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现在寝殿之外有宫女守着,她自然是不可能进去。
四下环顾,苏泠雪瞧准了屋顶!
一身的夜行衣,让苏泠雪如矫捷的猫儿一般,在那守门的宫女毫无察觉之下,安然无恙地上了屋顶。
悄悄地解开屋顶的瓦盖,苏泠雪屏气敛息迷眼打量着此时此刻的寝屋之中。
只一眼,苏泠雪的嘴边多了一抹似笑非笑的深意。
但见那内殿之中,太监和宫女都被留在了外殿,皇后独自走到床榻前。
苏泠雪看见,原本应该是中毒昏迷的慕容辰,正没事人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母后。”
慕容辰原是要下榻,皇后几步上前按住了他的身形:“不必起来了。虽说那毒你提前服了解药,可到底还是吸入了一些。还是好好歇着吧。”
“不知道母后这时候深夜前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苏泠雪耳力本就很好,加上更是有心要听清楚皇后、慕容辰这对母子到底要说些什么,注意力怎么会不集中。
她听见了方才两人所说的话,对于慕容辰这个疑问,她也很想知道结果。
就在苏泠雪期待着皇后的回答时,却意外发现,皇后猛地抬起头来,竟是目光准确地捕捉到她的所在!
从皇后嘴边的那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苏泠雪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不好!
此处不宜久留!
念头转动的时候,苏泠雪的身体很快地做出对危机时候的自然反应。
可她的轻功才运起,尚且没有来得及付诸行动,耳边敏锐地捕捉到,四面八方皆是凌厉的杀气腾腾。
苏泠雪清泠的凤眸快速地梭巡四周,便见同样与她一样都是一身夜行衣的蒙面人,正满身冷气地持剑朝她攻来。
此时此刻,她十分清楚,这一场的缠斗是在所难免的。
冷哼一声,苏泠雪拔出腰间所配软剑,打开正朝自己正面袭来的剑招
黑衣人眸光一闪,很快剑招再起,和同伴一起合作,两两对准苏泠雪剑招攻去。
苏泠雪眸光冷凝,和这几个黑衣人过了几招,从他们的招式之中,她很清楚。
这些黑衣人的招式,分明就是出自生死阁所独有的。
皇后不愧是皇后,心思敏捷如此,这么快就又和生死阁的齐然布好了局,就等着今天晩上这样的时刻发生么?!
苏泠雪虽然心里觉得自己有些后悔,怎么就禁不住好奇,非要来东宫一探究竟,现在惹来了这一身的麻烦。
脱身其实不是难事,可是这是东宫。
皇后根本就是有所准备,一旦缠斗时间一长,皇后恐怕还会有后招。
她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这样一来,只怕是要给慕容瑾添麻烦了。心中念头一杂,苏泠雪手上与黑衣人缠斗的招式便慢了半招。
黑衣人飞快地对视了一眼,看准苏泠雪的招式空隙,竟然是再次飞快地变转了招式。
躲闪不及,苏泠雪硬生生地闪身,却还是让利剑擦着手臂而过,留下了一道血痕。
见了血的黑衣人们,瞬间手中的剑招越发大盛,齐齐围着苏泠雪而去
苏泠雪冷笑一声,真以为这样就可以拿住她了?
那可真是太小看她了!
闪身避开黑衣人再次攻来的利剑,苏泠雪抬手探入怀中,在黑衣人逼近之前,她快步上前。
黑衣人未曾想到苏冷雪还会主动攻来,顿时一怔。
正是这一怔之间的功夫,苏泠雪将手中的粉末当即对准几个黑衣人的撒去。
既然是独自一人前来闯皇宫,她又怎么可能是没有准备。
只不过这些药粉,原本是为着去天牢的时候,以防万一和守卫天牢的兵卫起了争执。
没想到在天牢的时候没能派上用场,现在倒是有了用武之地了。
“啊!”
药粉带着绝对刺目的痛,几个黑衣人只觉得双眼登时陷入黑暗之中。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此时不撤更待何时!
苏泠雪运转轻功,余光转动,只见皇后已经出了寝殿,慕容辰到底是顾忌着眼下还是个中毒的身份,没有一同出来。
也亏是暗夜,皇后所能调动的,仅限于生死阁的杀手,皇宫之中的守卫自然是不能惊动。
苏泠雪投以皇后一个轻蔑的挑眉,不再多看她一眼,轻功点着屋顶瓦片而去。
“废物!”
皇后眼睁睁地看着一身夜行衣的苏泠雪就这么远去消失了身影,只留下那些捂着双眼,纷纷从屋顶之上跌落下来的黑衣人们,满目都是狰狞。
“即刻给本宫去追!”
皇后咬牙切齿地几乎吼叫出声。
一直安静地站在皇后身后的云嬷嬷见此,眸光微动,上前低声劝道:“眼下若是强行要去追逃走之人,必然是要惊动宫中巡夜的守卫。如此一来,娘娘,皇上那边怕是瞒不住的。”
“瞒不住便不瞒了!”
皇后实在是被苏泠雪最后离开前的那个眼神刺激到了:“太子是未来天澜国的储君,如今既然是中毒在身,深夜居然还有胆大之人敢闯入东宫。可见必然是要对太子再次下毒手。”
“此等之人如何能够放任不管?!”
皇后阴狠着目光:“这个由头说给皇上听,也是不得不信。这人,本宫是一定要抓!”
云嬷嬷知道再劝是如何都不能劝动皇后改变主意,心中暗叹了一句,躬身道:“如此,老奴这便吩咐下去。”
“快,即刻在东宫仔仔细细地搜查!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可疑之人!”苏泠雪不过是处理了一下手臂之上,方才被黑衣人所划伤的伤口、止住流血的功夫,东宫霎时间涌入了许多的皇宫巡卫兵。
“这边!”
苏泠雪一听这话,几乎和自己的藏身之处十分之近,顿时屏气敛息。
借着尚未关阖的门缝看去,果然是又一队的巡卫兵正往她这边的藏身之处搜来。
该死的!
苏泠雪心中低咒了一声,目光梭巡四周,眼见窗极还开着。
身前,是巡卫兵往这边屋门过来,她眸光冷沉,清点着脚快速往窗极而去。
在她越出窗板的那一刻,苏泠雪敏锐地听见屋门被大力推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