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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转圜余地“县主聪慧。”衍渊微微颔首，赞叹道。
叶蓁蓁挑挑眉。
这话从衍渊嘴里说出来，她怎的觉得他在挖苦她呢？
叶蓁蓁微微勾唇：“大人，皇后嫂嫂身子可还康健？”
衍渊精通岐黄之术，太医院的太医都无法与之并肩。
上辈子，衍渊都快成了皇后和裴景修的专属“太医”了。
“娘娘凤体安康，县主不必忧怀。”
衍渊声音淡淡的，叶蓁蓁却听出了几分敷衍。
不愧是裴景修的朋友，跟他一个德性。
叶蓁蓁假笑着：“大人，皇后嫂嫂凤体康健，再好不过了，只是——”
“大人，不如，咱们边走边聊？”
衍渊皱眉，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改了口，他点头，应承下来。
目的达成，叶蓁蓁脸上的笑真挚不少。
沿着御花园往西，便是坐落于矩形水池之上的浮碧亭，通面阔三丈有余，三开间布局，石雕蟠首出水口下，便是娇艳芙蓉，金红锦鲤游弋其中。
踏着石桥，叶蓁蓁和衍渊一路沉默。
突然，衍渊站定了。
“县主，有话不妨直言。”
前边浮碧亭空无一人，男女授受不亲，他不好再往前。
叶蓁蓁侧身，上下扫量他：“国师大人，你怕了？”
“县主，男女大防，合该谨守。”
“国师大人，你知道知道的，我最是不守规矩。”
衍渊：……
他沉默着后退两步。
叶蓁蓁被逗乐了：“国师大人，你不必如此，我还没有饥不择食到如此地步。”
衍渊：……
他目光凉凉。
“在下并无此意。”
“我一个女儿家都不介意，大人又在怕什么？”
叶蓁蓁大大方方地走到栏杆旁，向下俯瞰。
“国师大人，你看这鱼儿，自由自在地多快活。”
“县主，子非鱼，安知鱼之苦闷。”衍渊远远淡声道。
叶蓁蓁听了，“噗嗤”一声，“国师大人，你竟然也会开玩笑？”
“县主，既然无事，在下便告退了。”
衍渊转过身。
“大人，我有一事不明，想要求教你。”
衍渊脚步微顿。
几丈外的假山后，飘出一片袍角。
衍渊微微抿唇，他转回身：“县主请问，在下定知无不言。”
“我有一个孩子。”
叶蓁蓁一边说着，一边死死盯着衍渊的脸。
可惜了，衍渊神色平淡，她什么都没能看出来。
这家伙除了冷脸，就没有别的表情吗？
叶蓁蓁在心里暗骂。
“国师大人，你就不好奇吗？”
她还没嫁人就有了孩子！
就算他心理承受能力再强，也不该面无表情吧！！！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叶蓁蓁语塞。
她叹息一声：“可惜了，她与尘世无缘。”
“县主节哀。”
叶蓁蓁：……
她咬咬牙，“大人，我知你精通五行四柱，可否请你帮我那未出世的孩儿馨香祷祝？”
“县主，并非在下不愿，陛下命在下推演天命，实在脱不开身。”
“大人只管告诉我方法即可。”
衍渊如实说了，叶蓁蓁牢牢记下。
“县主，可还有旁事？”
瞧着国师一脸恨不得赶紧走开的模样，叶蓁蓁抽抽嘴角。
“国师大人，你当真不好奇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衍渊淡淡地看她：“是谁呢。”
这语气，倒像是她逼着他问的！
叶蓁蓁深吸一口气。
“国师大人以为呢？”
“县主若是不愿意说，在下不强求，就此告辞了。”
叶蓁蓁急了。
这混蛋！
他不会真的能掐算到她脑子里想什么吧！
“国师大人，那人其实你也熟识。”
“哦？”
“裴大人他，他对我——”
叶蓁蓁扭过身子，肩膀微微耸动，瞧着像是哭了。
“景修，你可听见了？”
叶蓁蓁身子猛然一顿，衍渊说什么？
她猛然转身。
衍渊背后，裴景修不知何时出现，苍白的面容上，浮现着点点震惊。
叶蓁蓁猛烈地咳嗽起来。
刚才还像个锯嘴葫芦的衍渊一瞬间活了过来：“景修，方才县主说，她有你的孩子，你可知晓此事？”
裴景修定定地看着叶蓁蓁。
叶蓁蓁原本很窘迫，可听了衍渊“挑衅”的话，她莫名挺起胸膛。
她说的都是真的，她有什么好心虚的！
弄大她对肚子的某人可还心安理得呢！
叶蓁蓁不服输地睁大眼睛，凶悍地瞪向裴景修。
裴景修也不惧，直勾勾地回视她。
两人眼神一来一回，衍渊在一旁看着，眉尖微微挑起。
“二位若是有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了。”衍渊道。
叶蓁蓁冷笑：“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
叶蓁蓁快走两步，突然回身道：“我还以为国师大人多么清风劲节，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一丘之貉！”
路过裴景修身旁时，叶蓁蓁恶狠狠道。
叶蓁蓁走远了，衍渊却笑了。
裴景修凝视他。
衍渊缓缓收紧唇角：“看我做甚？被骂的是你。”
“没有带上你吗？”
衍渊：……
他鲜少有接不住话的时候。
“景修，你怎么也入宫了？去见过皇后娘娘了？”
“陛下召见。”
衍渊停顿片刻，“景修，你该去的，娘娘很关心你。”
“娘娘身子如何？”
衍渊看了裴景修好一会儿，无奈道：“你和县主还真的是……”
心有灵犀，没话找话的做派都一模一样。
“娘娘身子还算康健，只是——她很担心你，忧思成疾，我给开了药方，但心病还须心药医，你最好还是……”
“劳烦你了。”
衍渊叹气。
他听出来了，景修这是埋怨皇后了。
难怪皇后交代他，让他劝劝景修。
可依着景修的脾气，他又哪会听劝。
衍渊并认为自己有那个本事。
皇后娘娘找错人了。
“你可要出宫？”裴景修问他。
衍渊点头。
二人并肩而行，快要出宫门时，衍渊突然道：“景修，有一件事，我不知该不该告诉你。”
“直说便是。”
“你跟县主的姻缘线，淡了。”
裴景修猛地停下来。
“你说什么？”
“上回去你府上，我就想告知你此事，可你状态不佳，我不想扰你养病，所以……”
“怎会如此？”
衍渊摇头，“命理千变万化，我也寻不得头绪。”
见裴景修脸色实在太难看，衍渊又道：“你莫要心急，并非毫无转圜余地。”
原本衍渊不该说的，可他担心裴景修旧疾复发，便道：“县主怕是也离不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