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子渊和林云过来,看着墩儿睡了,子渊对曦辰说:“兄长,不可让他再乱跑了,你不管他,没人敢管。”
小七进来笑说:“小孩子不跑,大人跑吗?”
林云手指着小七说:“本来就没人管他,你还纵容他,你看他哪个门不敢推,哪个场子不敢进,你再纵容就出乱子了。”
林云对曦辰说:“我说一件事,姬师傅是多严厉的师傅,你家墩儿跑到课堂,趴在姬师傅背上说姬爷爷,我看见那个哥哥睁眼睛了,旁边的哥哥笑了,还有这边的哥哥嘴动了,不一会课堂纪律都乱了,你叫姬师傅怎么办?
还有,他去戒律堂把戒尺、戒鞭都放下来,要比大小,比轻重,比长短你看看。
还有,说是要做鸽子汤,他一路就跑到二长老院子,钻进鸽子棚就抓鸽子。那些鸽子惊的乱飞,你家墩儿东一扑、西一抓,鸽子毛到处飘。
那些鸽子金鸽看的多金贵,被你家墩儿,一通的乱抓。还是我把他抱出来的,最后拿了金鸽给的两个鸽子蛋,才不闹了。”
小七笑说:“说一件事,你看你说了几件事,我倒是有一件事。”
“你墩儿的事太多了,你还要添啊。”林云摇摇头说。
“别数落墩儿了,明天开始,把你那些符咒都让墩儿看看,他记忆力好,再见到就不会瞎撞了。”
林云冷笑说:“你以为,你能让他看完天下所有符咒模样吗?快醒醒吧。”
“看不完,你教他,最好教他你是怎么创出来的。”
“小七,你觉得你儿子现在有是非观念,确认能学符咒吗?”
“起码你先领进门。”
“算了。你要是教不会他自我控制,别想让我教他。”
“不要吝啬好不好?”小七还想努力说服林云。
“嫂嫂,墩儿现在不适合学习这些。”子渊给林云帮忙了。
“子渊,我们这么多顶级高手,必须把墩儿培养成超级高手,超越我们。”
“你太心急了,你还是先教会他做人吧。”林云不屑的说着。
又说了一会,他们告辞了。
曦辰看了看睡熟的墩儿对小七说:“明天你带他去厨房。”
“我也是这么想的。”小七点头应答。
“好,给人家道歉,记得别忘了人家有什么损失,我们赔偿。”
小七恍然说:“你是说去道歉啊。”
曦辰没想到小七这样说,很是意外吃惊问:“那你准备干什么?兴师问罪?”
“我准备带墩儿去进那个门,让他明白强者才能进去。”
“你是要教他当个强盗吗?”曦辰很不满。
小七一看曦辰生气了说:“曦辰哥,当然不是当强盗,要当强者,你放心,我会让他道歉的。”
“你必须在墩儿面前给人家道歉、赔偿损失。他们说的没错,该让墩儿好好守规矩,首要的是学会做人。”
第二天,小七带墩儿来到厨房,小七抱拳向大家说:“昨天让大家受惊了,对不起,请原谅,有什么损失吗?我来弥补一下。”
大家连忙摆手,姜娇儿说:“可吓死我了,墩儿没事就好。”
小七用手推了一下墩儿的头,墩儿也学母亲的样子抱拳奶声奶气的说:“姜师姑,对不起,让大家担心墩儿了,我以后不乱动,动之前给你说,有没有炸坏东西?父亲说要赔偿。”
姜娇儿一把抱起墩儿,放在桌上说:“全炸坏都不要紧,只要没炸伤我们墩儿就好,你哪里痛吗?师姑给你做个汤补一补。”
墩儿摸着左手说:“昨天都痛,今天就手痛。”张开左手,姜娇儿怜爱得握住放在嘴上亲亲手。
小七说:“墩儿,走,带我去看看打你的门吧。”
墩儿对着姜娇儿问道:“可以去看门吗?”
姜娇儿说:“去吧,去吧。”抱墩儿下来。
姜娇儿在前面走,通向库房的通道又多了一扇门,姜娇儿忙说:“也是拍再有人误闯进去炸了。”
小七明知故问:“以前炸过吗?”
姜娇儿答:“没有。”
小七蹲下对墩儿说:“听到没有,以前可是从来没有炸过。我问你,昨天有这个门吗?”
