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生辰宴之上,一众的朝臣还有女眷们,都是亲眼看着我如何中毒倒下。父皇却还是这样执意地下了旨意。瞧瞧那旨意上都是怎么写的!”
慕容辰越说着,语气之中愤怒越深:“他慕容瑾不过就是被下人所蒙蔽,不过就是驭下不严!不过就是暂时地收回了军营管辖之权。甚至不过就是陪着一众的兵卫,去边疆走一圈再回来,如此就算是受过责罚了!这算什么的责罚!”
“母后难道就不觉得儿臣委屈么?!”
最后这句,皇后是听着慕容辰几乎吼叫出声的。
她柳眉皱起,朝殿门之外看了看,才说道:“辰儿,有一事你始终要牢记在心。要知道,但凡成大事者,皆是要忍常人所不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受之事。”
“慕容瑾是深受你父皇的宠爱不错,可那又如何。淑贵妃早就已经死去多年,慕容瑾就算是依旧在朝臣之中有追随之人,可这些如何与你相比。往后,生辰宴上,用你自己作为诱饵,来构陷慕容瑾之事,母后不希望再
发生第二次!”
皇后的神色冷沉,目光之中已经带了不悦。
慕容辰怎么会看不出来,终是点头:“儿臣不会再做出这样的事了。只是,此事儿臣分明做的天衣无缝,却不能让慕容瑾折损分毫的势力,儿臣心有不甘!尤其此番慕容瑾前去边疆,他本就心思诡滴,只怕是断不可能安分的!”
皇后眼里有了赞赏的神情:“你能想到这一层,便不枉母后这么多年来,将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你的身上。没错,这次慕容瑾的边疆之行,母后定要让他有去无回!”
“母后的意思......”
慕容辰微怔,皱眉说道:“可慕容瑾若是真的在前去边疆的途中,父皇必定倾其所有,找寻蛛丝马迹,那母后”
后面的话,慕容辰无法细说,可他清楚,聪慧如母后,必然知道他没有说完的究竟是什么。
“此事母后自有衡量。你只需要知道,在慕容瑾前去边疆之事上,不可掺杂其中。”
慕容辰微讶:“母后是要让儿臣静等?”
“对!”
皇后目光定定地看着慕容辰:“你父皇那边,对于母后的疑虑,母后已经打消了。可是你却不同。一旦慕容瑾有了什么不测,你父皇多疑的性子,你绝不会不在他的猜疑之中。所以,只有把你摘出去,你这个太子便是永远安全的。记住了吗?!”
“儿臣......记住了。”
嘴上如此说。
待到皇后与云嬷嬷离开东宫,慕容辰当即便暗中秘密宣传了影卫。
“本宫所说的都记住了不曾?”
慕容辰对几个最为亲信的影卫耳提面命之后,沉着声,目光灼灼地看着此刻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几个影卫。
几人恭敬地没有抬眼,语气是绝对的服从和恭敬:“属下谨记殿下所命!”
“很好!”
慕容辰满意地摆了摆手。
几个影卫默契地无声退下。
看着几人消失不见的窗极,慕容辰的目光眺望着窗极之外的漆黑苍穹
今夜,无月无星,慕容辰眼里漾动起层层的涟漪。
那一圈圈漾动的涟漪之中,拨动着的,是如何都按捺不下的杀机。
慕容辰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自语着:“此番埋杀,慕容瑾,本宫必定要让你有去无回!就像曾经的那些低贱的皇子们,天澜国也不该再有除本宫之外的其他皇子!”
九王府的主院寝屋中,此刻虽然已经是夜深,往常这个时辰,苏泠雪也早就熄了烛火钻进暖和的被窝之中了。
可她今日却有些静不下心来。
要知道,今日也是一大早的时候,皇帝便将生辰宴慕容辰中毒之事的处置旨意张贴了出来。
可如今是从天亮等到了天黑,竟是不见慕容瑾回九王府!
偏偏眼下阿园还在东宫之中,听竹才去东宫接她。
鸣柳也早就让苏泠雪吩咐下去,打听打听慕容瑾到底出没出皇宫。
也这左等右等,也不见鸣柳回来。
眼下这样的情形,苏泠雪若是还能睡得着,那心就算是真的大了。
“要不,我自己亲自去找找?”
苏泠雪皱紧了一双的黛眉,自言自语着。
越想苏泠雪越觉得这个法子的可行。
她抬头又看了一眼窗极之外暗沉无光的苍穹,就打算折身去换夜行衣。
苏泠雪行到衣箱之前蹲下,正准备将压箱底的夜行衣取出来,紧闭的寝屋门外,她敏锐地捕捉到了将近的脚步声。
她停住了要打开衣箱的举动,身形倒还是保持着蹲着的姿势,目光警觉地望向关闭的屋门。
“王妃?”
一听声音,苏泠雪辨认出来是阿园,一下子就从地上起来,几步朝屋门走去。
屋门打开,苏泠雪瞧见阿园举起在半空中的手,看样子方才是要叩门的时候,门正好被自己打开了。
“王妃!”
阿园见到苏泠雪,一脸都是高兴的神情。
苏泠雪还从她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庆幸的目光,不由问道:“可是在东宫碰见了什么惊险的事?亦或是苏泠月刁难你了?”
阿园连连摇头:“太子侧妃倒是没有为难奴婢,甚至是有些顾忌奴婢。似乎怕奴婢在东宫到处乱走,一直让奴婢待在房中。不过奴婢却是碰见意想不到的事。”
苏泠雪扫了一眼静默地站在门外,一副眼观鼻鼻观心模样的听竹,顺着阿园的话往下问:“你碰见什么事了?”
“奴婢在东宫瞧见王爷了!”
苏泠雪听得出来,阿园说着话时的笃定,说明那并不是阿园看错了。
尤其她眼角余光也捕捉到了听竹身形在刚才的时候,显然僵了僵。
“进来说!”
苏泠雪当机立断地拉着阿园进了寝屋,扫了一眼还在屋门外站着的听竹,见他没有要抬步的意思,补了一句:“听竹也进来!”
听竹神色一僵,也只得照着做了。
进了屋,阿园就忍不住像是倒竹豆一样,将自己在东宫所见的要紧之事,仔仔细细地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