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眼神一变,连忙抬腿跟了上去。
周宣正被五六个男子堵住,他们面上洋溢着不屑、嘲弄的笑容。
“周宣,你板着个臭脸有用吗?你们周家现在大不如从前了,你爷爷死了,你爹也是个废物,直接被罢官了,我要是你,还参加科举考试呢?我直接挖个地缝钻进去得了!”
为首的锦衣公子说话极为刺耳,周围的男子都跟着哈哈大笑。
闻言,周宣的眼神冷漠,紧紧地盯着他们。
“再瞪着我,信不信我找人把你眼珠子给你挖出来?”锦衣公子冷笑,“现在唯一能护住你的也只有你姑母了,但是她自己也快自顾不暇了。”
“为了保住丞相夫人的位置,明知道自己的亲生女儿是个丑八怪,也不肯认。啧啧,听说你那亲表妹丑得连寻常的丑八怪看了都得甘拜下风,有小孩目睹她的真容,直接被吓得嗷嗷哭了。”
又是一阵肆意的哄笑声。
藏在树后的沈昭听到这些后,眼睛喷火:“这群王八蛋,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周宣攥紧拳头,青筋凸起,整个人都在竭力地忍耐着怒火,不同他们说话,他们兴许过会儿就能消停了。
然而,事实证明,周宣想错了,这群人只会更加过分。
就在众人觉得周宣不说话太无聊时,有个人扬声提议:“不如让他跪下来给我们磕个头吧?”
“我觉得这主意不错。”
“周宣,你别墨迹了,今天你给我们跪下来磕个头,我们就放你离开!”
这下,周宣实在忍无可忍了,他直接挥出拳头,想砸在最近的人的脸上,但谁知别人早有防备,直接后退一步,随后把周宣按在地上。
正当一群人准备动手之际,一道清亮的女声在背后响起,“我看你们谁敢动手试试!”
话音落下,众人随即闻声望去,看到了站在身后的沈昭。
一看是个女的,纨绔子弟们瞬间不屑道:“哪来的就给我滚回哪里去,别在这里打扰我们。”
沈昭冷笑一声,直接出手,瞬息之间,几个纨绔子弟全部都瘫软在地,浑身疼痛。
这下,他们知道了沈昭不是好惹的,连忙后退。
有人想趁机逃走,被沈昭看到了,抓回来继续打,男子鼻青脸肿,可怜兮兮地求饶:“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
“你刚刚不是议论我议论得挺高兴吗?怎么现在见到本人,反而笑不出来了呢?”沈昭好整以暇地垂眸看他,眼底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闻言,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眼前面戴薄纱的女人是沈昭!
没有人说过她武力值爆表啊?
震惊的不止是他们,还有周宣,他惊魂未定地望着沈昭,只觉得她非常陌生。
这真的是他的表妹吗?
沈昭嚣张地指着一群纨绔子弟,笑容蔑视:“没错,我就是你们口中的丑八怪。我堂堂相府千金,容得你们这些下三滥的人在这里说三道四?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你们要是心里不服气的话,大可以直接去相府闹个天翻地覆,但是现在我不想再看见你们了,再不滚,别怪我不客气。”说着,沈昭直接扬起拳头,一群人吓得屁滚尿流,但还是放下了狠话。
“沈昭,你等着!”
稍后,他们全部都离开了,沈昭俯身搀扶起周宣:“表哥,到底怎么了?你还不打算把实情告诉我吗?”
这下,周宣也知道事情瞒不住了,他叹息一声:“进屋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沈昭抬脚跟上他的步伐。
破破烂烂的小房屋里躺着个中年男人,凑近一看,沈昭发现中年男人双腿残废,她的眼神陡然一变。
“舅父?”
这不正是她的舅父周岩恒吗?
周岩恒愣了会儿后,努力辨认着沈昭的眉眼,试探性地出声:“你是沈昭?”
沈昭微微颔首过后,周岩恒瞬间怒气冲冲地望着周宣:“你怎么回事?把你表妹带来这里干什么?”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带她离开!”
沈昭连忙打断他的话,正色道:“舅父,你别怪表哥,他也不肯带我来,是我暗中尾随他跟过来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你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她记得,周家曾经明明是威风堂堂的,怎么现如今变得这么落魄了?
面对着沈昭满脸担忧,周岩恒叹息一声,只能够如实道来。
原来,身为将军的周岩恒在前方战事中中了埋伏,双腿残废不说,还战败了,因此罢官。
这次上京,是因为周岩恒的身子落下了病根,来京城求医。
听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沈昭眼神一动,信誓旦旦道:“舅父,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
又在屋内待了会儿后,周岩恒闭眼休息,见状,周宣送沈昭离开。
“表妹,刚刚谢谢你安慰我们。”周宣叹了口气,眼神里染着茫然。
周家大不如从前,以他目前的能力,很多时候都无能为力。
沈昭明白他的意思,她微微一笑:“我刚刚说的话,绝非安慰,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对了表哥,这瓷瓶里的药你给舅父服下吧,对他的身体大有好处。”
待沈昭离开后,周宣打开瓷瓶,面上浮现震惊。
他没有想到的,这小小瓷瓶里装着的,竟是药香扑鼻、稀世奇珍的药材!
离开后,沈昭拿出身上带着的银两,她摸了摸下巴,抬起头看向凤御宸:“有赌坊吗?”
“钱不够?我这儿有银两,可以给你。”
沈昭连忙摇摇头:“自食其力最光荣。”
见状,凤御宸便没有多说。
玉春楼,乃是京城内最大最有名气的赌坊,里面人声鼎沸、人流络绎不绝。
凤御宸和沈昭等人正在二楼的一间雅间内。
沈昭坐下后,为凤御宸、团团秀秀亲自倒茶水,正准备说话之际,窗外喧闹。
打开窗一看,原来外面有人在玩投壶。
一位青年男子淡淡道:“有初,十两。”
周围有人懒散地喊着:“十两。”
“二十两。”
男子投中,便赢钱离开。
接下来又有人上台,周围的人跟着叫价。
沈昭盯着看了会儿,凤御宸冷不丁地问:“看明白了吗?”
“投壶啊,太欺负人了。”沈昭淡淡地扬起笑容。
她这话没说得太明白,一边伺候的下人出声提醒:“小姐若是不擅长投壶,可以玩别的。”
沈昭挑眉,漫不经心道:“我的意思是,我玩投壶,太欺负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