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留在帝尊府养病的消息散播的很快，隔日，李牧便带着许多的礼品登门拜。
护卫早就得了凤御宸授意，直接将李牧拦在门外。“殿下恕罪，帝尊近日忙，不方便招待您。”
“我奉太后之命，前来探望沈老夫人。”李牧弯起嘴角，神情有些得意，“帝尊大人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这……”护卫心中为难，只好说道：“我去请示帝尊，您先在里面等着。”
李牧好心情地挥手，“去吧。”
凤御宸听到护卫汇报后冷哼一声，“五皇子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太后都搬了出来，他也不好将人拦在门外。
“让他进来。”他顿了顿，又说道：“把沈昭叫来，就说我有事情找她。”
李牧带的东西不少，礼品盒堆满了八仙桌，甚至还往上堆了一些。
沈老夫人见是他来，立即起身迎接，李牧连忙将人扶起，“老夫人不必多礼，我此次前来是奉了皇奶奶的命令，您的身体好些了吗？”
“劳烦太后挂念，老身已无大碍。”
“那便好。”李牧点点头，眼神扫过一圈后状似无意地问道：“对了，小姑姑呢，我怎么没看见她？”
沈老夫人愣怔片刻，才想起他口中的小姑姑是谁，“沈昭啊，刚才被帝尊喊去了，说是有事。”
李牧脸上笑容僵住，没想到凤御宸竟然会直接将沈昭带走。
“这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他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我哪清楚。”
另一边，被凤御宸喊来的沈昭也正处于迷惑之中，她拨弄笔架上的毛笔，“你把我喊来，就是让我看你写字。”
凤御宸应得理所当然，“可以平心静气。”
“说实话，你故意支开我是要干什么。”
凤御宸又写了几个字，他沾了沾墨，“李牧前来探望祖母，你在那里不方便。”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
凤御宸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透露出浓浓地不悦，“他是外男。”
沈昭笑起来，“按照大周朝的礼制，你于我来说也是外男。”
听到这话，凤御宸莫名觉得烦躁，笔尖顿了顿，片刻后说道：“我不一样。”
其中意思不辨而明，沈昭耳朵泛起红意，她嘟囔道：“那就当不一样吧。”
凤御宸留了是沈昭一个时辰，才将她送回院内，只是未曾想李牧还没走，几人正好撞个正着。
看见沈昭，李牧眼睛一亮，立即站起来，“沈昭，你终于回来了！”
沈昭莫名尴尬，应了一声便把话题扯开，“方才有些事情，耽搁了，多谢殿下还挂念着我祖母。”
“不碍事。”李牧弯起嘴角，冲她露出个笑来，“我在这里等你，也是有事相求。”
“五皇子位高权重，所求之事必然也是大事，沈昭恐怕帮不了什么忙。”凤御宸面色不虞，他往前走了几步，隔开李牧的视线，“不过，五皇子若觉得实在难以解决，也可以找我帮忙。”
李牧目光偏了偏，落到他身上，二人表面平静，暗中却都较着劲。
“这件事情，帝尊大人还真帮不了。我前几日腰部一直有些疼，宫中太医没看出来什么，所以便来找沈昭帮忙。”
“腰疼？”沈昭问道：“怎么回事？”
“就是觉得腰上难受，像是有针扎一样，动一动便觉得疼。”李牧绞尽脑汁地想着，“对了，腰上还起了许多小疹子，很磨人。”
听着李牧的描述，沈昭扑哧一声笑出来，“五皇子并无大碍，只是这几日开春雨水多，体内湿气重，让太医院给您开些药就好。这点小事，太医院还是能办的。”
“原来如此，看来太医院那几人之前是在诳我，我还以为有多么严重呢。”
看着李牧露出的笑脸，凤御宸轻啧一声，显得十分不耐烦。
“既然没有大事，那我便送五皇子离府。”说罢，也没给他拒绝的机会，伸手做出个请的动作。
李牧不情不愿走了几步，走到门口又回头喊道：“沈昭，我以后生病还能来找你吗？”
沈昭顿了顿，还是说道：“可以的。”
“好！”
等二人走后，沈老夫人才开口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没什么。”
沈老夫人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我有些累了，先去床上休息会儿，你也去歇会儿，不用一直在旁边照顾我。”
“好，您好好休息。”
沈老夫人确实是累了，没一会儿便合上眼睛，呼吸也逐渐变得绵长。
沈昭轻手轻脚走出去，吩咐一旁的丫鬟将人照顾好。
刚走出去，她便又被一人拽住。凤御宸看着她，脸色阴沉，可沈昭莫名从中看出来一丝委屈。
“怎么了？”她出声询问。
“你为什么要答应帮五皇子看病？”他掐着沈昭的手蓦的收紧，“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还是我的大夫。”
“当着五皇子的面我也不好不答应，日后五皇子来找我再推脱就是，你担心什么？”
凤御宸仍然不快，“不许。”
“好，我依着你，不会帮他看病。”
凤御宸被这个“依着”所取悦，他微微点头，“一会儿我便派人送几个医生过去。”
沈昭苦笑不得，“送吧。”
——
下午，京城下了一场大雨，街道上行人四散离去，大雨越发大时，一辆看起来破破烂烂的黑色马车疾驰而过，隐入街角一个小巷子中。
沈氏和沈知妍从马车上下来，二人戴着帷帽，全身上下遮挡的严严实实。
“到处倒是泥巴，怎么还会有这么破的路。”沈知妍提着裙摆走着，语气十分嫌弃，“隐蔽的地方多的是，怎么就偏偏选到了这里。”
引着二人进去的老人讪讪笑着，“小姐再忍忍，也就这一段路难走，您再忍忍。”
沈知妍冷哼一声，不耐烦地嘟囔道：“早知道我就不跟着一起来了。”
走过这条泥路，前面便出现一个沾着青苔的木门，男人将们打开，恭敬地把二人迎进去，“夫人小姐这边走，我们老大就在里面等着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