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卿之一把捉住她的手,得意道:“我千杯不醉,这点酒算不得什么。”
“我看你是真有些醉了。”
苏锦竹拿另一只手点点他的额头,叫他又是好一阵蹭,大有要耍流氓的架势,惹得她脸颊一阵绯红。
杜卿之只看着她笑:“酒不醉人,美人却惹人醉呀!”
“呸!哪里学来的流氓话!”
原来真是要借着酒来耍流氓了。
苏锦竹当即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不过却半点也未曾闪躲,任由他将她抱了个严实。
他虽是说着这般话,却也没做过分的事情,只是抱着她,十分爱惜的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这个男人,确实拿她当珍宝般捧着、爱护着,两世都这般护着她。
苏锦竹心里感动的同时,也还有些疑惑,趁着现下这么个好时机,她便问道:“那么杜小将军,你如今这般心悦于我,可是为什么?”
“嗯?”杜卿之不防她会问这个,愣了一下后才笑了起来,“当年我不小心掉入寒潭,你救过我一命。那时候我便在想,这是哪家的小姑娘呀!生得这般粉雕玉琢的还这么善良,我长大后定要将她娶了回来好生护着。”
“救了你?”
苏锦竹实实在在是没一点印象了。
这般大的恩情,她却都没放在心上,杜卿之提醒她:“你拉我上来的,费了好大的劲呢!听说你回去还生了一回病,可是病傻了?”
生病那回吗?
苏锦竹仔细回想一下,突然想到一件事,不由疑惑的将杜卿之上下打量了一遍,道:“我记得那时救的可是个小胖子,确实是费了我好大的劲,还差点拉不住也跟着掉下去……你就是那个小胖子?”
她一脸的惊奇,可实在是想不到,当年那个小胖子会长成这么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
她那璀璨的眸子里,惊奇有之、促狭有之,便是这般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令他脸色一阵发黑。
什么小胖子,那是长得敦实!
杜卿之黑着脸叫了人来,将她护送回丞相府。
外面冷风一吹,本就不浓的酒意便已经尽数散去,杜卿之眸色清明,站了会儿才垮上马,一路往骠骑营去了。
刚刚到营地,侍卫便匆匆的跑了过来。
“出事了?”
他扫了一眼,大步走进营帐中。
侍卫跟了进去,行礼道:“刚刚芒山传来的消息,兵器营那边出了点岔子,这批武器不能按时完工了。”
“呵!”杜卿之似乎并不觉得意外,“可有查探是什么岔子?”
“出了人命。”
“哦?”杜卿之挑眉笑了笑,眼神却是冰冷。
出了人命,却都没有闹出来,可见死的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太子已经悄悄压下来了。
只是这种做法虽然能安一时,却终究是个隐患,只看是什么时候爆发罢了,太子想要瞒一辈子是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便暂且可不去理会,只当不知道就是了。
可也没清净几个时辰,东宫就来了人。
传话的小太监态度还算客气,说的话却是不怎么中听:“殿下在东宫略备酒席,只等将军大驾,还请将军能赏脸。”
话是说得圆滑,却是强势得很,若杜卿之敢说一个‘不’字,怕是东宫就能来人将他绑了去。
杜卿之了然的笑了笑,点头应下。
待去了东宫,才发现这场宴席只请了他一人,顿时心里更加明了。
等了一会儿太子才姗姗来迟,皮笑肉不笑的上前打了招呼:“本宫自接手了骠骑营的差事,便忙得有些焦头烂额,竟是都没能去与将军好好说说话。将军不会怪罪吧?”
“臣不敢。”杜卿之拱手回。
他为臣,太子为君,做臣子的哪里能说什么,这种显而易见的坑,杜卿之才不会去踩。
太子见他不接话茬,便只笑了笑。
“殿下,快些请将军入座吧!”一直站在太子身边的苏锦鸢却是忽然插了一句。
杜卿之闻言扫了她一眼,很快移开目光。
倒是没想到,这般的场合,太子竟会让这个女人在场,他有些看不懂了。
太子回头不悦的瞥了苏锦鸢一眼,似在怪她多话,回头来又招呼杜卿之入座。
待主客都坐下,太子先敬了杜卿之一杯,美酒下肚,太子畅快一笑:“将军真是好酒量!”
一杯酒而已。
杜卿之看着酒杯,眼里投出几分淡淡的嘲讽。
他不接话,太子便有些尴尬,眼神沉了沉。
苏锦鸢观察着他的神色,贴心的为他将酒添满,忽然道:“说来将军与我家五妹妹的婚期也快到了呢!待大婚过后,殿下与将军便是连襟了,往后便有更多机会把酒言欢了。”
太子若要拉拢杜卿之,这层关系倒是可以用来套近乎。
眼见她说了这话之后太子的神色便缓和了一些,苏锦鸢心里一阵高兴,又道:“前些日子妾回门,带了不少的珍宝回去,妾瞧着五妹妹也喜欢,便也送了她一些,左右都是些寻常的珠宝,值当不了多少。”
既是不值钱的东西,却还叫人喜欢,只能说那人眼皮子浅呗!
本以为苏锦鸢是为他拉拢杜卿之,没想到却是越说越离谱,竟是这般阴阳怪气的诋毁起苏锦竹来。
太子的神色又沉了沉,警告的看了她一眼,但却并未制止。
若不是那场风寒,苏锦竹早该是太子妃了。如今虽然她病好了,似乎也没有变成傻子,但子嗣艰难的女人也是再没那做太子妃的福气了。
就这样一个女人,若抬进来做个侧室宠着倒也还好,娶回去做正妻那大可不必。
然而杜卿之连眼神都没回一个,竟是像没听到似的,兀自做得端正,只盯着眼前的桌子。
苏锦鸢见他无动于衷,眼里不由放出一丝恶毒:“我那五妹妹也是命苦,得了那么一场重病,往后身子也不知还能不能行……”
杜卿之忽然一个冷眼扫来,眼底杀气尽现。
说他可以,但是诅咒他的小姑娘,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