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格端起酒杯，敬向对面的凤御宸，语气并不恭敬，可隐隐透露着亲近之意，让人忍不住多想。
“我最近新得了几瓶好酒，那群酒蒙子上来便抢了个干净，只留下最后那一瓶。我也没什么品酒的雅兴，帝尊帮我好好品品？”
凤御宸并不想应，可又想起沈昭那贪杯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又被他吞了回去。
“好，多谢三皇子。”
李格挑眉，眼中划过一丝诧异，显然也没想到凤御宸竟然应下了。他笑了笑，态度不卑不亢，“明日我便差人送到你府上。”
他刚说完，余光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三皇子心头一沉，目光追过去，果然是李牧，也顾不得再与凤御宸寒暄，他立即追了过去。
李牧脚步虚浮，能看出来还没有醒酒，他此刻应该还在厢房内，结果却突兀地到了这里。
是被人发现后慌忙出逃，还是有人提醒，让他成功躲了过去。
李格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周身也带着一种压迫感，若真的是有人提醒，那他可要好好教教那人规矩了。很快，三皇子便有了答案，宫女匆忙跑来，附在他耳边说道：“殿下，我们没有在厢房里找到五皇子，是我的错，没有及时将那位夫人带过去。”
李格扯起嘴角，露出个森冷的笑容。
“好好查查，是谁给我的好弟弟通风报信，让他成功躲过这一劫。”
见三皇子没有惩罚自己，宫女松了口气，“是，我这就去查。”
宫中这次宴会只是表面上看着平和，内里却是波涛汹涌。坐在马车上时，沈昭都觉得疲倦。
她主动和凤御宸说道：“三皇子与五皇子现在是对手吗？”
“成年皇子中只有三皇子与五皇子最出色，二人也是最有希望登上皇位的人，自然是对手。”
“难怪呢。”
凤御宸敏锐问道：“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
“嗯。”沈昭也没隐瞒，“三皇子灌醉了五皇子，又给一位大臣的夫人下了药，想把她们二人凑到一处。”
皇子与有妇之夫勾结，若是真的发生，那今天的宴会上绝对不会如此平静。
凤御宸说道：“你救下了五皇子？”
“是我。”沈昭下意识解释，“不过我不是为了他，我只是心疼那位无辜的夫人，她若真的被人捉奸在床，一定会死。”
沈昭的语气十分乖巧，像是在害怕凤御宸会生气，会误会。
察觉到她话中的意思，凤御宸嘴角忍不住弯起来，“这种事情有危险，以后不要自己冒然行动。”
“我知道了。”
沈昭这次救下五皇子的事情不会无人知晓，担心李格迁怒沈昭，凤御宸立即招来暗卫。
低声吩咐，“抹干净，不要留下半点痕迹。”
“是。”
凤御宸倒是警醒，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李格手下的宫女已经查出是谁过去找了五皇子。
也是沈昭身份太过显眼，让人根本就忘不了。
“长乐郡主。”三皇子嘴中念着这个名字，之前还以为是个运气好的小猫小狗，现在看来也不只是运气好，还会钻研经营。
不仅让太后与皇上承了她的情，更是让五皇子欠下了她的恩情。
宫女继续汇报，几乎将沈昭所有的事情都查了出来。
“沈昭是沈丞相家中女儿，从小便被养在乡下，后来接了回来，可不知因为什么，又被赶了出去，如今居住在帝尊府中。她还有两个孩子，不过父亲是谁不清楚。”
三皇子的表情又发生变化，他哼笑一声，说不清是什么态度。
“我记得太傅丧妻多日都没有再娶妻。”
“是。”
“一个丧妻，一个无夫，倒也般配。”
——
第二日，李牧便登门拜访，还拿了许多名贵稀罕的东西当作谢礼。
看见沈昭过来，他眼神一亮，“谢谢你昨日救我，这些都是我的宝贝，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反正你看上了直接拿就是。”
李牧的模样太像一只大狗，沈昭忍不住调侃几句，“那我要是都喜欢呢？”
“那便都送给你啊，在你救下我后，我便觉得什么东西都没有你重要。”
“五皇子自重。”凤御宸从后面黑着脸走过来，“这种话可不要轻易对着一个姑娘说。”
“这有什么。”李牧理直气壮，“在我心里，就是任何东西都没有沈昭重要。”
可沈昭根本就没把他放在心中，哪怕知道沈昭心思，凤御宸那股子名为嫉妒的火还是越烧越旺。
“五皇子忘了，沈昭现在是你的小姑姑，直呼其名未免太没礼节。”
“沈昭不仅是我的小姑姑，更是我的朋友，我称呼朋友名字有何不对。”五皇子也和凤御宸硬刚起来，甚至还想寻求沈昭的帮助。
“沈昭，我们是朋友吧。”
沈昭看向凤御宸，最终还是实话实说，“五皇子，我昨日救下你只是误打误撞，咱们两个还没有熟悉到能当彼此朋友的程度。”
李牧的眉眼立即垂下去，眼中满是失落，“原来你还没有把我当成朋友啊。”
凤御宸心想，没有就对了，结果下一刻，又听五皇子说道：“那我便努力和你交朋友，日后我会常来帝尊府找你。”
凤御宸呵呵一笑，他提醒道：“五皇子是不是忘了，不是你想来就能来的地方。”
“那帝尊便让我进来啊。”五皇子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在装傻，“等我和沈昭成为朋友，一定会好好感谢帝尊。”
感谢？凤御宸不稀罕也不想要这个感谢的机会，“那五皇子恐怕是没机会了。”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帝尊不用这么着急下定论。”
李牧已经离开帝尊府，凤御宸却还在郁闷之中，脸色阴沉地几乎能掐出水来。
沈昭扑哧一笑，“你生什么气，反正我绝对不会和五皇子成为朋友？”
凤御宸脸色有所缓和，“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觉得麻烦。”李牧是争夺储君之位的大热人物，手刃吹捧，也遭人嫉恨，与他成为朋友难免会受到牵连，虽说伤不到她，可也确实是麻烦。
既然如此，还不如从一开始便规避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