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香烟缭绕,团团熏香飘荡在上空,形如细龙。罗通独坐在桌案之后,手中看着一本兵书,时而皱眉,时而舒展,好似心事重重。
他并不是再为白天姑娘临走放的狠话而担忧,说实话那点小事对他来说根本不足挂怀。罗通担心的是边关的战事。
数月之前,北国发来战表要侵略大唐边境,太宗李世民勃然大怒,命护国公秦叔宝为元帅,鄂国公尉迟恭为先锋统兵三十万,带着一干武将李世民要御驾亲征。
大军出发,刚开始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捷报频传。可是最近快两个月了,连一点消息也没有。罗通不得不为此时忧心忡忡。
正在这时候,罗府的家将罗喜来报:“少爷,鲁国公程咬金,程老千岁来了!”
“啊!”罗通一惊“腾”就站起来了,鲁国公程咬金随军出征了,他突然回来,肯定是带来了边关的消息。罗通三步并作两步,一口气跑到了堵门口,一看门口站着一个大胖子,靛脸朱眉凶神恶煞一般,正是鲁国公程咬金。
罗通急忙倒身下拜,“四伯父在上,小侄儿罗通给您老磕头了!”
“臭小子,快起来,快起床!”程咬金扯着大嗓门说道。
罗通把程咬金接进书房,双方落座,有仆人献上茶,罗通喝了一口茶,问道:“四伯父,您跟着我父皇还有我秦二伯父他们征讨北国,怎么您突然回来了,是不是战事结束要班师回朝,让您回来打前站?”
“呵呵,你想多了!”程咬金说着叹了一口气。
罗通一听就知道不好,肯定是边关出事了,忙问:“四伯父,怎么了?”
“哎,本来我们一路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所向披靡,一口气杀到了牧羊城。嗨,他娘的,结果中了人家的计了,这叫请君入瓮!我们刚住进牧羊城,就在当天晚上,北国元帅左车轮带领雄兵四十万围困牧羊城,不仅如此还把咱们夺下来的城池又夺了回去。你二伯父出马大战左车轮,两个人大战一百多个回合没分胜负,结果回去之后你二伯父就得了卸甲风,现在还卧床不起。没办法,我和大老黑尉迟恭冒死闯出重围回朝搬兵。现在大老黑正在五关抽调兵马,我回来见太子要选一名二路元帅领兵带队!”
罗通听完程咬金这一番话,气得剑眉倒竖,虎目圆睁一拳擂案,“好你个左车轮,竟然如此歹毒,有朝一日我要是碰上你,定让把碎尸万段!”
“行了,行了,你光坐在屋子里发狠有个屁用。现在长安城只剩下你们一般少国公,这些人中我看就你和怀玉能委以大任,我打算明日保奏你们两个一个做元帅一个做先锋,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当然有,我早就有心投身疆场为国出力,可是……”罗通突然收住了豪情壮志,长叹一声:“哎——恐怕我娘不同意!”
“哎,说得也是!你爹罗成死的早,你是你们老罗家千顷地一棵苗,算了,好好在家待着吧!我走了!”程咬金说着起身就要离开,罗通急忙把他拦住了,“四伯父,不关我娘同意不同意,我都要去北国解救我的父皇!”
程咬金心中窃喜,臭小子,你那么聪明也中了我老程的激将法,不过表面上还不能带出来,“好吧,不过可不要惹你娘生气,我先走了,明天皇宫见!”
“好,我送您!”
罗通把程咬金送到府门外,程咬金翻身上马回他自己的鲁国公府。
第二天太子李治升殿,程咬金上殿见驾把搬兵的圣旨交给李治一看,李治眼泪下来了,毕竟牧羊城困住的那是他亲爹。
李治问道:“不知哪位卿家愿意挂二路元帅领兵带队前往牧羊城解救万岁以及秦元帅等人。”
程咬金急忙上前,“千岁,朝中一般老将都随着万岁御驾亲征了,现在京城中只剩下了一干少国公,我打算保举罗通为二路元帅,秦怀玉为二路先锋,让他们弟兄带着这些少国公前去解围,你看如何?”
李治沉思了一会儿,觉得可以,这两个人都是将门之子,因为罗成死的早,罗通是跟着秦叔宝学的能耐,秦叔宝教育罗通比教育自己的儿子秦怀玉还要用心。
“四伯父,既然你觉得他们两个可以的话,那就招他们上殿,我将兵符令箭赐予他们。”
李治话音未落,有一员金甲红袍的大将出班施礼,“千岁,不可!”
