四五岁左右的男孩子。男孩子左扭右扭,脸上还挂着泪珠。
老妇人说:“灭龙之战,讨伐的是邪恶,我们虽是小家族,但是我们全力参战。”
用手指指那些尸体方向说:“那枉死的是我的大孙子和孙媳,这小孩子是他们的孩子,刚刚五岁就没了爹娘。”
她顿了顿又说:“蓝宗主,我儿子就是死去孙子的爹,还有我这二孙子。”回头看看抱小孩的男子。
那男子将头低垂,任那小孩抓头发,抓脸,哭喊要妈妈。
那老妇人接着说:“他们亲眼看见蓝小七魔性大发的那刻,杀死了我大孙小两口,小孙儿吓得至今不敢见人,不敢说话。我只恨邪恶乱了修仙界。”
她又顿了顿,流出一行老泪说:“小七姑娘,或许你还没有意识到你入魔了,但是,那么多人看见你入魔,你就不在是你了。”
她又吸了一口气,用上了内力说:“我不要你们蓝氏赔偿,我只要你死。不是为报仇,只是为除魔,女魔头必须死。”
此时孩子又被老修士冷冽的声音吓哭了。那老妇人流着泪,手杖敲着地板,咚咚,咚咚作响,颤着声大喊:“我切问,蓝氏除魔吗?蓝氏除魔吗?”
一时间喊声四起“杀死女魔头“杀死蓝小七””“蓝氏除魔呀”“蓝氏除魔吗?”“蓝氏维护正道吗?”“除魔”“除魔”“除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