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雷厉子比试中,易解羽使出大娲秘术四技之一的“雷龙”。自观世间学成之后,这么多年过去,还是第一次能够使出此技。
一回到客栈,易解羽紧闭房门,自己琢磨起来。易解羽内视灵力,在自我监控下,催动玄空灵力按照功法运行,他要再试一次,看还能不能使出“雷龙”。但是灵力周转几次,按照功法丝毫不差,也没能产生雷电之力出来。
突然想到在雷厉子雷电侵入自己体内时,这才使出的一次“雷龙”。如果说是雷厉子促使易解羽灵力附带雷电之力,从而施展出来的雷法,那么现在没有雷电掺在灵力里面,灵力又自行产生不出雷电之力,使不出雷电之术便是合理的。
想来雷电之术是与灵力附着雷电有关。如果是这样,那雷厉子要么灵力带有雷电,要么身上有产生雷电的物品或法宝,催发之下使得雷电之术可以完成。
易解羽打听到雷厉子所在,便去找雷厉子求证。到了客栈问询后,就让小斯领着易解羽去房间,小斯道:“道人与雷道人是道友吗?雷道人前几天比试输了,是抬着回来的,一身都是灼伤。他几日没有出房门,也不让别人进去,在里面没个好歹。都说道人不用吃食也能活下去,可受的那伤,被雷劈了似的,怎么也该请个医生瞧瞧吧。”
很快到得房门口。易解羽看房门紧闭,里面听不出动静,道:“雷道人可在吗?”
里面雷厉子正在修炼,修复着自身损伤。听到易解羽声音,回应道:“肤体有伤,不便相见了,易道友此来是有什么事吗?”
易解羽听雷厉子语气平和,估摸对方是个豁达之人。恳道:“我想请教搬运雷电之法。”
雷厉子略想后,淡道:“都说是我自作自受,谁能想到是你深藏不露,他们都是假象遮眼的看客罢了。你凭雷电之术挫我,又来问雷电法门,难道当日是我雷电助你,才得以施展雷霆之术?”
易解羽的低声应是,雷厉子笑道:“你那一击可真厉害,当是道术了。我可以告诉你法门,但你要站下去,让他们知道你的厉害,我雷厉子出去能立得住。五年一比,千世万一的人才之间,这番功名不好得,我不能输在自己手里,只有败得理所应当。”
易解羽恩声答应。
雷厉子述道:“常人不炼无中生有,自然不通其中原理。灵力不分五行,能施展五行之法,凭借的是天地之间有五行存在。术法万千出于五行,五行所在却有术法不及。金生光,水化冰,木兹雷,火升云,土成风,此法门之外又在五行之内。无光灵力怎么耀目,无冰灵力怎么凝结,无雷灵力怎么暴动。修为不及天地层次,就不能不受限制,所以有许多术法施展不出。修道要怀道心,炼术要备法种;有道心才能证道,有法种才能不受限制。说是法种,就是在灵力之中注入术法种子,我修炼雷电法门,为了时地施展雷电之术,便是在灵力之中种下雷种,让灵力含有雷电之力,施展起来就能出现雷电。当然还有一种,是用法器一类,只要与自身法术对应,也能施展偏生术法出来。”
这是两种选择。一种是在灵力中种下法种,一种是依仗外物。虽然还有第三种选择,但要实力勾通天地,不受法道限制,想想,没有虚境修为是不可能做到的。易解羽想试试雷厉子的方法,问道:“如何在灵力中种下雷种?”
