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啊,那咱回去必须得团结起来,吃老段一顿。”甲暗卫笑道。
两人一会儿讨论哪里的小餐馆好吃,也会儿又说哪家的姑娘漂亮,都没察觉到躲在小巷子里的张源和陆曼婷。
张源虽然庆幸他们没有发现陆曼婷,但也很生气,如果南党的特工做事都这么糊弄,那他们还怎么随他们江老大救国救民!
不行,等他回去了一定要上报将军,严整军纪才是当前首要任务!
张源也装作找陆曼婷的样子,故意走到两个暗卫的不远处。
“咦?张副将这么晚了,您怎么也在这儿?”特工乙眼比较尖,很快发现了张源。
“对啊,张副将,您怎么也过来了?”特工甲听到乙说话,也看到了张源。
“我听说那个女艺妓走了。觉得有蹊跷,就打算找找她,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北党。不过找遍了这里也没有发现,正打算换个地方,可又怕将军找我有其他事。你们两个来的正好,替我去北边查一下,那里人多,她很可能混在人群里躲避咱们。我先回去问问将军有什么事,放心,如果你们两个真找到她了,我定会禀告将军,给你们记头功!”
张源的一番话成功骗走了两个特工,望着他们傻乎乎的样子,张源觉得这种智商也可以做南党特工,南党的未来实在是渺茫啊。
陆曼婷看到两个特工走远了,才从角落里出来,她很感激张源帮他,“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不过我们到底还是各为其主,倘若下次在战场上相见,我是不会手软的,希望你也不要手下留情。”
张源轻笑,“为什么你总是这么绝情呢,咱们做朋友不可以吗?”
陆曼婷也笑了笑,说“不是我绝情,坦白说,如果你不是南党咱们很适合做朋友,但现实总是不遂人意的,所以,这一切都是想象罢了。”
“那如果有一天,南北可以共同执政了,今天的话就会变成现实。”张源有些失落。
“可以啊,等南党政府真正可以为人民着想了,等四大家族不再为自己的利益垄断经济了,等你们的江老大真心实意的愿与我们共御外敌了……”陆曼婷的眼角也闪过一丝泪光,其实她很懂得张源的心意,因为她对张源的心,同张源对她的心是一样的。
“呵,希望会有这么一天吧,我就送到这儿了,保护好自己,但愿再见……我们不是敌人。”
张源没有多说,只是回想起了幼年的事情。
上官挽澜对他有恩,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张源正和他的母亲在路边讨饭,而上官挽澜是富家少爷,很多家仆簇拥着他下了车,年幼的张源很羡慕他,他长得那么好看,衣服也那么好看,衬托的他就像个皇子。
上官挽澜也注意到了不远处的张源母子,他很同情他们,让他们与他同坐一辆车,带他们回到了上官家,给了他们食物和衣服。
那次是张源第一次吃上饱饭,而且又那么美味,上官挽澜给的衣服又那么柔软,穿在身上是那么舒服,他和母亲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上官挽澜说,如果他们愿意可以一直留在上官家,做一些简单的杂活儿,以后就靠自己的双手吃饭。
张源和他的母亲答应了,留在了上官家那里的人无论尊卑老幼都对他们很好,上官挽澜与张源年纪相仿,一直把张源当做兄弟看待,什么东西都愿与他分享。
上官挽澜十三岁那年,家里要送他去军校读书,张源很羡慕,他也报效国家,可军校的学费简直就是天价,他无论如何也去不成的。上官挽澜看出张源的心思,主动跟父母说自己一个人去太孤单了,想让张源给他做伴读。就这样,上官家供张源读完了军校,还当上了军官。
不过后来,上官挽澜的母亲因病去世了,从那以后上官挽澜就变得很冷漠,很孤僻。只有张源知道他的内心其实很难受,很需要人理解他,陪伴他。
上官挽澜很想离开这个家,于是他选择了参军,张源很想追随他,可又放心不下母亲,她的母亲明白儿子的心思,也很愿意让儿子尽忠报国,便主动劝说张源跟上官挽澜一同去沙场。
如今的张源绝不会忘恩负义,他知道上官挽澜现在被逐出家族,内心很痛苦,作为他最忠实的属下和最真心的朋友,更不能离开他。
所以,陆曼婷,抱歉,我们的相遇是最大的错……
张源救走陆曼婷后失魂落魄的回到了部队,段一指没有找到陆曼婷,也回来了,比张源还早到一会儿。他一见到张源便说“张副官,您这是去哪了?将军等您半天了,刚才我去跟将军复命,他还让我给您带话儿,让您回来后到别院找他。
张源本以为上官挽澜早就休息了,打算明天主动找他请罪,不过看这情况,上官挽澜应该早就知道他会救陆曼婷了。
有些疲惫的张源立刻打起了精神,赶到上官挽澜的别院,可别院的灯已经关了。他正打算回去的时候,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把她送走了?”
