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羲和
末昴2021-04-01 12:012,092

  就在肖哲刚刚进入天语宗时,谶山之上被孟知秋所逼,傲之煞趁虚而入,曾经说过时隔七年之说。而所谓时隔七年,肖哲也同李邀风说起过,便是宫廷之内他被其他皇子欺辱,不堪忍受之时第一次显露出了傲之煞的气息。

  这件事肖哲完全不记得,是他的母亲在不经意间提起的。不仅如此,在此之前的所以事情肖哲脑海中也是一片空白,似乎自傲之煞第一次出现之后,肖哲之前的记忆全部缺失了。

  而现在,在璇玑洞府中看到了幼年的自己,肖哲的记忆悄然复苏,他想起了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包括傲之煞如何附身自己的。而让他十分目瞪口呆的是,记忆中的一切近乎和此间如出一辙,而那个将煞魔带过来的,赫然是十四年后的自己!

  这发现让他惊慌失措,让他惶恐不安,浑然不知如何面对如何决断,他举起昆吾剑,迟迟不见落下,毕竟这事情实在太过诡异,太过匪夷所思了!若一切果真如眼前所见,那杀了幼年的自己,是不是现在的自己也会一并殒命?

  肖哲缓缓收起昆吾剑,但是转念一想,如果自己身上的傲之煞果然是这般来历,是不是当时放纵它栖身的自己身上的十四年后的自己也是有这种顾忌?是以他当时没有断然下杀手,才使得煞魔有了喘息之机,跟随自己十四年终于出来意图兴风作浪?

  决不能让历史重演,如果说杀了傲之煞会让自己一并殒命的话,那就同归于尽好了!

  心中念定,肖哲面上慌乱之色尽数收敛,转变成了坚定,再次举起昆吾剑,双手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目光灼灼盯着幼年的自己,狠狠斩下。

  小肖哲面上写满了无辜,他不明白,为何刚刚救了自己的人会突然拔剑相向,但是小小的他却连躲闪的意图都没有,兀自瞪着那双纯洁无暇的眼睛,盯着剑锋急速向自己靠近。

  这一剑,肖哲没有动用丝毫灵力,却是斩得如此迅疾,如此决绝。当剑锋堪堪触及小肖哲的额前时,肖哲仍然没有生出恻隐之心,追加了几分力气。

  “噗!”一声闷响,肖哲刚刚听到,紧跟着一股热血溅在自己胸口,而眼前的孩童被他斩下了半拉脑袋连同左边肩膀和胳膊,死尸倒地已无声息。而且,煞魔也再没露面,仿佛随着幼时的自己一并夭亡了。

  肖哲忽然僵住,感觉到头痛欲裂,左肩如同粉碎一般疼痛,左臂也是颤抖如筛糠,转眼毫无知觉,软绵绵低垂着,竟是感觉不到手臂的存在!

  果然如此,肖哲叹息着,心想是不是他也要葬身此处了?低着头怔怔看着胸前属于自己十四年前的鲜血,闻着扑鼻的血腥味儿,扑通跪倒,嘴角血线滑落,随即身子一软,趴倒在地。

  石门之外,殷歆和李随风安静站着,此时石门变成了镜子一般的东西,不过倒映着的却不是他们的身形,而是肖哲。当他们看到肖哲吐血倒地时,俱皆一惊,关心之情溢于言表,但是耳畔却传来适才那人的说话声:“莫慌莫慌,他作这般选择却是正确无比,一切无碍。”

  “选择?”李随风听出话中重点,“什么选择?”

  而殷歆所注意的地方却又不一样,通过女孩的直觉,她似乎窥探出些许端倪,故而问道:“那孩子似乎眉眼间跟肖哲有几分相像?”

  “然也,那孩子便是十四年前的肖哲,肖哲伤了他,自然也伤了自己。”那道声音这般解释道。

  听着这段颇为拗口更不符合逻辑的话,殷歆和李随风面面相觑直翻白眼,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们的表情似乎被那个不知在何处的人看在眼里,他继续说道:“这些事情也应当让你们知晓,毕竟日后你们要同他并肩而战。煞魔的起源,便是来自天上七星,七位星君掌管人间百态,终于被俗世污浊,滋生煞魔,为祸千里。虽然阖天下之力分裂出了控制七位星君的煞魔,使七位星君回归正常,而煞魔却是难除,只得镇压起来。数万年时光弹指一挥,封印松动,相继脱逃,皆要形成气候,眼看着人间要成炼狱,却发生了极其诡异的事情。”

  这些秘辛听得殷歆二人阵阵咋舌,正是欲罢不能,急忙催促:“什么诡异的事情?”

  “天语宗内亡羊补牢之法你们可曾听闻过?”那人卖了个关子,先抛出一个问题来。

  这个谶纬一门压箱底的绝招李随风可没少听吴矢志念叨过,殷歆更是亲眼见过祖师爷以此法救回误食参草再造丸近乎经脉尽废的肖哲,自然也不陌生,当下二人都点了点头,只是心底却忽然冒出来一个想法,这人怎么知道谶纬亡羊补牢之法,难不成是天语宗之人?

  殷歆多了个心眼儿,这人既然知道他们都知道的亡羊补牢之法,会不会是他们心底的幻觉?不过那人后面的一番话,却打消了她这个疑虑。

  “亡羊补牢之法不过是能让时光倒退些许而已,却要消耗莫大灵力,而且影响范围也是极小。而我刚才所说诡异的事情,和这个却也有些类似,只不过范围更大。因为我发现,当肖哲携带傲之煞来到璇玑洞府遇到十四年前的自己,一直都是心生仁慈,放他一马,然后,时光便会莫名其妙回溯!不,或许不应该说是回溯,而是循环?一切事情都会终止,然后全部回到十四年前的状态!覆灭的天语宗又回到霸主地位,即将化为炼狱的水月界也会回归之前的安定祥和,而肖哲,在皇宫之中被傲之煞附体,记忆全失,循着似乎既定的轨迹遭遇剑仙莫邪,慢慢牵扯到诸般事情中,最后还会来璇玑洞府中做一次选择。若是放过十四年前的自己,一切就会再次重新开始,好似轮回宿命。如此,已经百余次了!”

  殷歆和李随风完全被惊骇住了,绞尽脑汁想通关节,殷歆面色一变道:“你究竟是谁?”

  那人终于显露出身形来,却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手中托着一具沙漏,微微颔首道:“我乃是羲和,掌管时令。”

继续阅读:第十章 唤梦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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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煞诛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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