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虎和赵馍馍见白绣绣说的很难过,便故意逗她开心:“白姑娘,话说,这顾大娘的手艺这么好,连这小小的糖豆都这么让人难忘。您从小在顾大娘身边长大怎么做菜做的这么差啊。今天早上将军喝的那碗毒药,是出自您玉手吧。”
“你们两个,哼,这事儿是不是上官挽澜告诉你们的?”
白绣绣恨的咬牙切齿,上官挽澜,老娘好心给她做早餐,你还敢嫌弃我,还敢跟你的手下胡说,看老娘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哎,这话还真不是将军说的。主要是您的厨艺太‘好’了,我们想不知道也难啊。”赵大虎笑道。
的确,上官挽澜没有说白绣绣的“毒药”难吃,但是他在练兵的时候吐了——吐的一塌糊涂。
将士们见过上官挽澜中了仨枪子,都能忍着痛,带领他们追击敌人,因此在将士们眼中,他们的将军是无所不能的神话,可今天早上的那碗“毒药”,就让他吐的那么痛苦,可见这碗“毒药”的威力。
这绝对是到目前为止,上官挽澜最丢人的一次。
当时可把将士们吓的不清,忙把上官挽澜送到了紧急医务室。医生说,上官挽澜只是吃了些难吃的东西,受不了心理作用,才吐成这样的。将士们听后,才总算放下了心。
等众人走后,在张源的追问下,上官挽澜才说出了事情的真相,他命张源不许往外说,一是怕自己丢人,二是怕白绣绣知道了又跟他吵闹。
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害怕一个小丫头了?
张源出去之后什么也没告诉其他士兵。不过当时李炼正在医务室的里间治痔疮,他很幸运的,偷听到了上官挽澜与张源的对话,然后顺其自然的当做笑话,把这件事说了出去。
“白姑娘,您做菜的手艺这么‘别具一格’,绣花的手艺是不是也‘别出心裁’啊?”赵馍馍忍着笑说。
“哼,你们两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敢笑我,以后本姑娘出来,再也不带你们了。”白绣绣怒道。
“别啊,我们这不是笑您,我们这是在赞美您‘勇于创新’的精神。”刘大虎想了好久,可算是想出了一个还算不错的词来形容白绣绣。
“哼,快点跟我去买针线。本姑娘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苏绣!”白绣绣决定要给他们露一手,要是被这俩南党士兵看清了,她也就不用混了。
三人走了好久,总算找到一间还算不错的丝线铺子——“相丝楼”。
这家老板是个中年男人,长相一般,身材也一般,是那种站在眼前都不容易被认出的人。
他的身后还有几个小伙计,都老老实实的跟在他身后,耐心的为客人找他们想要的针线。
“老板,把你这儿的丝线和针,每样给我拿一包出来。姑娘我今天要包场!”
白绣绣一进店门就喊的这么高调,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仿佛没有看到老板、其他顾客及刘大虎、赵馍馍两人吃惊的模样。
“姑娘,您确定您没有在开玩笑?”
老板还是不敢相信,先不说那么多针线,没有几年用不完,就算用得完,白绣绣一个穿着普通的年轻姑娘,她买得起这么多线吗?
“老板,我要您这里的针线,每样一包!”白绣绣又一个字一断的重复了一遍。
“姑…姑…娘……”
“刘大虎,我还没你大呢。你一会儿叫我姑,一会儿叫我娘,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仨脑子有问题呢。”
白绣绣最讨厌这种说话磕磕巴巴的人,要么就说清楚,要么就别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最让人心急了。
“不是,我…我是说您用得了这么多线吗?咱们的钱好像不太够吧?”刘大虎偷偷在白绣绣耳根说。
“你以为姑娘我跟你一样笨啊。钱不够我怎么会买?”白绣绣对他翻了个白眼。
“老板,还愣着干嘛,快去准备啊!”白绣绣又吼了一次呆立在原地的老板。
“是是是,我这就去,不过…嘿嘿嘿,姑娘,您总得让我看看钱吧!”老板笑嘻嘻的说。
“哼,给你,这些够了吧!”白绣绣嘟着嘴,气呼呼的连钱带袋都扔给了老板,老板拿起钱袋,颠了颠,忙塞进了腰带,就像怕被谁夺走一般。
老板接过钱袋的那一刻,眼里透过一丝诧异,不过瞬间又消失了,代替它的是难以掩饰的兴奋。
“这下能给我们拿针线了吧?”赵大虎鄙视的看着老板。
“能能能,喜子,快去给姑娘、先生拿针线!”老板忙喊来了一个正在忙着打扫货架的小伙计。
“好嘞!三位请稍等,我这就去给您拿。”
被唤做喜子的青年男子,人如其名,长得非常喜庆。他听到老板的呼唤,麻利的跑到后堂,很快就为白绣绣抱出了一大堆线团和一大包针。