墩儿摇头。
小七说:“这门是为你加的,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怕墩儿进去再炸了。”
“你给人家带来麻烦了,你觉得对吗?”小七顺势赶快教育。
“不对,那我怎么补偿?要不母亲帮我把门拆了。”墩儿的主意也很直接。
姜娇儿连忙阻止说:“门不能拆,原本就想在这里按个门。”
小七想了想说:“那墩儿就给大家做十个菜吧。”
厨师们一听紧张的连忙摆手,墩儿站谁那里谁紧张,经过这事后,谁敢叫他炒菜。
姜娇儿出了个主意:“要不,扫地吧。”
墩儿看看地说:“地上很干净,我去洗碗吧。”墩儿很主动。
姜娇儿忙拒绝说:“不行,不行。”
一个厨子笑眯眯说:“我有一个很累、很脏、很臭的活,公子愿意吗?”
墩儿一挺胸膛说:“我什么都不怕。”
那厨子说:“我有一筐菜叶,要去喂猪,你怕不怕?”
墩儿好开心,可以喂猪了,上次都没喂够,连忙说:“不怕,不怕。”
一会儿我带公子去。这件事说定了。
小七一行来到那个门旁边,墩儿怎么也不敢往前走了,抓着母亲裙子。小七抱起墩儿说:“你仔细观察这门和其他门有什么不同?”
墩儿看看说:“这个门大,还有图画。”
小七说:“你记好了,回去告诉我为什么门大,为什么有画、画的是什么?”
小七叫管库弟子开门进去、出来,管库弟子又进去、出来。笑眯眯的看着墩儿。
墩儿眼睛睁的大大的问:“怎么没有炸?”
小七答道:“因为他是门的主人,而且有钥匙。”
墩儿恍然大悟说:“原来是主人才能进。”
小七放下墩儿,墩儿一下就抓住姜师姑,小七对着墩儿说:“你仔细看。”将真气运起护住全身,全身发出紫黑色的光圈,用指芒开锁,推门进去,又出来。
墩儿又是吃惊道:“母亲,怎么也可以进去?”
小七不语,过来抱起墩儿,在自己的真气护体里进去。里面是一列列、一排排货架,货架上放着各种物品。
小七对墩儿解说:“这里是库房。”指着墙上的符咒说:“看仔细,回去告诉我那是什么?”抱着在库房里走了一圈,又抱墩儿出来。
墩儿闪着大眼睛,一脸的疑问:“母亲,你不是门的主人为什么能进去?”
“只有练功到高级别的人,才不怕这些,可以到处走,想去哪里去哪里。”很自豪的对墩儿说着。
小七忽然想起曦辰的话,赶忙说:“当然,虽然可以进去,也要问主人同意后,才能进去。”
墩儿点头。
放下墩儿,小七立直身体说:“好,去喂猪,弥补错误去吧,喂完我们走。”
墩儿高兴,那厨子带墩儿走了。一会传来墩儿“咯咯”笑声。小七和姜娇儿回头一看,只见墩儿坐在大筐中的菜叶上,三个厨子抬着他,有说有笑去喂猪。
小七对姜娇儿苦笑说:“看吧,这种处罚法他以后可乐意接受了。”
“他还小,正玩的时候,你别着急,看你都教了他多少东西了。”姜娇儿笑着说。
果然玩的不亦乐乎,都不想回来,最后还是姜娇儿派人叫回来。
“墩儿,你准备怎么告诉我,我问你的问题啊?”小七拉着墩儿的小手慢慢走着问。
“去问父亲。”墩儿回答的干脆。
“你爹今天不在家,你问谁?”
“还有那么多人都可以问,爷爷、叔叔、舅舅,还有长枫叔叔。”墩儿看见远处训练的长枫了,用手指了指。
“很好,知道求教别人,可是别人都很忙,你问他们会占用别人很多时间的。而且,你只能问我问你的问题,可是这里面有趣的事还多着呢,你问不出来。知道问什么吗?”
“啊~,母亲,那个图画是不是阵法,我见父亲画过,我还看过父亲给我看的那个书了。可是我觉得不是啊。”墩儿果然看书不少。”
“你想不想自己看书找到答案呢?”
“好,我回家看书。”墩儿心里还是很好奇的。
“娘,今天带你去一个宝库,里面有很多书,比家里的多很多,会有你想要的答案。”
“在哪里?”墩儿一听宝地,立刻来精神了。好神秘啊,自己怎么不知道?拉着母亲说:“母亲,远不远,我们走快一点。”
小七带墩儿来到藏书阁,墩儿是第一次进到里面。看到这么多书都惊呆了,比爷爷和父亲书架上的书多好多。
小七带他参观了五层,最后来到第二层说:“看完一层二层的所有书才能到第三层看书,高级别的内门弟子才能去第四层、第五层。去第四层、第五层要宗主同意,今天早上,你父亲同意带你上来看一眼。
今天要回答我的问题,在这边书架最下面一层就有,都是关于符咒的书,里面有答案。”墩儿已经迫不及待,坐到地上拿起一本看起来。
小七蹲下说:“你还记得我的问题是什么吗?”
