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听着她的话，难掩失落。
他是为了沈昭才来这一趟苏州，可没想到才刚见一面，她就要离开。
“一定要今天去吗？其实再留两日也是可以的啊。”李牧开口时的语气带着些挽留和不舍，他眼巴巴的看着沈昭，就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奶狗。
沈昭装作喝茶，避开他的眼神。
她也算知晓些李牧的心意，但注定没什么结果。所以她不愿再给对方什么念想，也不想叫凤御宸误会。
“已经耽误了好些日子了，今日该走了。”
“是吗？”李牧眼中的光淡了些，却还是道：“既然这样，那你们便去吧，你放心，你交给我的那些事我会竭尽全力办好的。”
沈昭点头，语气客气，但又带着疏离，“好，如此就辛苦五皇子了。”
李牧嘴角的笑意却有些苦涩，“其实你不必跟我这么客气的。”
沈昭有些尴尬，一时也不知道该回些什么，只好干笑了两声起身，“待会儿我们就要出发了，我再去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落下的东西。”
她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刚到房门口，身后就传来一道有些急切的声音，“沈昭！”
“啊？”沈昭有些怔，还是回头。
她看到李牧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眼尾也垂了心啊去“等你处理完清远的事，我们皇城见。”
沈昭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还是点头，“好。”
——
午后，阳光很好，微风夹杂着丝许暖意。
沈昭向李牧道别后，便同凤御宸还有程玉清一起踏上了去清远的路。
前两日刚下了场大暴雨，路上坑坑洼洼的很是难走，即使是坐在马车中的软垫上，沈昭也觉得有些颠簸。
程玉清更是从他们出发的那日就开始抱怨，一直到马车进了清远境内，路况这才好了一些。
沈昭掀起帘子看着地上平滑的路面，心中有些诧异。
“不是说清远的水患很严重么，如今连苏州的路都被洪水冲成那样了，这里居然一丁点影响都没受到。”沈昭有些惊讶道。
程玉清闻言，也掀起帘子朝着外头看，“岂止，这路面一看就知道是新整修过的。”
沈昭心中便越是觉得古怪，如今洪涝刚过，百姓们居无定所，难道这里的知府不先以百姓为主，反倒先整修路面么？
她正想的入神，就听到前方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远远的，沈昭就看见城门外聚集了一堆百姓，其中还有几个穿着官服的官兵，大概是府衙的人。
“大爷，求求你们放我们进去吧，我们已经好些天没吃东西了，若是再不讨点东西吃，只怕就要没命了啊！”跪在官兵脚边的男子苦苦央求道。
他看起来已经年过半百，头发和胡子都是白的，整个人十分瘦弱，面色更是蜡黄，一看就知道是长期吃不饱饭。
然而那两个官兵在面对这样一个可怜的老人时却没有什么同情心，甚至还一脚将他踹倒在了地上。
“滚滚滚！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城门不开！你们若是想乞讨，那就滚到其他地方去，如今长乐郡主就要来清远了，若是叫郡主看到我们这里是这幅光景，知府大人可饶不了我们！”其中一个官兵骂骂咧咧道。
那老人本就年纪大了，再加上如今吃不饱饭，身子更是弱，被他这么踹了一脚后直接就倒在地上起不来。
一旁的人见势，连忙跪着求道：“大老爷，您就行行好吧，我们这些人都已经许久没有吃过一粒米了，就算是要走去其他地方，那也没有力气啊。”
“那是你们自己的事！与我们无关！”官兵冷冷开口，说话间还抄起了手里的棍子作势要打，“我可告诉你们，你们要是再不滚远点，我手中的棍子可不长眼睛！”
那些百姓大概也是被打怕了，见他抄起了棍子，顿时就不敢说话了，可却也不甘心就这么走掉。
毕竟方圆几十里的村庄都不复存在，他们就算从这里离开也讨不到活路。
那两个官兵见他们还不走，瞬间就恼了，抬起手就朝着最近的那人打了下去。
那人生生的挨了一棍，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直接就晕了过去。
沈昭看着这一幕，心中只觉得怒火中烧，不等车夫停下马车，她便已经踏着马车的杆子出去。
“你们在干什么！你们就是这么对待百姓的！”
两个官兵先是被她吓了一跳，待反应过来后立即就有些愤怒，“你谁啊？居然敢管老子的事！”
沈昭怒击反笑，“我是你姑奶奶！”说话间就抽出了腰间的长鞭，恨恨地朝着那二人抽了过去。
那二人被长鞭打到，直接就发出了一道凄厉的惨叫声。
沈昭却仍不觉得解气，她不断挥舞着手中的长鞭，一下一下的朝着那二人身上打去。她的鞭法十分利落，直打的那两个官兵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落荒而逃。
二人连滚带爬了城门口时，进去之前还不忘威胁沈昭，“你给我等着！我看你呢个得以到什么时候！”
说罢，便匆匆跑进了城内。
沈昭看着他们一瘸一拐离去的身影，从鼻腔中发出了一声冷哼，随即这才扶着一旁的几个百姓站了起来。
“你们没事吧？”沈昭有些担忧的问。
那几个百姓见她衣着不俗，弯着腰又要往下跪。“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快起来。”沈昭忙又扶着他们站了起来，她看着那几个人消瘦的脸庞，不免有些心酸，“你们是清远的百姓吗？”
百姓们听她问起这个，眼眶顿时就红了，一下一下的抹着眼泪。还是离沈昭的最近的那人开了口，“姑娘，我们都是清远人。”
沈昭闻言，心中有些不解，“既然你们是这里的百姓，为何会聚集在城门外？”
那人闻言重重叹了口气，再次开口时语气还带着些幽怨，“唉，这都是因为那个长乐郡主要来清远的原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