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皇后的马车就停在了城外的一座祭台上。
傅柔儿还没掀开车帘,就能看出外面有很多人在等着她。
张嬷嬷也很是担心,傅柔儿还是头一次参与这种仪式。
本来是要过来的,但碍于礼仪不便,只好请了假。
可就算这样,皇后身边也有不少人在看着,肯定有人会找茬。
“参见皇后。”
他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手里握着一把拂尘,整个人看起来仙风道骨,飘然若仙。
傅柔儿默默点了点头。
她今日化了淡妆,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裙。
临行之前,江煜交代过,今天尽量不要开口。
“那就劳烦您了。”国师带着傅柔儿上前。
傅柔儿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离开了高台。
她的步伐很稳,让京中的贵妇们,都对她刮目相看。
傅柔儿来到树叶前,伸手一抓,将两枚树叶抓在手中。
“礼成!”国师厉喝一声。
接下来,就等着那些宫女,把所有的桑叶都摘下来,送回皇宫了。
傅柔儿有些忐忑的看着这一幕。
“不,不,不,丢脸?”她谨慎地说道。
傅柔儿在离开之前,就听说这里有很多侍女,而且还担心皇后殿下在祭台上丢脸,所以一做完仪式,就迫不及待的问张婆婆。
张嬷嬷微笑道:“皇后是皇后,是整个世界的母后,怎么会有人为你感到羞耻?即便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们也会跟着你,不会笑话你的。”
听他这么一说,傅柔儿心中一松。
她没有自取其辱!
等到了皇宫,一座专门用来祭奠先祖的院落,就是今天进行祭拜仪式的最后一道程序。
最前面是一个蒲团,后面是两个蒲团。
傅柔儿在主位上跪了下来,众夫人则是依次跪倒在地,手中捧着自己亲手摘下的桑叶,行了一礼。
安成月本来是跟着傅柔儿走的,她是负责保护的,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见傅柔儿已经跪了下来,她这才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这一次,她是要站出来的,但是现在,她却是坐在了傅柔儿的右边。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位太妃娘娘的位置,比傅柔儿要矮上一个档次。
许多知情的贵妇们,面面相觑,这宫中的局势,怕是要发生变化了。
“好了,大家把摘下来的叶子集中起来。”张嬷嬷忙道。
现在傅柔儿主持大局,张嬷嬷作为她身旁地位最高的长辈,当然要负上全部的担子。
宫里的嬷嬷和丫鬟,也是要看主子的。
作为江煜的贴身侍女,海不讳排在了最前面,其次才是伺候着妃子和皇后娘娘的宫女。
当今圣上最得宠的就是这位张嬷嬷,她的地位也是极高的。
那些贵妇们也不敢反驳张嬷嬷的话,纷纷把自己摘下来的叶子往盘子里一装。
然后,在皇后的带领下,给他们三个响头,这一天的养蚕仪式,就算是完成了。
“今天的祭蚕仪式已过,你们就在宫里用完晚饭就走吧。”
不能举行“亲蚕”仪式,但是,她可以在皇宫里摆一桌酒席,让所有的贵妇们,都知道,哪个女人,才是真正的皇后。
傅柔儿疑惑的看向太妃。
这些女人,有几张嘴?
不是说要节俭节俭么?如此之多的嘴巴,一天之内,不知要吞下多少。
吃饭的费用,都是姜煜出的吧?
但是傅柔儿却没有将心中的想法说出口。
她和太妃都看不顺眼。
她早已知晓,这位太妃,口是心非。
现在看来,的确是个祸害!
“皇后,您稍安勿躁,现在宫里还有太妃的话语权。”傅柔儿背后的安成月低声道,目光谨慎的扫视着周围。
自从傅柔儿被人暗杀之后,安成月就一直在傅柔儿身边,时刻注意着四周的动静,以防有什么人在暗中偷袭傅柔儿。
今天来的人很多,虽说都是官家夫人,但说不定就有一个是假冒的。
她绝对不允许傅柔儿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出事!
两人并肩而行。
“安小姐,你现在跟皇后娘娘混在一起了,以前不是一直跟我在一起么?敬妃拉高嗓音问道。
上下扫视着安成月,随即冷哼一声:“娘娘,您也不让您的随从们换上衣服,您看看这位尊贵的夫人,衣服都快要磨烂了。”
安成月蹙了蹙眉,但很快又释然:“敬妃,咱们都是在宫里伺候皇帝和王后的,从前您不是说咱们是亲妹妹么?怎么现在,你就成了跟皇后攀上关系了?难道我们还不是要伺候女王陛下?”
敬妃明显皱起了眉头。
以前敬妃为笼络安成月,时常说他们二人都是皇帝和皇后手下混饭吃的,彼此之间也算是平起平坐。
可现在,安成月却用这种方式来对付她,敬妃简直要被她气死了。
傅柔儿好奇地凑到景妃身边:“您,您要穿新衣服?”
傅柔儿曾经不止一次看到敬妃今天的穿着。
现在安成月这么说,她该不会是敬妃也要穿衣服,所以才会跟她说话。
真是个蠢货!你在说什么?她可是敬贵妃,连件衣服都买不起?
敬妃恨得牙根痒痒,刚想说些风凉话,却见太妃身旁的丫鬟武越朝她这边走来。
“无月,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我?你去跟太妃说一句,我这就赶过来。”敬妃傲然道。
说着,她抬了抬自己的头,看着傅柔儿。
如何,我还有太妃在背后支持!
只可惜,傅柔儿对敬妃的骄傲一无所知。
但无月摇了摇头:“太妃说,她有话要跟皇后说,敬妃稍等。”
“你怎么能拦着我!”敬妃几乎要跳起来,说罢脸色一沉,扔出手帕就走。
望着景妃离去,月儿本欲将傅柔儿送到皇妃处,被安成月拦住。
“我跟你一起去。”安成月说道。
无月面沉如水:“太妃有言,她要见的是皇后。安贵人,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