雷厉子道:“用灵力吸纳雷电,同化掉,就能种下雷电的种子。可是天象雷霆威力巨大,不是我等能够吸纳承受,不小心就会被击死。你可以去黑市,买一种叫雷虫的虫子,它们生命顽强,以雷电为食,炼化他们在体内,也能种下雷种。”
易解羽谢后回到客栈,打听黑市下落。几番之后没有着落,便去找元致打听黑市消息,元致很快便从三教九流处得到了消息。中都黑市逢初一才有,地方也不固定,常以红灯笼为号。
等到初一,元致便带着易解羽一起去黑市。先是遇着打红灯笼的小童,易解羽以为是孩子出夜,元致反而给了他三钱。小童收过银钱,便带着两人去往深巷,转手把人交给一脏汉,随脏汉一直到了城南僻处的渡头。元致交给脏汉七文钱,三人才上一条小竹排,一直往河深处去。
朔月弯弯,有零星装点,这些又都散落在河面上。穿过一片零散地芦苇,就见鱼灯昏暗地像流萤一般,有多少鱼灯罗挂,就有多少停在河面的排只。一舟排只一家商贩,他们聚集在此,这里就是黑市买卖的地方。
人人乔装蒙面,都不出声叫卖。易解羽只得一一寻找,稀奇古怪的东西倒是不少,却迟迟不见要找的雷虫。元致打赏渡夫,说出要找的东西,这才找到一家有卖雷虫的。
卖家打开陶瓷罐,提出用玉石扣起来的雷虫。易解羽一看雷虫,蝉只大小,身上有电光但不强烈,虫只蠕弱得很,不似能吃食雷电的东西。元致附耳道:“天地雷虫生性凶暴,不是雷雨时候不见踪迹,很难捕捉到野外的。现下估计多是喂养,它们吃食的不是天地之雷,已经算是人造的东西,只怕与你想要会有出入。”
易解羽也感觉出来。如果同化这样的雷虫,雷电之力是有了,但真正施展起来,只怕威力逊色得很。
两人便转头回去了。
回到客栈。易解羽想来雷虫不行,就同化雷电,雷厉子说做不到,那只是因为他才灵境。易解羽可不同,玄空修为半只脚踏入虚境,有什么不敢一搏的。如果将就去同化雷虫,只怕遇着别的高手时,下一个雷厉子就会是自己。易解羽打定主意,决心去试一下真正的雷霆之力,如果能吸纳一条,把之同化掉,才不辜负了所学的仙术。
时值雨水,山野多春雷。易解羽不好在中都试雷,出了中都,往山野里去。易解羽是独自出来,跑到山林深处,这样才不会被别人发现。
他在山顶坐等。阴晴交替,日月更换。等到第三日,已经闷了一天,林间云雾不断,空气湿得很。眼看今夜必有大雨,易解羽心喜,保持灵力在巅峰状态。
到了末时,雨云憋出第一道闷雷。易解羽听后立马起身,抬头看时,瞧不见什么东西。
很快。咔嚓,一道;咔嚓,又是一道。接二连三地雷电此起彼伏,这些光影掠过易解羽,照亮了他的脸庞。
易解羽玄空灵力释放而出,整个人直上云霄。他要去到天上,只有离雷电最近,才能抓住雷电。在高空之上,阴云之内,仿佛是无数的哭泣声。云是天织的乌纱,只有在电光下,能看到云顶上的苍茫。这时一道巨雷从身边闪过,易解羽感觉其中威力,可怕到心有余悸,顿时不敢轻易尝试。无数从身边掠过的雷电,这些雷电都威力巨大,易解羽都没有去接。
等着等着雨来了,雨水一阵阵泼在易解羽身上。朦胧中易解羽看到远处一道雷电闪过,余雷直奔自己而来。易解羽大喜,玄空灵力汹涌而去,与雷电相撞。易解羽已经想好,先用灵力在外同化雷电,再把灵力吸纳回体内,这样能够免去体内同化的危险。易解羽极力控制灵力搓揉雷电,降低雷电的攻击性,毕竟雷电力量暴躁,攻击太过迅猛,只有先磨掉锐气最好。电光在灵力里面乱窜,即便是余雷,威力依旧大得很。足磨了半个时辰,雷电才稳定住,被灵力慢慢同化后,才吸纳回体内,照功法运行几周,纳为自己所用。
再过去半个时辰,易解羽感受灵力运转。明显的感觉到灵力不仅附着了雷电之力,还增长了些许。要知道层次越高,灵力进步越不明显,今日吸纳了一道余雷,灵力增长显而易见,可见雷电是天地灵气极好的产物。
此时还在下雨,也偶有雷电飘过,易解羽心想再吸纳几条,帮助增长修为。正要往上一点,突然头顶十余条巨雷突现,好似一张大网,吓得易解羽连忙降下几丈。
只见一道道雷电闪过,其中一个声音响起:“肉体凡胎,敢来扰我。”
易解羽一听,觉得声音像是雷电碰撞发出的。但想来雷电是没有生命的,又想到传说中施雷降雨的龙,好奇促使他往上去瞧。突然一道雷电劈下来,易解羽本能的躲避开,赶忙跑得远远的。刚才这下他要是没躲开,雷电能把他炼化成灰,易解羽这才不敢僭越,退回到山顶。
等到次日天亮,雷雨退去。易解羽一试体内玄空灵力,果然有雷电夹杂其中,一招使出,雷电肆略,可比雷厉子一击强上太多。
这才是真的雷电,与雷虫大不相同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