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医术高明在这镇上人尽皆知,就算知县大人生了病,就要看他几分薄面,专门请轿子让他去诊治,可现在,一女子竟敢怀疑他的医术,这怎样让他忍得下这口气。
大夫长袖一挥,瞪了眼她,又看了看周庭毅,“你能治你便治,浪费老夫时间。”
“庸医。”宋云卿有意无意吐出两个字。
“你说什么?”吴大夫怒瞪着她,“你这女子,有眼无珠,可知我是何人。”
“庸医。”宋云卿歪着头,挑眉,扣着指甲。
“你…”吴大夫被气的吹胡子瞪眼,“你一目不识丁的女子,敢侮辱老夫的名声,不知所谓,此人所中之毒至阴至寒,霸道无比,就算能救老夫也绝对不会出手相救。”
妇人眼泪纵横,哭着在他面前跪下,“吴大夫,我给你磕头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求求你一定要救我儿子啊!”
吴大夫仰头看别处,挥袖将妇人给挥开,“老夫乃一介庸医,不配给人治病,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吴大夫另有深意的看了宋云卿一眼,他的意思无非就很明显,你说我是庸医,我不高兴了,就算毒能解,我也不会解,除非你让她跪下磕头认错。
顿时间,宋云卿站在远处被千夫所指,各种难听的话,骂在她身上。
妇人见他抬腿就要走,她跪着上前,抓住了吴大夫的衣袍,哭的歇斯底里,“我求求你吴大夫,我就这么一儿子啊!”她捶着胸几乎快要哭的晕厥过去。
“她要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哼,与我何干!”吴大夫将妇人踹开,提着医箱,大步离开。
宋云卿上前一步道,嘴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不肯治还是根本就不会解毒,说你一句庸医,还生气了,怎么身为大夫就这点气度,你这样的大夫,不使庸医是什么?”低垂着眼帘,吹了下手指甲。
周二哥,“云娘少说几句,吴大夫,不是随意能得罪的。”
“他很厉害吗?是家里有钱,还是背后有靠山?”宋云卿笑得如春日暖阳般,扬起嘴角,“今个儿,庸医我还骂定了,你能把我如何?”
“好…你好得很!”吴大夫指着宋云卿,气的整个身子都在发抖,“从今往后,平安县但凡与你有半点关系,所有药铺都不得为其,行医抓药,谁要破了此例,我便让他在平安县永无翻身之地。”
宋云卿大笑了起来,“哈哈哈…你以为你是谁?不知道还以为平安县是您做主,啊呀,这话要是被知县大人知道,那可以以下犯上,要定罪的。”
“你说这些话,未免也太猖狂了吧!”
“真是口齿伶俐,等假以时日我看你能笑道何事。”吴大夫眼神狠厉毒辣的看着宋云卿。
“笑道,你躺进棺材,半身入土时。”
“老夫拭目以待。”吴大夫被宋云卿气的不轻,就连走路都是带着一阵风,风中都是满满的杀气。
“真是庸医啊,区区蛇毒都解不了,真是丢人啊,要我就上吊死了算了。”
吴大夫身子踉跄了下,明显就是气着了。
“云娘,你这是胡闹。”
宋云卿笑的没心没肺,随之开口说,“身为医者,最重要的医者仁心,医术不仅不行,可他身为医者仁德之心都没有,又怎能配行医。”
周二哥,不语,她说的并无道理。
宋云卿心中很是敬佩古时候医术,一直到她那个时代,都不少医术流古至今。
只留下一句,毒入心脉,准备后世。
宋云卿嗤之以鼻,又是个唯利是图的人,向他如此这般人,也不知道周二哥是怎么将他请过来的!
