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夫人神色从容,但却端着瓷碗“咕嘟咕嘟”几口将碗里的奶茶喝的一干二净。
半晌,小侯一脸欣喜地看着她问道:“夫人,味道如何?”
味道嘛,只能说是新奇了点。
毕竟宋员外家里是村里的养牛大户,贾夫人怎可能会稀罕牛奶这种东
西呢。
“还凑合。”贾夫人不咸不淡的说了句。
这可是卖出去,不,送出去的第一杯奶茶,却没收到好评。
小侯撇了撇嘴。
苏泠雪示意他们下去,她将切好的毛肚放在桌上,手把手的去教贾夫人烫毛肚。
“真是的,吃个饭还得在心里数数。”贾夫人有些不悦的白了苏泠雪一眼。
但当毛肚从那番茄锅里夹起,裹上蘸料放入盘里时,贾夫人倒是身子蛮诚实的咽了咽唾沫。
贾夫人夹起毛肚一脸狐疑的打量着,迟疑了许久才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将毛肚放入了嘴里。
轻轻咀嚼,脆而不烂口感清爽。
“下水还能这样吃呢?你确定你这是牛下水么?”贾夫人一脸诧异的看着身后的苏泠雪问道。
苏泠雪故作玄虚的将身后餐盘端上,淡然一笑回应道:“这个碗里是猪脑,那个里面是兔头。这些都能烫火锅吃,不过我还是建议放在辣锅里,夫人若是不能吃辣的话,我们还可以为夫人换锅底......”
“谁告诉你我不能吃辣的,真是的!”贾夫人仰起头白了苏泠雪一眼。
苏泠雪语塞。
“这些都可以涮火锅,夫人慢慢吃。”苏泠雪将盘子里的东西放在贾夫人的桌前。
虽说客栈内一共就两桌,一桌是苏泠雪一桌是贾夫人。
但是苏泠雪新改造的锅底味道太诱人了,引得许多人走到门口的时候止住脚步往里看。
苏泠雪趁热打铁的吆喝上:“别总是看着啊,想吃啥进来看。”
这么一番努力之下,好歹客栈里总算又多了三桌客人。
其中一桌还是老顾客。
贾夫人坐在椅子上大快朵颐,而一边上的粉衣男时不时的讨好的搭讪着,只是那眼神儿里分明有那么一丝不屑。
这些被苏泠雪尽收眼底。
“圆儿,你什么时候才肯跟我拜堂成亲啊,我定要八抬大轿风光迎你进门,到时候你想吃什么我就去学什么,每日都给你做你最爱吃的......”
粉衣男的嘴里还在嘟嗪着,一个劲儿的给贾夫人灌输着甜言蜜语。
呸!油腻!悪心!
苏泠雪偷摸的将苏沁拉到了后面,小声嘀咕着:“你且看看,这男人都是什么嘴脸,那贾夫人都已经五十多岁了,这粉衣男还毫不避讳的当众宣誓爱意!”
“姐姐,这就是传闻中的,只羡鸳鸯不羡仙吗?”苏沁一脸不解的看着苏泠雪问道。
苏泠雪刮了刮苏沁的鼻尖,叹息一声说道:“只羡鸳鸯不羡仙?你仔细看看那粉衣男子看着贾夫人时的眼神,那像是满心爱意吗?”
苏沁听了苏泠雪的话后,顺着看去,只听到粉衣男子在那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
而贾夫人吃的满嘴流油他却都视而不见。
心里装着一个人,不该是这样的。
小宋途经二人身边的时候,狠狠地剜了一眼那粉衣男一眼:“不要脸的小白脸!我大伯娘这一大把年纪都能做他娘了!”
“你大伯娘?”苏沁诧异的看着小宋问道。
小宋深知自己失言了,他撇了撇嘴没好气的回应道:“我们都是一个村的,宋员外和我家多少沾点亲戚。”
显然,贾夫人根本没有认出小宋来。
贾夫人和那粉衣男子吃饱喝足后满意离去,临行之际贾夫人还一脸笑意的朝着苏泠雪点了点头。
“小侯说你看到那粉衣男和一个绿衣女在一起暧昧不清,那为何刚刚你没有选择告诉贾夫人呢?”苏泠雪打量着小宋,不解问道。
小宋倔强的将头别过一旁去,紧攥着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当初我去给他家放牛,我大伯娘嫌我穿的破烂丢他家人,直接将我赶出门外,真要是叫人骗了,那也是她自儿个的报应!”
苏泠雪打量着小宋,想说什么但却欲言又止。
未经他人苦,何来的资格劝解他人要大度?
夜深人静,苏泠雪乏累的躺在床榻上,她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今个儿总算也是有收入了,日子嘛,肯定都是得一点一点过了。
苏泠雪想起贾夫人是小宋他们村里的养牛大户,若是直接从贾夫人那收购毛肚这些,兴许能将价格压到最低。
不过,小宋对贾夫人颇有怨言,谁又去牵这条线呢。
苏泠雪瞥了一眼桌子上的蚕丝袄,从取回来到现在她连试都没试一下呢!”
虽说她不差钱了,但穿着白色的蚕丝袄下厨,那不是暴殄天物嘛!
苏泠雪将袄子拿起,还没穿身上呢,袄子里就掉出了什么东西。
她定睛一看,是一封信!
“带上糖醋排骨,来齐天客栈。”
没有落款,也更没有日期。
糖醋排骨?
难道是萧逸?
苏泠雪不敢惊扰云岚和苏沁,蹑手蹑脚的推开房门出去。
她来到后面厨房做了一大份的糖醋排骨放入提篮里。
还真是别说,蚕丝袄又轻薄又暖和。
萧逸身边的侍卫已经再三催促了,可他却依旧不为之所动。
“不管她来否,过了今夜再启程。”萧逸眸色一沉,低声说道。
侍卫无奈退去。
苏泠雪来到客栈,她环视了一眼一楼大堂,这四周空无一人。
那究竟是谁约她来这儿的?还让她带着糖醋排骨过来!苏泠雪走到柜台旁,微微一笑:“掌柜的,有人让我带着糖醋排骨过来,我该送去哪儿?”
掌柜的掀开门帘从后面走了出来,一脸欣喜地看着苏泠雪说道:“姑娘楼上请,天字一号房。”
那掌柜的看到苏泠雪激动的神色,像是他早已等待多时一般。
苏泠雪狐疑,但在来时她便早已将蒙汗药藏于袖口处,以备不时之需。
推开门,一股淡雅的清香扑面而来。
男人一身墨色长衫站在窗前,屹立在月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