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好不容易能歇下来,这个狗儿子又给他惹事去了。
宋云卿生怕宋吾这人,半夜潜进的屋子里,把人脖子给抹了,别说就宋吾那种天生反骨的性子,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她来时没有惊动任何人,宋云卿疯狂跑在大街上,凭着记忆跑去百草堂。
可谁知道,她还是来晚了一步,百草堂所在东街,她从西街跑过来,气喘吁吁,整个人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远处,宋云卿就看了通红的火光,烧了大半边。
如今官府的人已经赶到,还有不少人跟着一起救火。
宋云卿只求这家伙能藏好点,别被人抓到,好家伙,心里刚念叨,谁知她就只见宋吾被捕快抓住,提着领子带走了。
纵火烧百草堂这事儿,他是干的真漂亮。
但行火之前能不能跟她商量下,现在好了嘛,周二哥的银子没讨回来,现在人还被抓走了。
宋云卿整个人崩溃的抓狂,天呐,杀了我吧!
宋云卿浑身一软,整个人跪在地上,看着火光只大不小,欲哭无泪的嘶吼了声,“宋吾啊…我的亲娘,我这得要赔多少银两。”
此时一辆装饰精美黑色马车,带着音铃声响的马车缓缓行驶而来,丁零当啷铃声悦耳,同时也带着层层的压迫。
一只十几人的队伍,忽然听了下来,“大胆,何人再次挡路,要是不想死赶紧滚开!”
宋云卿整个人颓废沉浸在自己悲痛的世界之中,这不刚酝酿出了一些眼泪,谁知道就被人打断了,“我不想活了,你杀了我吧!”
宋云卿瘫软的身子顿时就来了力气,她朝一名穿着黑衣气息汹涌,外罩着同色系披风,腰间佩戴弯刀,头上戴着尖顶圆帽用一根绳子系着,眼神里透着冰冷狠辣,身材壮硕高大,看到宋云卿,眼神顿时出现片刻的愣然。
宋云卿手伸向他腰间的刀,面无表情,满是绝望,“真的,我不想活了,杀了我吧,做人太累了…”
站在右侧为难的人看向,左侧的人,他不是别人,正是风。
风眼神撇向一边,假装视而不见。
“发生了何事?”一道清冽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
谢五声音粗狂,有力的开口说:“禀告督主,是一女子挡了挡路,属下正要驱赶,谁知这不知死活的女子,非要让属下杀了她。”
对岸中间隔了一条从护城河流出来的河道,河水流动倒影着从百草堂燃烧而且的火光,宋云卿眼见着那火光从后院一直烧到前堂,一帮人正在那儿救火。
宋云卿整个人都麻了,有火光在她眼中跳跃。
突然就在此时,又是另一部队人马朝这赶来,柳崇山身穿官府,身后跟着整个衙门的捕快,双手抱歉,全都单膝跪在那顶精致黑色轿子前。
“下官参见督主,下官此番知晓督主前来,特此前来迎接。”
“嗯。”
柳崇山来时看到了宋云卿,不知为何她在这儿,他方才收到消息,督主要从别处赶来,为行方便,要借住他府内。
这等事,柳崇山自然是不能怠慢,一听到消息,他就匆急带人赶来。
宋云卿都已经规划好,逃离东陵的念头,要不索性她直接自杀得了。
“大胆民妇,还不赶紧跪下。”这种话没有一个人敢说,更是没有人敢出声。
夜寂静无声,沉的可怕。
n 宋云卿跪在柳崇山面前,跪的脊背挺直,闭着眼睛,像是认了命般,“大人,我摊牌,我认罪!”
“自个儿,进去吧!”
宋云卿瞧着熟悉的牢饭,心中热泪盈眶,看着头顶上的天窗,天色微微亮,谁知道她折腾了一 夜,又重新回到了这里。
衙役锁上大牢的铁链,每个牢饭四周都点着蜡烛,每个牢饭之间都用木柱子相隔开,宋云卿看了圈四周,都没有宋吾的声影,“这位官爷,我冒昧的问句,你们之前抓到的小屁孩关在拿了,就这么点大。”她比了比宋吾的身高。
衙役说:“他呀,听说人跑了,到现在都未抓到。”
宋云卿嘴角抽了抽。
好家伙,宋云卿以为被关起来,到时候来一场母子情深的戏码,替他顶罪,说不定,能让他感动一下子。
毕竟谢宗衍在这儿,绝对不会,让她有事儿!
谢宗衍来前也看到了她,不会不知道她出了事,就凭这些年‘原主’在她心中的分量不可能坐视不管。
要不然,原主死后,谢宗衍不会对她如此偏执,甚至宁愿放弃江山,也要与她同死一起。
所以,她才这般的有恃无恐。
…
宋吾在小巷子里的破烂杂乱堆中,多了一 夜,差不多天亮时,宋吾黑头土脸的回到客栈里。
天亮了,周母还未醒过来,周二哥仍跪在门口前。
宋吾手里紧紧捏着几锭银子,伸手摊在周二哥面前,“周二叔,给。”
周二哥坚毅的脸庞上拧着凝重的眸子,“这钱你是哪来的?”语气冰冷。
宋吾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件事你不用管,钱拿到了给你。”
周二哥未接,那双凛然的眸子上下打量着他,“宋吾你老实说,昨晚一 夜你去哪儿了?”
他看见宋吾衣角被烧了个缺口,就连手上有被火灼伤的痕迹,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周二哥,他们也并不知道,昨夜百草堂被人纵火的事情。
宋吾垂着头,未说话。
他也知道这孩子性子,不想说的话,是绝对不会开口。
他起身,跪了一 夜,双腿酸麻,差点跌了下去,索性他让云娘出手管理此事,毕竟云娘是他儿子,有些话也该当着她面问清楚。
周二哥敲了敲云娘屋子的门,没有回声,在敲了一下,门就自己开了。
云娘不在屋中,周二哥这才想起来,云娘说要去茅房,迟迟未见她归。
此时周父从外走进来,在陌生之地,睡得不踏实,索性天微亮的就出了门,买了几个包子回来。
周父上来说,“二郎大事,昨夜百草堂听说遭人纵火,如今烧的一点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