殊不知,那位大夫能够过来,是因为周二哥,花光了他近几年的工钱,才将他请过来,想想他那三十两银子,周庭毅心绞痛。
现在不但人没救成,还把自己的工钱给搭进去了,他倒也不是悔恨,毕竟那是一条人命,银子没了还能再赚,可命只有一条。
周庭毅黑着脸,口气有些冰冷的对宋云卿开口说,“你可知,那吴大夫是平安县最好的大夫,你三言两语将他气走,如今结下梁子,往后他定会想办法为难你。”
宋云卿惊诧,周二哥竟然担心她被认为难,让她脆弱的心灵有些小小的感动。
可,她误会了,周二哥只是心疼他那三十两银子。
“一名庸医我害怕他?”宋云卿根本就不屑。
殊不知,她这一句话,让在座看戏的百姓多唏嘘,她清狂的语气,简直就是狂妄自大。
妇人已经哭的全身无力,眼睛里都是一片灰色,失去了光亮,要不是周庭毅扶着她,恐怕身子早就倒下去了。
“我说他死不了,就死不了。”说着宋云卿蹲下身子,只见她从袖子里拿出一把手术刀,在他手脉上划了一道。
妇人捂着捂嘴,不敢置信,她预想上前阻止,但被周二哥拦了下来,朝着他摇了摇头。
他很惊讶,宋云卿为何像是变了个性子般,从前的她软弱,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被人说一句就娇滴滴的红了眼睛,可是现在…她不仅牙尖嘴利,反而不知什么时候学会了医术。
周二哥,眼神不明看着她手上熟练的动作。
那孩子虽毒入了心脉,不过幸好,咬他的那条蛇应该是条幼蛇毒性不是很强烈,她割破口子,就是像将其中一部分毒血流出来,虽然不能完全清除毒素,但至少也不会让他有性命之忧。
宋云卿有从袖子里,拿出一排银针,摊在地上,众人见了之后纷纷目瞪口呆,这姑娘身上到底藏了多少东西。
宋云卿用银针抑制住了毒素,在一点一点将它逼出来,本来直接打一针就搞定的事,要不是有这么多人看着,也用不知道这么麻烦。
百姓就看她扎了几针,本以为孩子已经快死了的时候,在刚刚他们看见,孩子的手指动了一下。
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一身,“快看,活了活了!”
众人唏嘘,“天呐,吴大夫没救活的人竟然被这姑娘给救成了。”
“医术了不得啊!”
宋云卿面不改色,只差最后一针时,那孩子已经彻底醒了过来。
妇人立马喜极而泣,生生对着宋云卿直接跪了下去,“姑娘,你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姑娘想要什么直接开口,不管什么我都会做牛做马报答你。”
宋云卿对她下跪的动作实属惊了下,她慢斯条理手里银针收回空间里。
她朝着妇人伸手,“做牛做马就不必了,给我二两就成。”
妇人神色似乎有些为难。
“怎么了,连二两都没有?”
周二哥解释说:“这位大娘,方才遭遇贼人,被贼人偷走了。”
宋云卿眯了眯眼,“…既然这样行吧,周二哥开口了,那就下次给我九成。”今天她就卖他这个人情,要是以往,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用。
原主受周母欺负的时候,周二哥也帮过不少忙,也为她挺身而出,那就当原主这个忙了。
妇人立马抱起睁着眼睛,抱着已经醒来没有反应的小孩儿,弯了弯身不停地道谢。
周二哥,连忙将她扶了起来。
“别急着谢我,这是调理身子的药方,一天一次,服用六次,药到病除。”张药方是系统开的,也省了她手写的时间,“你现在身无分文,抓药的银两总得要你自己想办法,我自己也是自身难保。”
“不不不…姑娘能够救活小儿,我已经很感谢了,若是姑娘再给我银两,我怎还好意思。”
“不知姑娘家住何处,等来日我一定登门拜谢。”
宋云卿抚了抚袖子,“我…”
她未开口,就听见不远处有道熟悉的声音,“二哥…”声音温润,好听。
宋云卿一听就听出了,不是周庭之还会是谁?
宋云卿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他并不是一人,与他同行的还有两位男子,其中一位她倒是认识,与周庭之是一个村的,名叫‘周元’
这二位应该都是跟周庭之一个书院的,周庭之走中间三人走一起,在大街上倒是养眼,各各都是丰神俊朗,白衣翩翩的少年郎,他们三人穿着同样的衣衫,一身白衣上绣着青色的竹叶,简洁清秀,衣衫外披着一层白色的轻纱,风吹来,衣袂飘动,倒有几分超凡脱俗的味道。
这超凡脱俗,自然说的是周庭之,见到多日不见的宋云卿,他身上又渐渐散发出来了,一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冰冷。
这丫的也还是双标,前一面见到周二哥,笑的温和,见到她,立马又变了一副样子。
周元跟周二哥是认识的,他拿出钱袋,“周二哥我们大老远的就看见你了,我们三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去抓贼人去了。”
妇人惊喜,这三位恩公不仅找到了贼人,还帮她拿回了银子。
妇人觉得今日怕是老天开人,让她遇到了这么多恩人,于是她从钱袋里拿出二两,给了宋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