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到苏泠雪上船去找伙计们寻求帮助呢,她就看到一大群人朝着码头方向跑来。
领头的人正是乔羽凡,身后还跟着一帮平日里跟他关系不错的纨籍子弟们。
紧跟其后的家奴们全都被差遣跳入水中去救人。
既然乔羽凡已经安排人手下了水,苏泠雪也没有继续看热闹的意思,正当她要转身上船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呐喊:“月姑娘,能不能让她俩去你船上休息一会儿?”
苏泠雪扭头一看,樊英跟莞月俩人正被家奴们搀扶着走了过来。
尽管苏泠雪不情愿,可是没有见人危难不伸手相助的道理,她稍一迟疑了便答应了:“跟我来吧。”
才刚回到船上,苏泠雪就叫人去准备了姜茶。
苏泠雪既然已经答应了相助,就好人做到底吧!
“月姐,那樊英可是你的死对头,咱还要给她熬姜茶啊?”一个小伙计指着不远处被搀扶着上船的樊英,不情愿的嘀咕。
“干活儿去!”苏泠雪笑着拍了拍小伙计的肩膀,那人很识趣儿的去了后厨。
苏泠雪拿着钥匙去开门。
“凡哥哥,就是她,她推我下水的!她们都是证人!”
苏泠雪的耳畔响起莞月气急败坏的声音,她顺着声音下意识的往后瞟了—眼。
只见樊英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往后退了两步,又小声啜泣着说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莞月姑娘为什么要如此污蔑我啊?是你,是你推我入水的,你想做正妻......”
樊英哭了一阵后,又对乔羽凡说道:“我,我这就去跟乔伯母说清楚了,我不嫁入你们乔家了,这还没过门儿呢,就有人谋害我,太可怕了,我不想有第二次。”
樊英这么一说,倒是让苏泠雪都有些懵了。
这两个人,到底是谁先动的手?
“凡哥哥,我肚子疼,泠雪的肚子好疼.....”莞月紧咬着下唇,面色惨白的紧攥着乔羽凡的手。
就在这时,樊英一把推开了身边的人,掩面大哭就要往外走。
左右逢源的乔羽凡懊恼至极,女人多了麻烦多啊!
苏泠雪双手环胸打量着这群人,就没有一盏省油的灯啊!
“羽凡,你们赶紧去找大夫吧,莞月还怀有身孕这可不是小事儿。”樊英见状,止住了步子很“好心”的对乔羽凡建议。
一时间急昏了头的乔羽凡听了樊英的话,点了点头,立刻就要离开。
“凡哥哥你不能走,樊英她,她想害我跟孩子的性命啊!”莞月看着乔羽凡下船,顿时就慌了,大声呼喊着。
与樊英同行的那几个人都过来安抚莞月,并朝着乔羽凡娇声喊道:“乔公子,你就放心去吧,这里我们来照看就好!”
“说什么呢,樊英姐姐怎么可能要害你性命呢,人家可是夫人唯一承认的儿媳,你不过一个妾室,她犯得着跟你计较么?”
“真要害你,还会让乔公子给你找大夫?”
几人你一言我一句的,硬是把莞月给想的话都说不出口。
乔羽凡临走时看向莞月的眼神,带着些许不耐烦。
不得不说,樊英这回还真是打了一手好牌。
苏泠雪站在不远处说道:“你们就在这间房休息吧,有什么事儿再叫我。”
“还是月姑娘大度得体,咱们生意场上的较量归较量,毫不影响咱们私下里的交情,对吧?”樊英竟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朝着苏泠雪温婉一笑!
这一笑看的苏泠雪头皮发麻,她喉咙一紧,尴尬一笑。
在苏泠雪还没看清楚局势前,还是远离这里的好。
“我去看看给姜茶煮好了没有。”苏泠雪说着就要往后厨走,可她悄悄的瞄了莞月一眼。
莞月似乎很是难受,她额头上沁出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莞月竟面色煞白,就连嘴唇也没了血色。
苏泠雪心感不妙,可外面樊英的身边还跟着那么多人,倘若真是樊英要对莞月做什么,她也拦不住。
满满两盅的红糖姜茶,苏泠雪亲自端着托盘端出去。
房门外,一阵女人凄惨的哭泣声,还夹杂着掌掴的声响.....
于是苏泠雪放慢了步子,悄悄的顺着门缝往里看。
“我让你背地里嚼舌根!贱坯子!实话跟你说了吧,弄死你是乔夫人的意思!我们正愁没地儿找你呢,你倒好自儿个送上门来了!”樊英身边的绿意,一脸阴笑的打量着莞月说道。
莞月拼尽全力的用双手护着肚子,她不敢直视面前那一双双不怀好意的眼睛。
“我樊英的男人,轮不到一个青楼窑子里的嫉子来染指!”樊英阴狠的眸
子上下打量着莞月的小腹。
仅仅是一个眼神,樊英那些同伴们便心领神会!
一群人不顾莞月的反抗,将她双手的一根根手指掰开!
有人拿起了木板凳朝着莞月的肚子上重重砸去!似乎在那些人的眼中,莞月卑贱的根本就不是人.....
苏泠雪看的触目惊心,不管出于何等缘故她也不能让这些人在她的商船上闹出人命!
“樊英姑娘,人前人后两副面孔呢。”苏泠雪一把将门推开,冷冷的说道。
所有人都被苏泠雪的到来吓了一跳。
莞月朝苏泠雪投去求助的眼神,她几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挣扎着朝着苏泠雪爬去。
樊英眼见事情败露,她倒也不急,反倒是阴狠一笑说道:“待会给这贱蹄子沉了河,人是你扔的还是我扔的,可就谁都解释不清了。”
苏泠雪将手中托盘一扔,转身对外面大声喊道:“马上去备车,去张大夫那儿!”
甲板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七八个伙计迅速赶来。
“樊英姑娘,有句话不中听,不过我还是要送给你,举头三尺有神灵,呃在做天在看!”说罢,苏泠雪找人搀扶着莞月起身。
莞月身下一大片殷红,她这回是真慌了神了!
起初莞月说自己有了身孕,不过是一句随口的谎话罢了!
这血......
“我的孩子!”直到莞月都被抬下了船,甲板上还回荡着她那凄惨的叫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