是的,白绣绣说每种针线都要拿来,所以,喜子把套手指头上的顶针都拿出来了。
白绣绣看也没看,招呼了一声刘大虎和赵馍馍,把柜台上的一大堆东西都丢给了他们。她自己蹦蹦哒哒的走了出去。
“姑娘,等一下。我们这有新进的花样顶针,您今天买了我们这么多货,我们当然得赠您点小物件才说得过去呀。”
老板这会儿的笑变得很有深意,他手里拿着顶针,瞅了瞅回过头来的白绣绣,并冲她点了点头。
白绣绣拿过他赠的顶针,道了声谢,便带着刘大虎和赵馍馍离开了。
……
“白姑娘,你把钱都给针线店老板了,咱们待会儿吃什么啊,没饭吃的话,怎么有力气走回去啊?”刘大虎垂着头,揉着肚子,好想念早上的烙馍还有顾大娘的炒糖豆啊。
“你除了吃还会干嘛!咱们早上刚吃的糖山楂和烙馍,刚才又在顾大娘那吃了点儿糖豆,你就不能多忍会儿啊!你说人家赵馍馍,本来我听完他的名字后,以为他是个吃货,可没想到,你比他还能吃!”白绣绣生气的按了一下刘大虎的头。
两人又被白绣绣骂了一顿,心想:如果不是看在她是个女的,如果不是看在她长得还可以,如果不是将军亲命他们保护她……他们早就揍她了!但是,这些都只是‘如果’,因此,他们只能接着给白绣绣当‘农奴’。
“哎呦喂,撞死我了。”
白绣绣只顾着骂刘大虎,不想一头撞到了一堵“墙”上。跟在她身后的刘大虎也一直耷拉着头,听着白绣绣骂骂咧咧,没有看到白绣绣被人撞了,也不小心撞到了白绣绣身上。
三个人撞成了一块夹心馅饼,刘大虎怀中的线也撒了一地。
“你撞到我家少爷,不快道歉,还敢还口,简直就是找死!”
周柏忙放下手中盛有烟粟种子的箱子,扶起他家大少爷,一面又掏出枪,准备替他家少爷出口恶气!
没错,在当今社会,只要有权有势,随手杀死几个市井小民,再悄无声息的把他们处理掉,是不很寻常的事。
“慢。”上官挽坤拦住了他,“你是…白绣绣?你还记得我吗?”
上官挽坤只见过这姑娘两次,第一次见面,她敢在上官挽澜的院子里公然说他的坏话;第二次见面,她敢跟藤原熙顶嘴,还敢给上官挽澜编造花边绯闻。这个丫头,让他记忆犹新啊,哪怕现在都夕阳西下,看不太清面孔,他还是能把她认出来。
“你是谁啊?好像有点面熟。”白绣绣被赵馍馍扶了起来,揉了揉撞疼了的头。
“大少爷好!”
白绣绣还没来得及说话,刘大虎和赵馍馍就已经朝上官挽坤敬礼了。他们俩功夫不错,有时候会陪上官挽澜出去处理事情,所以见过上官挽坤几次,他们虽然知道,上官家这两位大少爷不合,但这毕竟是上司的家事,他们两个小兵还是管不起的,因此,该有的礼仪还是不能丢的。
“大少爷?哦——,我想起来了,你是上官挽澜的大哥,对不对?”白绣绣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总算想起来了。周柏,你总说某某小姐见到我后,废寝忘食,寻死觅活的,可这位白姑娘,见了我两次还没记住我,看来我的颜值还有待提高啊!”上官挽坤自嘲道。
“不是,不是。我只是因为天有些暗了,又被这俩家伙气的发糊涂,才没认出你来。”白绣绣尴尬的说。
“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去,挽澜又给你派什么任务啦?”上官挽坤的样子有点像同情妹妹的大哥哥。
“提起这个就生气!还不是因为那副《列国图》。我又不是什么数一数二的有名绣娘,让我绣什么,就算是让我绣,也得把东西给我准备好吧。上官挽澜什么都不懂,准备的针线要么就用不得,要么就不够用。这不,我今天跟他请假,出来买针线。跑了一天,刚准备齐。”
白绣绣越说越气,她只想着说上官挽澜没给她准备全针线,全然忘了自己求着上官挽澜,想出来玩的事情。
“哦?挽澜也有这么粗心大意的时候啊?该不会是你故意抹黑他吧?”上官挽坤逗她说。
“我怎么会是那种卑鄙无耻的人啊!我素质可是很高的!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一个大少爷,怎么会这么晚了还在外边逛啊?”
白绣绣生气很好奇,他们这些有钱人,这个时候,不应该是跟美人在花前月下浪漫吗?怎么会跟家奴一起逛街啊?难道他才是真正的断袖?
嗯,这个年代,他们这些有钱人,就爱体验不寻常的事物,这些是也很正常。白绣绣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就差发个感慨了。
“你这丫头脑子里又在想什么?我是个商人,谈生意谈晚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上官挽坤指着周柏手里的箱子,向白绣绣解释,可白绣绣似乎并没有听他说话,这丫头脸上的表情复杂,一会儿笑,一会儿叹。上官挽坤一猜就知道,她肯定没琢磨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