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说的是智亮,由山东地面绕道前行,奔往济南。腰间有大班头尹化南送给自己的十几两银子,有这两个钱,就算好的多,在中途路上:把衣服换了换,剃剃头洗洗澡,买了一个大草帽,倒不是为遮太阳,所为的就是遮人的眼目。
他又由济南奔直隶,由直求走山西,由山西到陕西,中途路上跟人打听,都说四川剑山蓬莱岛,英王富昌富保臣设立招资馆,广募天下水旱的英雄,有意叛反大清园。
智爷一想这倒是个机会,倘若能混进蓬莱岛,在英王手下做-点事,待机复仇,如果天假其便,叫我做成一件轰轰烈烈的事情天下扬名,也不任人称太平侠。
自己把主意拿妥,由陕西奔到四川,到了成都府,北关外一百多里地,小地方叫作瓢家堡。
天可不早了,约在掌灯的时分,进了西镇口,往前走不多远,看了看在路北有一座店,还是真正的讲究,两旁边是白灰的墙,写着黑字,仕宦行台安寓客商,大店带门洞,里面有块黑漆匾金字,写的是瓢家老店。
智爷观看,伙计往里嚷道:“客官爷里面请吧,住在咱们这里屋子洁净吃食省钱。”智爷听到这里,叫了一声,“伙计,你们这里有跨院没有?”伙计点头说道:“客官爷您殖我来吧。”
说着把智爷领到里面东跨院上房三间,挂着个竹帘子,打开帘子迈步来到里面,打火种燃着了蜡灯,伙计先把掸子拿过来,叫智爷掸了掸身上的七,然后打来盆洗脸水,智爷遂擦了擦脸。
伙计问:“客官爷您在外面打过尖了没有,如果没打尖我们这里给您预备吃的。”智爷连连说好,你给我预备两壶酒四个凉菜,饭菜随便配,我是什么全行。”
伙计答应一声转身出去,工夫不大,擦抹桌案,把四个玲荤碟两壶酒摆在桌案上面,道:“您先喝着,菜不够你老言语,我再给你老添。”
说完这句话伙计走出去,智爷这里净了净盅,满满的斟了一盅酒,手理着胡须,自己独对孤灯回思已往之事,好不惨然。
想起狗子金玉,为这口龙鳞刀,害得我好不历害,家败人亡这倒是小事,无论有多大的罪过,全都在我的身上,那算是我祸由自招,可叹白发苍苍的老娘跟我受累,老来老来为儿而死,真正是令人可惨,想到这里,不由虎目之中热泪堪堪要夺目而出。又一想这不过是儿女之态,要谈到大丈夫秉大义为父母报仇,机缘凑巧,哪怕他刀山油锅,也要身临其境,那才不愧是男儿。
好在一样儿,宋文元宋老英雄他业已替我将仇人杀死,现在我智亮算是一个黑人,无论如何我也要恢复我的光明,到我老母坟前祭扫一番,也不愧他养子一一场。
想到这里英雄之气为之报,伸手将酒盅端起,将然要饮,一看盅中之酒,滴溜的旋转。智爷不由得一怔,哎呀这可真应了俗语了,父母丧后不走好运,隐居家中十数年并无半点祸事,到如今母死不久,我将然在外面漂流,就遇见这小子以蒙汗药酒相害。
不问可知,这一定是要图财害命,想到这里心中不说,我何不把店里的掌柜的叫上来,将话说明,因为什么他要用蒙汗药酒相害,想到这里把酒盅往那里放,那个意思打算略候一时,石看动静。
就在这么个工夫,就听帘板一响,伙计前来探听,智爷站起身来观看,果然就是方才那个伙计,他来至在屋中,两只眼睛直直勾勾,智爷上前一伸手掳住伙计胸前的衣服,叫了一声:“伙计你好大胆,未曾施展这个把戏。你也不想想跟谁,不才姓智单字名亮,久走江湖、人称太平侠,你的机谋焉能瞒的了我,今天要你实话实说,店是谁干的,为首之人姓字名谁,你把他叫出来,我要当面质间,要不然我是手起掌落,要了你的性命。”
伙计看着这般光景,吓的了不得,连连毛腹行礼,叫了一声;“侠客爷,您千万别怪,我们这就算是狗咬吕洞宾不认识真人,要是知道是侠客谷您,天胆我们也不敢,要提起我们掌柜的,乜是一条英雄,素常可不作此种行为,就皆因你老一进店,您堂堂仪表肋下悬刀,准知道你是江湖的一条英雄,再者又怕您是官人。
大家计议多时,遂想起这么一条计策来、就算是先八手的为强。果然您身为侠客,眼明心亮,识透了酒的弊病。这不是说到这里了吗,你撒手让我出去,把我们掌柜的找了来,你们二位谈谈,只要你老一见,就知道小子我说的不是谎言了。”
