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兽石像轰鸣一声,竟从口中吐出一股清水,清水冲刷着金球吐到嘴边。
真的吐金球了!
宋依依摇了摇头,甩开那些胡思乱想,对于眼前这一幕颇为惊讶。
“诸位可还有异议?”梵烟冷眼扫过几位长老,退后余光扫过罗音,语气透着不容置疑的压迫。
桀氏族长一双锐目紧紧盯着巨兽石像口中的金球,攥着大刀的手握住又松,松开又握。
巨兽石像不会造假,这是南姜数百年传下来的机关,看神殿这些人胸有成竹的样子,只怕这来历不明的小子还真是正统血脉。
他抿了抿唇,眼神似刀一般划过罗音。
梵烟将金球收回机关之中,对女子石像翩然行礼,转身朗声道:“既然如此,神殿奉他为新王诸位以为如何?吾以神殿之名,向众氏族传令,青古氏由……”
“姑姑!”
一道女声打断了她的话,罗音抿了抿唇,眼神闪过一抹不自然,道:“姑姑,王宫的机关才刚启动,我以为当传令下去,广寻青古氏族人。”
梵烟淡淡地看着她,久久未曾开口。
那眼神令罗音倍感不适,面对梵烟,她却不知说什么来解释。
罗音侧目看向景时,扬起一抹坦然的笑容,轻声问道:“齐王殿下,你说呢?”
“齐王?什么齐王?”桀氏族长眯起眼睛,立即抓住罗音话里的重点,审视地望向景时,大声喝道:“这毛头小子根本不是我南姜人,即便有王室血脉,他也不过是个串子,杂种罢了!凭什么继承王位?”
他说话难听至极,一口一个串串、杂种,宋依依心口的怒火蹭蹭上涨。
景时不会继承南姜王位,他也不稀罕什么王位,宋依依知晓梵烟不会无的放矢,所以他们并没反驳,只等着神医应对。
但这桀氏族长的嘴巴也太臭了!
方才在王宫外,她也见到,对方来此处就是为了劫掠财宝,得不到自然心有不甘,但对方带来的几百精兵可不是好应对的。
宋依依清了清嗓子,将女儿交给十一,上前一步道:“诸位族长今日前来都城,想必整个南姜都已经收到消息,大家若有半点不轨之心,就算你们不要脸,只怕也难逃南姜族人大张挞伐,群起而攻之……”
她话音未落,桀氏族长脸色涨红,怒极斥责道:“你是哪来的黄毛丫头?竟敢指桑骂槐?!”
他心里想是一回事,被人揭穿又是另一回事。
就连丘郎氏族长也老脸难堪,对梵烟道:“圣女,可否好好管管你的人?!”
“诸位长老作何这般恼羞成怒?”宋依依一边佯装无辜地眨眨眼,很是害怕地向梵烟背后缩了缩,一边嘴上不饶人,“桀岩族长,您可莫要被骗了……”
她说着,眼神不自觉地落在罗音和丘郎氏族长、海氏族长两人身上,很是意味深长。
桀氏族长眉宇倒竖,冷声问道:“你是何意?”
宋依依撇了撇嘴道:“罗音姑娘故意点明王爷的身份,您难道看不出来,她想借你的手解决我们,然后她自己上位,你自己遗臭万年呢!”
突然被点到名的罗音懵了,她脸颊涨红,反驳道:“齐王妃,我没有!”
宋依依却不接茬,用一种“我才不信,但我不敢说”的眼神以作回应。
面对罗音的辩驳,她面上冤枉,实则心中冷笑不已。
罗音担心梵烟神医做主让景时继位,又透露景时的身份,不就是等着旁人质疑?她给景时找麻烦,自己也不会让她心愿得逞。
罗音自己是聪明人,但旁人也不是傻子!
桀氏族长虽莽撞好打杀,却也不是任由旁人牵着鼻子走的,他不满景时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王室血脉,同样对罗音也充满敌意。
当即面露凶恶,狠狠地瞪着众人。
他不敢招惹琅氏,但丘郎氏、海氏是个什么玩意?拿自己当猴耍?自己带着重兵,就算名声不好听,也大可以扒下王宫一层皮!
“桀岩族长息怒。”宋依依悻悻地唤道。
她缩在景时背后,一手捂着胸口,一副畏惧的模样,清了清嗓子,朗声道:“今日王宫得以重见天日,也有大家的功劳,我听梵烟姑姑说,如今神殿和南姜朝廷皆是人员不齐,不如诸位在本族中择取两名勇士,送入神殿或者朝廷,王位的人选由神殿从新选择。”
“齐王妃!请你不要胡言乱语!”罗音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高声反驳道。
罗音只觉得对方是疯了,胸口起起伏伏,强行压制着怒火,心道:就算齐王妃想针对自己,也犯不上出这么一记昏招!
齐王妃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知不知道,这个办法坑的不仅是自己,还极有可能坑了齐王?
她就那么善妒?为了对付自己,来齐王的利益都能丢?
罗音心中一连串地闪过这些问题,她越是愤怒,那模样落在桀氏族长眼中,却好像是个好主意一般。
他眼珠转了一圈,见梵烟脸上的表情也不太好看,暗暗嗤笑一声,毫不犹豫地答道:“就依你所言!本族长可以让步!”
“姑姑,不可!”罗音望向梵烟,面上难掩焦急,道,“姑姑,齐王妃并非南姜之人,此时应由您与几位长老共同商议。”
她心知肚明,丘郎氏、海氏都是因为有利可图才会答应与自己合作,更别提那个虎视眈眈,满心贪念的桀岩!
如今神殿四位圣女只有姑姑一人,长老之位也空缺不少,更别提自古神殿都是在青古王室手中掌控,怎能让外人插足?这简直就羊入虎口!
梵烟亦是不悦地转向宋依依,无奈地说道:“齐王妃,这是我们南姜的私事,你……”
宋依依很是委屈,嘟囔道:“姑姑……”
两人一唱一和,没唬住另外两个心思繁多的族长,倒是将罗音气得够呛。
“姑姑!”罗音出声唤道,正欲开口再劝,却见景时身边的小七从外面快速赶来,她心有不安,立即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