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枢无视周围人起哄,对有些愠怒的中年道长认真道:“我师父真叫张二河。”
那人看了身后的其他二人一眼,那俩人齐齐摇头:“没听说过。”
这红脸道长的道那两人的答复,眼神之中多了一丝轻视:
“让你师父出面吧,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出手不知道轻重,打伤外宾,对我们协会影响可不好,这件事可大可小,若是因为你导致了纠纷,那这个责任我们承担不起。”
玄枢闻言,脸色有些难看。
“不是,这位道长,是这三个小八嘎打了我们的人,依照你的意思,只许他们动手?我们就得忍着?”
红脸道长眼神一厉,声音提高了些许。
“他们打人自然有人会管,但是轮不到你动手,你长辈没告诉你要守法么?况且,这次罗天大醮有很多双眼睛盯着,你这么一觉和,你知道对协会造成的影响有多大?”
周围有人小声道:“这是这三个家伙先动手的,为什么不能打回去?这位师兄也太冤枉了。”
“就是说啊,这天门派的道长不是糊涂了?”
“公道自在人心,反正我觉得这我师兄做得对。”
玄枢听到周围的师兄们力挺他,也再次说道:“要是我不阻拦,那他们还会硬闯,还会伤人,那要是换了你打算怎么处理?”
红脸道长听着周围人不满的意见,脸上挂不住了,开始强词夺理:
“这用不着你操心,你一个小辈又怎么知道处理国际关系,而且,你家师父没教过你对于长辈要尊敬吗?”
玄枢知道,这人是摆明了见他好欺负,当场也不客气了。
“长辈?是是是,你是长辈,一把年纪活在了狗身上的长辈。”
“你!”红脸道长怒视着玄枢,他没想到这年轻人敢直接骂他。
他对身后有些吃惊的两人道:“张二河是吧,去将他给我找来,我倒要看看这是哪个门派的人,教出来的徒弟敢这么胡来。”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关我师父什么事?倒是你,胳膊肘子向着外人,怎么,你用的法脉是扶桑的?”
周围有人悄悄地比了个大拇指,暗地里道了一声师兄牛逼。
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和天门派的道长硬刚,这也算是独此一份了。
可惜这里不准拍照,不然早就有人拿出来手机让网友辨一辨是非了。
“哼,牙尖嘴利,我不和你争论,等你师父来了再说。”红脸道长在玄枢这里讨不到好,等着玄枢的师父来了再问责。
而那个正在给雄田一郎治疗的道长此刻起身,道:“等救护车吧,我无能为力,我师不给借法。”
他对他的徒弟说道:“这说明什么?”
他徒弟是个女的,笑嘻嘻道:“说明祖师爷觉得这位师兄做得对。”
红脸道长如同被当场打了个大逼兜一样,脸色更加难看。
没多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道场边上,二话不说,直接将玄枢后脑勺抽了一巴掌。
“我才没盯着你一会,你就给我闯祸了,真不让人消停啊。”
洗完澡的张二河头发都没干,穿了件袍子,边跑边扣扣子,红裤衩在风中格外显眼。
洛隐在另一边看着张二河的形象,有些无语了,这老头绝对是故意,不然就不会抽玄枢了,这是做给那几个道长看的啊。
“几位同道,这孩子从小就淘气,没爹没妈,全靠我一手拉扯大,还不让我省心,总是闯祸,唉,我年纪大了,等哪一天下去了,得找他父母好好说道说道。”
其不知道从后腰掏出了黄铜烟杆,开始吧嗒吧嗒的吸着,一脸的愁苦。
这一番操作让洛隐都愣住了,这老头真是个妙人儿啊,看边儿上的那些个小道士都被玄枢这凄惨身世给糊弄了。
“原来这位师兄的经历这么悲惨。”
“唉,慈悲,我以为都和我一样衣食无忧才来寻道,还有这种苦命人。”
听到周围人反应,就连一旁玄枢本人都被老头弄懵了,他这么惨的吗?他怎么不知道?
但他很快就反映了多来,表露出一番绝无仅有的悲愤,沉默中有一丝丝萧索,整个人一下就变得苍凉,如同老头说的是真的一样。
四个协会道长此刻看着这师徒二人,都有些无语,他们又不是傻子,那年轻人面相上的父母宫都没什么变化,这说明了什么还用猜么。
“你们两人演够了没?”天门派的红脸道长出声拆穿了这二人的演技。
老头眨眨眼,见被拆穿,将烟锅在地上磕了磕,干笑一声:“抱一丝啊抱一丝,忘了你们都会看相,这招用习惯了。”
红脸道长见这师徒俩完全没有顺从他意的苗头,反倒是这师父看上去比徒弟更加的混不吝。
“你是哪个门派的,如此令人不齿的行为你们竟没半点羞耻之心?”
老头将烟杆查到后腰上,而后又龇牙咧嘴的将其抽出攥在手里,凝视着天门派的道长:
“我哪儿有什么派别?家传!咋?你有意见?”
“家传?呵,民间法脉。”红脸道长听到老头自报家门之后,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在道士法脉的鄙视链之中,民间传承处于最低端的存在。
“民间法脉咋了?你牛你咋的还没修成大真人?”老头逐渐开始展现自己的火力。
周围的人看看老头,又看看玄枢,顿时明白了玄枢敢硬刚天门派道长的勇气是从哪儿来的了。
这完全是一脉相承啊,主打的就是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以教派专业词来说,这叫从心。
老头一句话怼的这天门派道长一时间都不知道从哪儿说起,只能瞪着眼嘴巴开开合合。
其身后两个瘦高的中年道长,道:
“这位法师,我们还是聊聊你徒弟伤人这事怎么处理吧。”
“什么缘由?”老头转头看向玄枢,等到玄枢将来龙去脉讲清楚之后,老头眼睛一瞪,扫视着在场的人,最终目光锁定那四个协会里的道长。
“但凡是龙夏之人,都想要杀寇以报当年之仇,除非他是倭寇所生,处处帮着外人为难自己人,你们谁是鬼子养的?”
他走到第一个道长跟前,凌厉的目光逼视着他,道:“这位道长,你是龙夏人吗?”
道长尴尬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应声道:“当然是了,这位道兄你何必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