墩儿头都不抬说:“记得,记得,门上和里面的符是什么?”然后就不在理小七了。
小七看看已经不理自己的墩儿,悻悻的走了,其实自己早知道,墩儿看到书就不要自己了。
出来找到曦辰,曦辰问:“道歉了吗?”
小七点头。曦辰又问:“有什么要赔偿的吗?”
小七叹口气说:“本来接受了喂猪的处罚,可后来变成喂猪游戏,他玩的好不开心,我的苦心白费了。”
曦辰安慰小七说:“不要愁,现在就给他立规矩,过几天早上送他去小小弟子那里学习家规礼仪,下午去叔父那里读书,晚上背诵各种口诀、铭文、药理、配方等,总之不能全看他想看的书,我已经选好了,你我要监督他背诵,要有计划、有进度。”
小七心疼说:“不给他玩的时间吗?他才两岁半。”
“黎明不是跟你玩了吗?”
“那是练功。”
“跟小小弟子在一起也是玩,我们会不时带他玩的,但是要有约束了,你知道,别人根本不会约束他,他自己再学不会自我控制,以后我们就管不了了。”
小七点头。
晚上,彩云和墩儿还没有回来,就知道墩儿又不听话了,曦辰来到藏书阁,弟子为难说:“公子看书不肯出来。”为难的手里拿着锁具站在傍边。
曦辰想起当年小七在藏书阁看书不肯出来,不是被弟子们扔出去,就是被弟子们拉出去打。现在他的儿子也不肯出来,可是没有人敢打了。
曦辰上二楼,直接抽出墩儿手中的书,抱起来就走。墩儿一看父亲脸色不好看,两只小手各自握了好几下,宝贝书被父亲拿走了,好不干啊,但是不敢反抗要看书。
走到藏书阁门口,曦辰放下墩儿让他对守门弟子说:“对不起,以后按时出来,今天回去接受处罚。”
墩儿起初不肯说,最后在父亲的一丝威压下,还是身体难受的疼了,哭着说:“哥哥,对不起,以后按时出来,今天回去接受处罚。”
曦辰这才抱起他快步走回家,放在书架角问:“知道错了吗?”
墩儿点头说:“没有听守门哥哥和彩云姐姐话,过时间了没有出门。”
“还有呢?”
“没有了。”
“喂猪处罚很开心是吗?”曦辰严厉的问。
“接受处罚不可以笑吗?”墩儿一脸的无辜。
“因为错了,有悔才接受处罚,怎们能笑出来,不是成心悔过,这错你认不认。”
墩儿点头,又摇摇头。
“还有什么不服气吗?”
“我们说好处罚是又脏、又臭的活。我做到了,为什么不能笑,他们看我干这些也很高兴,为什么不能笑?”
曦辰想着“怎么给他解释,这处罚是大家设计好,让他玩耍的”就说:“墩儿,你太小了,有许多事你还不能理解。处罚是因为你做错了,接受处罚是弥补错的一个安慰办法,真正的处罚要来自你的内心。你的成长注定有太多人呵护了,你要时刻提醒自己,不能放纵自己,以后长大一些了,你就明白了。”
墩儿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不能笑?为什么呵护的人多?为什么叫放纵?
曦辰看看墩儿疑惑的眼睛说:“不按时出藏书阁是不是错了?罚你失去自由两个时辰。”
墩儿却说:“父亲,母亲的问题一会儿要墩儿回答,我现在不知道。”
“什么问题?说说看”
“那个门上是什么咒?里面墙上是什么咒?”
“你看了一下午,没有找到答案。”
墩儿来了精神说:“太多了,咒也太多了,我不知道哪一个?”
“你分析一下,范围就小了,也好找了。我问你,门上贴符咒一般是什么意思?那房子是干什么用的?房子里贴咒有什么用意?自己想吧。”
“可我没有书。”
“你可以闭上眼睛去看你刚看过的书,是怎么写的。”
墩儿盘坐好,闭上眼睛说:“没有书。”
曦辰双手扶着墩儿肩慢慢说:“静下心,调匀呼吸,回忆去藏书阁看书,慢慢想,慢慢看。”
墩儿不说话了。曦辰轻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