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弈一轮已分出了一批胜者,再要进行第二轮对弈。
不过苏锦鸢却就提前出局了,不能再参加比赛,只能怨怼的在旁边看着。
姑娘们很快重新抓阄匹配了对手,准备开始新的棋局。
谢元深却道:“我与杜兄正好闲来无事,便给各位小姐当裁判吧。”
“好啊!既然谢公子与杜公子要做裁判,不如便也出个彩头吧!”在场的小姐全都笑了,满口答应下来,甚至有人提议玩点彩头。
有姑娘便指着杜卿之腰间的玉佩道:“我看这玉佩成色不错,定然价值不菲,不知杜公子可舍得割爱,拿出来做了彩头?”
他的玉佩?
苏锦竹下意识的看过去,眸光凝在那枚玉佩之上。
那是一块圆形玉佩,上面雕刻的是麒麟献瑞,从玉佩的背面看过去,仔细找找便能看到雕刻在麒麟头顶上那极小的一个“卿”字。
上一世,他将这块玉佩赠予她当做信物,却被她丢在妆盒里,从来都没有戴过。
这枚玉佩,她是要定了。
众人只跟着打趣,却不想方才还一脸冷漠的杜卿之忽然笑了笑,眸光看向一处:“不知苏五小姐意下如何?”
“啊?”
苏锦竹还沉浸在自己的决心中,忽然发觉众人都看了过来,转眸间四目相对,她似乎能看到他眼底有些别样的情愫。
这么多人,他偏偏问着了她。
那她今日一定要赢了。
苏锦竹灿然一笑,刚要说话,却被一道男声打断了。
“这里好生热闹!”
来人一身明黄朝服,腰间金蟒束带,声音混厚,带着一股上位者不容忽视的威严霸气。众人一见都收了玩笑心思,肃然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
“行了,都起吧!”来人正是太子,他看了四周一眼,笑道:“在玩些什么?”
苏锦竹只扫了一眼,面色突变,垂眸退了几步,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
她的手指深深陷入了掌心,只能借由疼痛来使自己勉强保持平静。
再次看到前世毁了杜家杀了杜卿之的人,她恨不得冲上去撕了他,但是又害怕的不能自已。
那是来自骨子里的恐惧。
谢元深说了对弈之事,还点出了第一轮的胜出者。
太子一听便来了兴致,寻到苏锦竹和谢云安的位置,眸光在两人身上停了一停,道:“第二轮何时开始?”
“这就要开始了。”
谢元深示意太子入座,进行第二轮比拼的人便坐到棋盘边。
太子的突然到来让苏锦竹不安。
但是杜卿之的玉佩又不得不拿,所以苏锦竹从坐下开始,出棋不意,步步为营,很快就将局势照顾得滴水不漏,叫人找不着空子可钻,最后对面不敌投降。
她连赢两把,最后对上了谢云安。
两人坐下来,开启新的一局。
这一局下得有点久,周围的人看得大气都不敢喘。
而上首的太子目光审视,看了苏锦竹好几眼。
苏锦鸢只一直小心翼翼的看着太子,见他居然把注意力都放在苏锦竹身上,顿时气得眼前阵阵发黑。
若是她没有输第一轮,现下也在对弈之中,便能夺得太子的目光了。
这份荣宠,本就该属于她!
苏锦鸢咬碎了一口银牙,但是当着这么多人又不敢放肆。
苏锦竹对弈又赢了。
接下来的解残局,盲下,她赢得很漂亮,场中再无人能敌得过她,她便理所当然的夺得了魁首,以绝对的优势胜出。
谢元深最后宣布了胜者,看向杜卿之道:“还请杜兄割爱,奉上玉佩吧!”
他的玉佩……
苏锦竹心里一动,看了过去。
杜卿之低着头,正在解腰间的玉佩。察觉到她的目光,忽然抬了抬眸子,唇角勾起一抹清淡的笑意。
他定是看到了。
苏锦竹忙垂头,安静的站在一边等待着。
杜卿之解了玉佩走到她面前站定,他抬手将玉佩在她眼前晃了晃:“这块玉佩乃是我母亲所赠,嘱咐我日后定要赠予相伴一生之人。”
他顿了顿,唇角勾出一抹浅淡的笑意,微微低了低头,看着她道:“不过今日既做了彩头,能赠予五姑娘,也是它的荣幸。”
“多谢……少将军。”苏锦竹微微撇过头,悄悄红了耳朵。
原来当年的定情之物,还有这一层含义。
杜卿之抬眸,余光看到不远处的走廊露出一抹黄色身影,眸光微闪。
他抬起手,轻轻的拂了拂她的发髻,在她诧异看过来时冲她笑了笑,靠近了一些道:“头上有叶子,我帮你拿下来了。”
他离得太近,呼吸乱了她的心跳,忍不住想要后退。
“别动。”
杜卿之察觉她的意图,扶了扶她的肩膀,弯腰将玉佩系到她的腰间,又整理了一下正反面,手背不小心触碰到她的细腰,一闪而过的温度却灼人得很。
他就在眼前,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却不敢抬头去看。
“好,好!”
清亮的掌声响起,太子拍了拍手,缓步走了过来。
苏锦竹赶忙后退两步,屈身行礼。
太子虚抬了抬手:“苏五姑娘今日,免礼!”
“谢殿下。”
“苏五姑娘棋艺精湛,是有大才之人,难得,难得啊!往后若得了空闲,我倒是想讨教两盘,届时还请姑娘赏脸。”
太子温和的笑着。
前面的称赞乃是实话,后面的讨教想来是客套了。
但能得太子的称赞,便是入了太子青眼,说不得往后便要飞上枝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