智爷听罢哈哈大笑,把手一遂说道:“如果巧言花语去而不返,我可放火烧你瓢家店。”伙计出去,工大不大,二次回来,叫了一声:“侠客爷,我们掌柜的到了。”
智爷一听留神观看,但只见由外面进来一个人,身量不甚高约在四尺有余,身上穿灰编子大褂,光头没戴帽,尖头顶亮脑门,两个锥子耳杂,深眼窝子黄眼珠子。大鹰鼻子,两撇雪糈白的白胡子,来到屋中,手撕着白髯,见了智爷,微然笑,说话声音尖亮。
连连抱拳,满面带笑,叫了一声:“老侠客,恕我不知冒犯尊颤,得罪得畢。我实在不知道您是太平侠,我要是知道的话,说什么也不敢这样冒味。”
智爷看他说话口齿爽利,准知道也是一条英雄,遂说道:“不知不怪,皆因从中没人给咱介绍,未领教你老资姓。”老头闻听笑道:“我姓瓢单字名林,有个小小的外号,人称镇西洋。”
智爷听着一怔,虽然没见过面,耳内早已闻名,这个人可有了年岁了,虽不足八十也差不多,幼年间久住在西洋,手中一对镔铁镢,武术高强,专会摆西洋八宝转心的埋伏,平生以来没有儿子,跟前就是一个姑娘,名叫瓢瑞莲,一身的武功,乃是老头亲自所传,终身许配四川剑山蓬莱岛陆军大帅万胆侠谭天谭佳林,可是尚末过门。
他也受英王之重托,在岛内设摆九兽鹤犬亭、要依着英王也把他留至在岛内,老头子再三不肯、自已在瓤家镇开设瓢家店,明着算是开店,暗含着收罗天下英雄,往岛内送,又可以给蓬莱作个山眼,为的是耳目灵通。
今日在此看见智爷进店,堂堂仪表肋下悬刀,瓢林怕的是官人前来调查,露出马脚多有不便,遂叫伙计暗下蒙汗药打算先下手为强、不料被智爷看破,伙计前来报告,瓢林这才来到后面,见了智爷报通名姓。
智爷一听才知道是镇西洋,不过彼此抱拳,然后入座,告诉夥汁把宗上的残席撒去,另换酒肴,推盅换盏,二人对面饮酒。
瓢林遂问道:“老侠客听说您的仙乡是山东新州府,因何一时之间,来到了四川地面难道说有什么公千不成吗?”
智爷闻听未曾发言先长叹了一口气,叫了一声:“老英雄,你我虽然萍水相逢,好在各自闻名已久,我的所遭所遇,不妨对你明言。”
遂就把龙鳞刀招祸,狗子买盗攀贼,将自己押在狱里。堂口吓死白发老娘,后来有宋父元杀死赃官,救我出狱前后话一说,直说到,要到剑山蓬莱岛英玉那里找个隐身之处,怎奈举目无亲,人也不认的,今天遇上你老问,这就是我智亮的心思。
瓢枕听到这里,微然一笑,叫了一声:“兄弟,你别客气你先喝这一盅,这可算巧极了,你知道哥哥我是怎么个人吗?”太平侠连连摆手道:“皆因没在一处聚会过我可不敢胡说。”
瓢林微然-笑,就把自己如何结交英王,以及飘家镇开店的意思,从头至尾一一说,如果你要愿意入岛,由我这里说,英王必当重用,还得另眼看待。
智亮听着欢喜的了不得,叫了一声:“大哥,这可真身是巧,如果你老能把我介绍到岛内,事成再谢不迟,我到蓬莱岛并非谋的是事,不过是借地栖身。”
说到这里赶紧叫伙计,换酒换菜跟着吃喝,吃喝完毕,又谈了会子闲话,当夜晚景无书。次日祷晨店里打打尖,瓢林这才叫智爷收拾收抬,然后二人一同动身,出离了瓢家镇,来到白沙江,到了江边,找了一只船,説明白了要往蓬莱島。谈好了船价,一直劬奔蓬莱岛。
当天不用鋭。招贤馆住一夜,次一日英王升殿外理全山的人事,公事亦完、王官禀明有瓢林求見。
王駕召見。瓢林来到了里面桌子前。跪倒給英王磕头,行礼已毕,站起身来,往旁边一站。英王向道:“瓢老英雄人島,有何事当面迸来。”
瓢林説道:“在瓢家店来了一位店客。山奈沂州府的人氏,姓智名亮外号人称太平侠。“瓢林就把智苓的所遭所遇,一句未瞞全盡托出,此人有意迸島,求斧安賢他一价差使。英王陶听心中玖喜的了不得,遂吩咐一声:“来,將智亮带到天王殿,我要量材任用”。
瓢林听到这里。同众王官到外面,工夫不大,大智斧陪到里面,先在桌子案前向上磕头,然后垂手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