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封锁了天空,暴雨如瀑布一般从上空灌下,泥水汇聚之下,形成了一道道浑浊的小河,最终成为咆哮的怒狮,向着山下汹涌而来。
蓝心瑶头发已经全部湿透,好看的苗族外衣黏连在身上,每向前迈一步,鞋里的泥水都会溢出。
“娃啊,你快走吧,去喊村里的大人去高处避难。”
雨水在族长花白的胡子淅沥落下,他眯着眼睛,望着山下变浑浊的大河,以及三里外正在倾泻的怒涛,他知道要不了多久,这里也会被汇聚的雨水淹没。
“族长爷爷,我们现在走快点,绝对能走到山上。”蓝心瑶使劲拉着老族长不由他分说,让他不得不继续前行。
周围哗哗的声音在回荡,就在这时候,上方的斜坡上忽的有树木断裂的声音,接着一块巨大的石头从上空滚落,压断了诸多树木之后,朝着雨水中的二人冲来。
“快躲开!”年迈的老族长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力,抬手将蓝心瑶猛地甩到两米外。
蓝心瑶在惊呼中滚落前方的泥水中,她抹了抹眼皮上的泥点子,慌乱的爬起来。
“族长爷爷?”
这条路上已经没有了老人的身影,她连忙向着山下看去,只看到了泼天洪 流自山上坠落。
她怔了怔,泪水与雨水悄无声息的混合在一起。
她擦了擦脸,看着不远处越聚越多的打水,转身朝着山上跑去。
由于方圆百里都开始下暴雨,导致类似的事情在各个村落发生。
有一个村寨被塌方的山体瞬间掩埋。
也有村寨因为居住在半山腰,奔流而下的洪水经过之后什么都没有留下。
山峰上的一片较为平坦的地方,等蓝心瑶到这里的时候,已经站了不少人,他们站在暴雨中看着这场无法制止的灾难。
如此大的雨近五十年都不曾在这里发生,如此突然的暴雨,让一众村民都没来得及将家里的家禽和牲口拉出来。
“蓝娃回来了!”
“蓝娃没事,老族长呢?还有村长他们人呢?”
蓝心红着眼睛瑶摇了摇头,使劲憋着是自己不要哭出来,但终究是没憋住。
“呜呜~哇~!族长爷爷他,他被石头砸下山了……”
“什么?族长他……”
族长的子女已经四十多岁,此刻听闻这个消息顿时痛哭出声。
有两位当场跪在了雨水里,嚎啕大哭:“阿爸!”
不少人也悲从心头起,望着山下的冲入大河的洪峰,不由得呜咽抽泣。
就在这时,蓝心瑶的蛊虫却好似受到了影响,她皱着眉头,捂着心口,她感受到,她的蛊虫在恐惧。
并且给她传递了明确的信息,蛊虫的恐惧来源于天空。
蓝心瑶抬头望去,却什么都看不到。
“蓝姐,你没事吧?”处在哀伤中的马岩看到蓝心瑶的异常,从一旁的人堆里走来。
“我没事,只是我的桃花蛊告诉我,这云层里有东西,它很害怕!”
周围人听闻,皆抬头望天,除却厚重的灰色云层之外,他们并没有看到什么存在。
与此同时,距离此地数千里的横断山脉最东部,三个身站在浓雾里,王二猫手里拿着的东西也换成了一个四方阵盘,而不是罗盘。
阵盘上刻画着漫天星图,以及这附近的山脉走势图,并且没一条山脉上,都标记着镇龙钉所在的位置。
最中央是一个在阵盘东方滚动的珠子。
王二猫看着阵盘上属于北方的癸出现在东边,皱着秀眉,道:
“那条龙气现在还在东边,这里湿度如此浓郁,那边估计已经开始发山洪了。”
洛隐面朝东方,道:“那个家伙已经吞完了东边的兽相,会从这里进入地脉转化那些兽相之气。”
卫国策取出了一个手持设备,在检测空气中的分子。
“怪不得这里会生成如此大的浓雾,原来那家伙还留了后手。”
“但是这雾里的腥气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才腥味比较淡,他并没有闻出来,现在已经浓郁到他都能察觉了。
洛隐道:“龙来之时,会有腥味,它还没有化龙,但已经具备了化龙了条件,此地是它出没的地方,自然会有腥味传出。”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它?”王二猫神色担忧的说道。
“不,那样只会让它更加的壮大!”
洛隐在二人不解的目光下,抬起了手,剑指上出现一道白蒙蒙的光,开始在他面前的空间刻画了起来。
每划过一次,前方便有一道长两米的白光残留,最终一个巨大的古文字出现在了空中。
“这是什么字?和甲骨文这么想象?”卫国策惊异的看着这一幕,他好歹也是钻研过古文字的人,在殷墟发现的甲骨文有不少都还未曾破解。
现在这个新出现的复杂字符让他有有些抓瞎。
王二猫看着飘在空中的字符,这字不是道家的专用符文,也不是甲骨文和铭文。
“有些像是最近在某个古迹遗址中刚发现的文字,这该不会是虞朝的文字吧?”
她惊了,那个神秘的朝代可以追溯到八千年之前,其存在的年代更为久远,考古界一直在争论其存在的真实性和合理性,但现在她的洛局随手就写出了一个类似的字体,怎能让她不惊。
传言,仓颉以文字记录天地,其中玄门受之二三,剩下皆为苍生所用。
但上古五帝时代与现在相隔甚远,其中丢失了多少字,也无法考证。
可现在这个奇怪的文字却能让王二猫感受到其中那号令天地的威能。
洛隐笑了笑,对于二人的猜测他也不做解释,这东西是他师父交给他的。
他师父曾言,天地中文字不只是用来记录事物,还可沟通天地,比如这个字,便是乾坤令中的一种,可号令天下万灵。
随着那个巨大的文字出现,其周边的雾气都被其隔开,可以透过空隙看到下方的场景。
“看,天上!”王二猫指着天上的动静说不出话来。
卫国策也同样如此,他呆呆的看着上空的场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那种恐惧让他头皮法炸,毛发树立。
二人只觉得这周围腥风扑面,加上天空正在发生的变故,让他们如坠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