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陛下,您是不是有病啊?你怎么能让傅氏那个蠢货来主持亲蚕礼?”太妃一听,脸色都快沉不下去了。
她赶紧跑到一边休息的蒋煜身边。
江煜根本就不打算睁开眼,只是微微眯起了双眼,一副要睡过去的样子。
海不讳一脸讨好的笑容:“太后,这是一年一度的祭蚕大典,往年都是皇后娘娘主持的,以前我们宫里没有皇后,现在有了皇后,就该轮到皇后了。”
话音未落,一串念珠,直接敲在了他的脑袋上。
海不讳立刻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太妃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上前对着江煜道:“朕主持‘养蚕大典’已经很多年了,当年先皇在世之时,就是本宫亲手采了一片桑树!为何要让她来做这件事?”
江煜睁开了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让人不敢靠近。
萧晨的双眼,深邃无比,稍有不慎,就会被吸进去,等到回过神来,就是死路一条。
“只是行了一次亲蚕之礼,本就是皇后该有的礼节。接下来的日子里,太妃一直在宫里养病。听说宫里的两位王妃,对她们的服侍不是很满意?既然如此,我便多带些人回去。皇后娘娘,您有喜欢的吗?”景容淡淡的问道。
但这话却让太妃更加生气了。
那两个在慈宁宫无所事事的妃子,更是让她丢尽了脸面。
江煜随意找了两个人,告诉他们自己是王妃。
甚至,她的衣食住行,都要拿出一部分来。
就算这两个人碍于自己的皇后娘娘,不会在慈宁宫里乱来,但这两个人的出现,却让她很不舒服。
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就这样被毁了,成了江煜刺在自己身上的刀子。
哪怕她表面上看起来很和善,但她还是忍不住了。
她还在想着怎么才能找到机会教训一下江煜呢,哪知道今天江煜竟然帮她找到了这么好的理由。
“我说了,这件事我会处理,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担不了这个责任。”太妃说着,就闭目不语。
“以蚕之礼”,主持此仪式的人,就是这一宫之主。这段时间,太妃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原本忠于她的人,已经开始倾向于皇上了。
如果继续这么发展,她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势力,很有可能会被江煜夺走。
这可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这位皇后,是你亲手为我挑选的。当初你不是说傅氏贤良淑德,容貌也很好,为什么我嫁给她之后,她就变成了一个黄毛?”江煜眉头一皱。
太妃脸色涨红,被江煜这么一说,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慈宁殿内一片寂静,江煜也不想在这里多做停留,拂袖离去。
待众人离开,无月这才从帷幔后面走出,搀扶着太妃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谨慎的问道:“太妃,要不要我把皇后废了?”
这话说得直白直接,倒是让太妃眼前一亮,旋即又闭目摇头道:“此事不可,现在出手,实在是惹人注意,而且傅家身后势力也不可小视。”
“如你所愿。”
太妃闭目调息了一阵,终于张开了双眼:“之前安排给傅柔儿的那名侍女在哪里?”
她指的就是对傅柔儿下药的那个叫春桃的女子。
“我本想去找春桃算账,可是皇帝把人堵在路上,不管是什么人经过,都会很明显,我不确定他有没有在暗中安插眼线。”
也不知江煜是有意还是无意,这种酷刑用过了,还能保住一条小命,放在皇宫里经常有人进出的地方。
也有可能是为了给那些对傅柔儿不利的人一个警示,也有可能是为了把那个幕后主使给揪出来。
不管是什么原因,无月都不可能一击必杀。
再说了,她还没有把她的胳膊剁下来呢。虽然她不能说话,但她的双手还是能写字的,如果她说出一个字,那她就死定了。
从她离开凤鸾殿的那一刻起,她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没有人知道,春桃是不是真的说出了这件事的主谋。
想到这里,太妃越发的头痛,这些日子,每一件事情都不是那么顺利的。
江煜长大了,终于可以对她张牙舞爪了。
“到底是什么人给她下了这么厉害的毒,我说了,绝对不能让人知道。”
无月也摇了摇头:“这件事,我也不清楚。我还专门看了张太医的病历,上面说,她吃的东西,都是有毒的。”
对此,无月也感到十分不解。
太妃冷冷一笑,道:“我看,这一切都是皇上自己决定的,所以才会让御医们传出去,说是傅柔儿的饭菜里下了毒药,所以才会这么做。”
江煜从十岁起就跟着太后一起养大,他的手段,她都能看在眼里,可以说,他就是皇上一手带大的。
这么聪明的一个孩子,为什么不是我的孩子?
她有些后悔,如果一开始就应该想个法子杀了他,而不是让他慢慢夺回宫里的权力。
但无论他如何小心,都难免会有破绽。
“既然皇后娘娘饮食里被下了毒,那就如他们所言,你今晚就出发吧。”
无月点了点头:“是,我会小心行事,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
夜风很大,风也很大,偶尔有风从窗户里吹进来。
傅柔儿蹲在床沿上,拿着一把梳子梳到了脑后,她不断给自己梳理头发。
白天忙于练习刀法,夜晚则是在皇宫之中洗个澡。
这才过了几天,傅柔儿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好,也越来越健壮了。
头脑也清醒了许多,到了如今,她甚至会悄悄将一些书籍放在自己的房间里。
今晚张嬷嬷与新柳两人都在外面守夜,傅柔儿则是一脸无聊地趴在床上,看着眼前的帐子,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傅柔儿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势在一天天的恢复,她心里也是一惊,难道自己的病要好了?
傅柔儿正在思索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有声音。
傅柔儿一边练习,一边提高了警觉,猛地从床上爬起来,伸手去摸床下的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