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突然变得尴尬起来,陆漫漫现在好希望地上有一条缝让她钻进去,避一避这突如其来的尴尬。
“小姐,请问需要喝点什么?”空姐面带着微笑问道。
空姐突然的到来,陆漫漫瞬间觉得上天还是眷顾着她的。她神情的望着空姐,“我要一杯橙汁,谢谢!”对于陆漫漫来说,这一个谢谢,简直就是两个意思。太感谢空姐了,帮她解围。
“您的先生要不要也来一杯红酒什么的?”空姐看向柳越,其实是在问陆漫漫。
“谁?”陆漫漫反应突然变得迟钝了半秒,她的先生,她有先生吗?
“你旁边的这位啊,难道不是你先生吗?”空姐有些疑惑,刚才她好像看见这一对男女楼楼抱抱的。
“我们不认识。”陆漫漫把头摇得像一个拨浪鼓,连忙否认。看来空姐是弄错了,她怎么可能认识这种符号呢,况且还那么帅,不可能不可能。
“不好意思,是我的问题。”空姐优雅而不失尴尬的笑了。
“一杯红酒,谢谢!”
陆漫漫手里拿着饮料,望着机窗外飘过的云。但毕竟不是靠窗的位置,望见的云,似乎有些模糊不清,这种模糊感,似乎就像她小时候的记忆,看着母亲离开的身影,脸上只有迷茫和不安。
身前,是一段很长的路,母亲走在上面,头也不回。身后,是像食人魔一样的姨妈,减她生活费,把那些减下来的生活费给比她大一岁的表哥。为妹妹的要多为哥哥着想,以后也好给你找个好老公。呵呵!好老公,如果真的一直待在这个全是吃人的人家里,恐怕只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吧。
正好,一个偶然的机会,让她得以远离那个吃人的家庭。她放弃了自己的大好前途,毅然决然选择了报考那一所最远的大学,现在毕业出来,那叫一个爽。
陆漫漫拖着行李走出机场时,就看见了一个中年男人在朝自己招手:“小漫,这里。”
而他身旁的小男孩,稚嫩的小脸上布满吃惊。这就是妈妈所说的那个坏姐姐吗?怎么从哪方面看,都不会觉得她是恶毒的女人。只是听说过他还不会记事的时候,姐姐打过他。记事?貌似,是从一岁那时,他就开始记的。到底是相信妈妈多一些,还是相信爸爸多一些?
“我来吧,你带着弟弟先到车上。”陈裕扬接过陆漫漫的行李,微笑着说。
陆漫漫也不跟着他抢着做,在她看来,这个父亲,就是一个负心汉。当年自己母亲没有因为他是穷小子,不顾家人反对,嫁到他家,弄得众叛亲离。后来一起打拼富裕了,自己在外面把别人肚子搞大了,抛弃了母亲,去娶一个只为钱财而来的女人。现在怎样,人家意外死亡,留下一个儿子给他养。还厚着脸皮说要跟妈妈复婚,存在吗?亲妈当然不同意,心已经死了,多少物质都救不活了。
现在倒好,亲妈不肯来,直接把忍痛割爱,偏偏要她来跟负心汉父亲一起住,坑他的几笔钱,报复他。
其实,陆漫漫最根本的目标不是来报复自己的负心汉父亲,而是来这个远离吃人家庭的城市,来到新城市,那也得有个落脚点是吧,她只是暂住,暂住。
“陈逸,跟姐姐先到车上等爸爸。”陈裕扬看了一眼陈逸,语气里有着些许命令的口吻。
陈逸这一次并没有很听话,而是警惕的看着陆漫漫,往后退了两步。毕竟第一次见面,再加上被自己的母亲洗过脑,自然有些害怕眼前这位漂亮的姐姐。
陆漫漫每向前走一步,陈逸就后退一步。最后陆漫漫也不跟他折腾了,“爱进不进,听说这个车里有空调,我就先进去了。”说着就自行进去了,肯定被那女人洗过脑。
记得她那时候也被洗过脑,但是因为自己的毅力太强,导致她洗脑失败,自然而然的,那女人也对自己下狠手了。
幸好自己跑得快,回到了那吃人的家庭里,至少不会被洗脑。
“小漫,要不……”在去往住处的路上,陈裕扬放下所有的顾虑,沉淀了心情的想说一番话,但很不理想,话还没说到一半就被陆漫漫打断了。
“不可能!”三个字,足以让他刚升起的希望有坠入低谷。
然后又是一片寂静,只有陈逸打游戏时偶尔发出的声音。
陆漫漫看着眼前的房子,嘲讽了一下自己,看看自己这么多年,跟母亲过的什么日子,简直傻得跟狗似的。
或许,简陋狭隘的住处突然变成一栋豪华的房子,对于她来说只是一瞬间的事,只要她肯妥协。
而现在,她妥协了,换来的,是一个安逸舒服的住处,代价,让母亲一个人独居。不是她不想母亲跟她一起来,是她们都顾虑到了陈逸的存在,陈逸就是他们之间不可弥补的缝隙。
“小漫……”
“别TM叫我小漫,我跟你没那么熟。”陆漫漫这一次忍无可忍了,直接说了粗口话,当然,她说粗口话也是分场合的。陈逸去补习班了,家里只有他们两个,这就是最好的场合。
如果是以前,在那个女人出现之前,这一声温柔的呼喊,她都觉得甜蜜无比,她可以在大家面前炫耀自己有一个非常爱自己的父亲。可现在,一声小漫,让她感到厌恶,又心痛。良心发现了吗?还是,没有一个管他,怕他出去鬼混,寂寞了?空虚了?
“好吧!”陈裕扬刚提起的兴奋,在陆漫漫候他的一瞬间,又低落了下来。第一次吼他,这一吼,让他心痛不已,他究竟把两母女伤到什么地步呢?从一开始的微笑,到现在的逐渐疏离。
“你的房间就在陈逸的隔壁,这样一来,姐弟俩好有些照应。”陈裕扬知道陆漫漫不会很愉快的接受这个他提出的要求。但是他经常很晚才回来,保姆又不会像母亲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很周到。所有,他只能搏一次。
可一切都在意料之外,陆漫漫很爽快的答应了。拎着行李走了进去。
“我吉他还在车上呢!”陆漫漫此时终于想起了她那把破旧的吉他。
“我把它拿到客厅了。”陈裕扬一说完就感觉自己有些多此一举了,这不是找恨吗?
“谢谢!”陆漫漫这一次终于瘪了他一眼,然后走下楼去那他她的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