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推推搡搡的被带到了一处亭子里。在这种地方能够看到亭子,邵初然还是挺意外的。被身后的人强硬的摁着坐下,那老头给她们一人泡了一杯茶:“向来两位心里定当是格外的恼火的,二位喝口茶,冷静一下。”
这可能是她的习惯了吧,以前每次受欺负或者委屈的时候,就会格外的沉默。这就导致了她后来遇到了她处理不了的险境时,她不会急着开口,而是静待时机。所以哪怕看他格外的讨厌,却也没有贸然开口。
封怜阳扭头看了邵初然一眼,似乎是在问她到底喝不喝。
见两人的互动,老头笑了下:“既然两位这么担心我在茶水里加料,那老头儿就喝给你们看。”
干脆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也没细品,一饮而尽。
可她越是这样,邵初然就越怀疑,如果只是一杯普通的茶,为什么非要她们两个喝?
她对封怜阳轻微摇了摇头,这才道:“不知你可听过一些关于古时候的传闻。”
那老头颇有兴致的“哦”了一声:“不妨说来听听。”
“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简单的说一下吧。你若是要对我二人“加料”,那自然有的是办法,比如这个壶是个壶中壶;比如你把药藏在某个地方在递给我们的时候下药;亦或者是我们的杯子有什么问题。正巧我们也不渴,还是谢过你的好意吧。”
老头紧紧地盯着邵初然看了好一会,随后大笑了起来,他的手下一脸莫名,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不一会功夫老头就猛地收了笑意,那眼神像是毒蛇一样,狠狠地剜了邵初然一眼:“裴小姐,女人还是蠢一些的好,有时候太过聪明可不是什么好事。”
邵初然只是略扬了下唇角,没说话。
“绑上去吧。”
绑上去?
邵初然的视线在这周围环视了一圈,她心里顿时凉了下来。
方才被带上来时,她也只是觉得此处风景不错,除了地势不太好。那时候也没办法想那么多,可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她的视线迅速锁定在一棵大树上。
那棵树瞧起来已经有一些年头了,原本应当是一棵参天大树,不过现在只剩下一半,表面变的焦黑。所以应该是树太大了,导致雷电劈下来时正好将它劈成了两半。
剩下的一半依然在顽强的活着。
而在这种地方,可以绑上去的,除了那棵只剩下一半的树,没有别的了。
身后的人的动作应验了她的想法,原先压她们的人找来绳子从她们的腰开始绑,绑了好几圈,就连结打的都是死结。
她们两个很快就被带了上去。
“你敢确定你的妻子现在还安然无恙吗。”邵初然在被钓上树时,对着老头说了这么一句话。
她在赌,赌老头会不会因为他妻子放弃这个疯狂的想法。
“你以为的揖让敢做这件事情,会没想好退路?”
“那你觉得,在国都,是你藏人的本事强,还是皇上找人的本事强?你知道的吧,封意远早就开始怀疑你了,就是因为查到了你的头上,你才会狗急跳墙吧?既然如此,那你觉得按照他的性格,会对你一点防备都没有?”
成功看到老头原本笑意怏然的脸上变了一变,眼神又重新变的危险起来。眼看着封怜阳也要被钓在树上了,那老头出声了:“等等。”
手下的人停下了动作,回头看着他。
老头说:“把封小姐放下来,至于裴小姐?就这么挂着吧,她那张嘴实在是惹人厌恶。”
邵初然的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面上却分毫不显。
岁数她现在是被绑在树上了,身下就是万丈深渊,但也好过她和封怜阳两个人都被绑起来。
如果那样,到时候就算封意远想救也没办法一下子两个人都给救下来。
她这既是为了保护封怜阳,也是在为自己增加那么些许生机。
没把封怜阳吊起来也没让她多舒服,将人绑在了凉亭的木头支柱上。木头下边有许多蚂蚁,那里应当是个蚂蚁窝,密密麻麻的蚂蚁爬来爬去的,渐渐的也有蚂蚁在她身上爬来爬去的,封怜阳眼神中流露出了些许恐惧。
如果此时不是因为她脸上画着新娘妆,估计现在脸色定当是惨白的。邵初然想。
老头要等的人还没来,虽说邵初然说话是让老头不爱听了些,不过却也好过封怜阳不开口说话。所以在这种时候,老头还是会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说话。
邵初然只会在可以套出一些自己想要的信息的时候才会回应他。
封怜阳单枪匹马的,也快过大部队找了过来。
老头早早的就找人在那片湿地上等着,一见着他来了直接把人带了上来。
见封意远来了,封怜阳疯狂地在那摇头,倒是邵初然略微淡定地撇了他一眼,随即收回了视线。
她怕自己再看到他会忍不住觉得心里委屈。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原来只是习惯了用那种态度去对待他,导致自己一直忽略了心里的真是想法。只知道自己不讨厌他,却忘了,她已经喜欢上了他。
不管是再坚强的女性,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的面前,都会觉得委屈。
见邵初然被吊在空中绑起来,封意远的脸色很不好看,对着那老头说:“放了她。”
“那不知道丞相用什么来换呢。”
一听这话,她怕封意远露馅,连忙抬起头,用眼神给他传递消息。
于他而言,邵初然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他都能够明白她表达的是什么,所以成功接收到了她的视线后,没有急着放出了自己筹码,而是反问:“你想如何。”
“很公平,一人换一人。我将封小姐还给你,你把我家老婆子还给我。”
“这恐怕不行。”封意远说,“那我娘子呢。”
老头也没先前那么着急了,应该说他的脸色就看不出来着急过:“这就要看丞相自己的本事了。丞相以为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