李治顺声音一看,说话的这人四十多岁不到五十,面似晚霞,剑眉虎目,鼻直口正,三绺胡须。头戴金盔身披金甲,外罩红袍,正是红袍金戟将烈国公苏烈苏定方!
“苏爱卿,因何不可?”
苏定方怎么想的,他是降臣,论地位远不及瓦岗四十六将,但是苏定方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对大唐也是忠心耿耿,经过这么多年的经营,也有了自己的一股势力。
程咬金保举罗通和秦怀玉分别为元帅和先锋,苏定方心想,秦琼秦叔宝现在就是元帅,那罗通跟他儿子差不多,再让罗通做了元帅,兵权都在他们家,我的两个儿子什么时候能够出人头地?
所以苏定方出来阻止,“千岁臣有两个犬子,长子苏麟,次子苏凤,也是自幼习武,熟读兵书,我觉得他们两个也可以为元帅和先锋!”
“这……”李治毕竟年幼,一时之间没了注意。
“哎,我说苏定方,现在是为了解救万岁,可不是争权夺势的时候!”程咬金狠狠瞪了苏定方一眼。
“程老千岁,你这话说的我可不爱听,什么叫争权夺势?你们的后代可以为国报效,我的儿子就不可以吗?”
“你……”
“好了,好了,二位不要争了!”大丞相魏征急忙出来打圆场,“你们不用争执,我有一个注意,咱们明天在教军场来个比武夺印,京城的少国公有一个算一个都可以下场比武,谁的能耐大,谁就做元帅!千岁,您看如何?”
“好,就听魏老丞相的!”
“千岁,这元帅不可能单凭武艺啊,武艺高强只能是一勇之夫!”苏定方再次阻止。
“哎,比武之后还要考考他的兵书战册再做决定!”
“好!”
李治随机传下圣旨,明日教军场比武夺印,凡在京城的少国公,少将军皆可参加。
旨意传出程铁牛,王勇安等人高兴坏了,尤其是程铁牛,心说我爹程咬金当面做过混世魔王,大德天子,十八国总盟主,现在是大唐鲁国公,凭着三斧头半纵横天下无人能敌。我程铁牛也学会了我爹的三板斧,我也要露露脸,当个元帅。
次日,李治带着文武百官来到教军场,参加比武的少国公也分分赶到。李治命程咬金为总主考官,一切由他安排。
程咬金腆着大肚子,走到阅武楼外边,喊声喊到:“孩子们,你们都认识我吧!我就是鲁国公程咬金,奉万岁旨意回朝搬兵,现在要选拔一位二路元帅和先锋。你们都可以下场比武,不过咱们可都是自己人,一定要点到为止!现在,比武开始!”
程咬金话音未落,教军场就冲进来了一匹花斑豹,马身上坐着一个蓝脸红头发的少年,手中擎着一柄宣化大斧。程咬金一看气坏了,来的正是自己的儿子程铁牛。
程咬金心说别看我凭着三斧头半纵横天下,你那两下子差远了,下场肯定丢人现眼。不过也好,让你吃吃苦头,省得你不知道天高地厚!
程铁牛勒住战马,冲着所有人都抱了抱拳:“大家好,你们应该都认识我吧?我就是鲁国公程咬金之子程铁牛!我们老程家的三斧头半盖世无双,我已经得了我爹的真传,你们要是知道我的厉害,干脆别来了,这个元帅就归我了!”
程咬金一听这个气呀,我别的能耐你没学会,吹牛的本事倒是不错!
正在这是有一匹铁青马冲进教军场,马上坐的是尤俊达的儿子尤亮。尤亮冲着程铁牛一抱拳,“铁牛哥,您好啊?”
“呦,这不是尤亮兄弟吗?怎么你也想跟哥哥夺这元帅?”
“当然了,我也想为国出力,到北国救皇上和我爹呀!”
“那你就不怕我的斧子吗?”程铁牛晃了晃手里的斧头。
“噗……”尤亮忍不住乐了,“铁牛哥,你忘了当面我四伯父这斧子可是在我们家汝南庄练的,就你那两下子,我早就烂熟于心,不服的话咱们比比!”
“比比就比比!”
结果两个人一交手,程铁牛果然不是尤亮的对手,三斧头半——“劈脑袋,掏耳朵,小鬼剔牙,捎带脚儿”全是出来被尤亮轻松躲过。
程铁牛一看这不是尤亮的对手,“哎,我是当哥哥的,做哥哥的就应该让着兄弟,这个元帅我不要了,让给你了!”说完啊崔马跑了。
尤亮洋洋得意,横着三股钢叉问道:“众位兄弟,你们哪个还要下场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