原来上官挽澜一直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他怕打扰到白绣绣休息,就关了灯,就着月光等张源。
“嗯,送走了。请将军降罪,属下愿承担任何责任。”张源坦诚的说。
“坐吧,尝尝我新泡的这壶苦参茶。”上官挽澜示意张源坐下,并亲手拿起石桌上的茶壶,为他倒了一杯茶。
张源不明所以,僵硬的端起茶杯,浅尝了一口。
“苦吗?自古以来便‘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现在既舍不得美人,又不想背叛主子,这种滋味很难受吧。”上官挽澜把玩着还剩半杯茶的杯子,笑道,“有时候多喝两口苦茶,缓缓心中的苦也很好。慢慢的你会发现,心中的苦也会同口中的苦一样,越来越淡,直至消失。”
张源有一口没一口的品着茶,细听着上官挽澜的话,他明白,上官挽澜是在安慰他。
“将军,你放心,我会很快调节过来,不会让这份苦久留在我心中的。”张源郑重的说。
上官挽澜嘴角微扬,道“她始终是咱们的敌人,你救了她两次,已经够了。若下次再见,不要再心软了。也许只有狠下心来才是真的放过了她,也放过了你自己。”
“是,属下明白!”
“回去休息一会儿吧,不然天就要亮了。”
上官挽澜说完话,便走回了屋子,他的背影还是那么潇洒。这几天一直与那臭丫头分房睡,不知道她的睡姿是不是还那么豪放?
而张源是独自在院中坐了会儿才回去的,上官挽澜的话让他想了很多,如果可以,他愿意忘了她……
月照西窗,此夜无眠。
今天,上官挽澜还是习惯性的很早就醒了,他回头看了看,却发现床上空空的,一向贪睡的白绣绣居然没在床上?
上官挽澜只觉心头一震,那丫头难道是逃了?自己别院外边可是比铜墙铁壁还要结实的数万大军,她要是逃出去了,那还了得?
想到这里,他忙喊道“张源,张源,张…”
“张什么源啊,这里是你的别院,又不是部队,哪儿来的张源啊?”
白绣绣突然端着碗从门外进来,这泼辣的吼声,若是别人早就被吓出心脏病了,还好上官挽澜是练过的,心理承受能力比常人好得多。
“你…那个…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啊?一大早的就乱吼,万一把人吓死怎么办?”上官挽澜责备道。
“哟,我起的早不行啊,看将军您刚才那么紧张,改不会是怕我走了吧?还有,要是我随便喊两声就能把人吓死,那还用你们这些大男人上战场干嘛,直接让我喊几声就够了!”
白绣绣故意气上官挽澜。
“呵,你这丫头看着瘦瘦小小的,没想到内心比狗还好斗,动不动就咬人一口。”上官挽澜也不生气,还打趣白绣绣。
“哼,你竟然骂我是狗?枉我还天没亮就起来给你做吃的,不给你吃了!”
白绣绣端着碗打算出去,像她这种吃货,当然不会把食物倒掉,她自己去院子里吃,就算饿死上官挽澜也要馋死他!
“等等,你说…你给我做了吃的?”上官挽澜有点不敢相信。
白绣绣不理他,接着往外走。上官挽澜忙挡在她的前面,把她拦住了。
“哎,这是给我的,你不许拿走。”上官挽澜霸道的说。
“这是我做的,我说不想给你吃,就是不给你吃。”白绣绣把碗举过她的头顶,高声说。
“哼!”上官挽澜没有理她,抢过碗,便回了屋子。
“噗!白绣绣,说,你到底是谁的间谍?好大的胆子,竟敢谋杀我!”上官挽澜一幅吃了毒药般痛苦的样子看着她。
”啥?”白绣绣被上官挽澜问愣了,他么突然知道白绣绣是间谍了?而且白绣绣也没想谋杀他啊!
“这碗里的东西,是不是你熬的毒药?”上官挽澜捂着肚子,半趴在桌子上,想象着自己死后的样子……
“什么毒药啊,上官挽澜你是不是傻。这是我新创的菜式‘糖水山楂’!”白绣绣生气的吼道。
“你胡说,本将军吃遍大江南北的名菜,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东西。白绣绣你连一个将死之人都骗,你良心何在?”上官挽澜悲痛的说。
“谁胡说了!其实我做这道菜的灵感来自于想吃冰糖葫芦,我以前在北平读书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冰糖葫芦了。回家后一直想吃,可是没卖的。前几天出去,突然发现这里居然有卖山楂的,然后我就一时兴起,就打算自己做。但是熬了好长时间糖都没有变稠,我就把山楂倒里面,煮成了这个!”
白绣绣这番话可是说的十分得意啊,她这么有做菜的天赋,以后完全可以做个大厨啊!这可比绣花有趣多啦!
“谁让你出去了?不知道现在外边兵荒马乱,你这样出去很危险吗?”上官挽澜有些皱眉。
“一个大男人整天唠唠叨叨的,真讨厌。”白绣绣小声嘟囔道。
“你说什么?”
“嗯,没,没有,什么都没说!”白绣绣紧张道。
“好了,念在这事你第一次偷溜出去,本将军就不重罚你了。你就把这碗毒药,哦,不对,是这碗‘糖水山楂’吃了吧!”上官挽澜一脸坏笑。
白绣绣还是很开心的,对她来说,“吃”永远是奖励,不是惩罚。哪怕哪天被敌军捉住,有幸尝两口砒霜也不错,毕竟砒霜也不是谁都能吃得到的。
“噗!上官挽澜你故意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