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看出了他有些动容，忙继续道：“家丑不可外扬啊！这件事若是被传出去，不但府内的人无法做人，就连整个丞相府面上也过不去啊！”
她这话才是说到了点子上，果然，沈丞相面上多出了几丝顾虑之色。
沈氏是狠毒没错，可二人毕竟多年夫妻，若是就此休妻，不知道真相的人难免会议论他凉薄无情，可若是真相传出去，就算没有人当面提起，他日后也少不了被同僚戳脊梁骨。
“罢了！”沈丞相重叹一口气，恨恨地瞪了眼地上跪着的二人，“幸好母亲这次是没事，若是母亲真有个三长两短的，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
沈氏听他终于作罢了，心中也舒了口气，连连吹捧，“您心怀宽广，是我和妍儿有福，只是……帝尊府那边又该如何解决？”
如何解决？
提到此事，沈丞相又有些头疼。
凤御宸做事绝情，为人冷漠，自然是指望不上同他说些什么了。
既然明着来不行，那就只能来阴的。
“这件事你不必再插手，我会派人了结那些人，不会叫帝尊问出什么东西来。”沈丞相道。
这样自然是最合沈氏的心思，她眼里闪过一丝狠毒，道：“你放心，我和妍儿一定不会再多嘴提起此事。”
沈丞相恨恨看了她们二人一眼，甩袖离去。他在帝尊府安插了一个地位高又可靠的暗桩，本想为三皇子拉拢帝尊，可眼下这个暗桩只能浪费在那两个毒妇身上。
沈丞相不禁反思，是不是因为自己对她们太过纵容，才会让这二人愈发大胆。
——
皇城这几日的雨格外多，第二日早晨，雨丝也落了下来。
沈昭和凤御宸正在陪团团秀秀吃饭，门外便传来了一阵有些匆忙的脚步声。
“帝尊，属下有事上报！”来的那人恭恭敬敬道。
凤御宸抬眸瞥了他一眼，随即又不动声色地为沈昭夹了筷子菜，“说。”
“暗狱那边刚刚传来消息，说先前潜入帝尊府的那几个刺客，都被人下毒暗害了。”他说着，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凤御宸的脸色，补充道：“无一幸免。”
“什么？！”沈昭一惊，激动之余手上的筷子都掉到了桌上。
凤御宸的脸色同样不大好看，他眼里闪过一抹寒色，冷笑，“很好，竟然敢在帝尊府用这种手段，去查！”
“是！”那人领命后，便缓缓退下了。
他走后，沈昭却久久无法平复内心的震惊与愤怒。
那几人是沈氏买凶杀人的人证，可还没有派上用场，就这样死了。
毒死，和当时那批丫鬟一样的死状，沈昭扯起嘴角，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沈氏也不知道再换个法子吗？
凤御宸示意柳叶换了双新的筷子上来，“先吃饭，这件事我会让人好好查。”
“算了，我吃不下。”沈昭无奈摇头，她现下是真的没有什么心思继续用膳了。
一旁的团团秀秀见势，也糯声糯气地劝道：“娘亲，不要生气了。”
“对呀，娘亲，再吃一点吧，你这样会生病的。”
沈昭看着两个小家伙满是期盼的小眼神，一时也不忍心拒绝，只好点头，“好，娘亲听你们的。”
她说着，从凤御宸手里接过了那双干净的筷子。
凤御宸淡淡瞥了眼一旁的两只小团子，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幽怨——在沈昭那里，他的话居然还不如这两个小家伙有用。
说是吃饭，可沈昭脑中一直都在纠结那些刺客被离奇毒死的事，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你觉得这件事会是谁做的？”
凤御宸知晓她在问这句话之前心中已经有答案了，便将这个问题丢了回去，“你认为呢？”
沈昭冷笑，“除了沈府的人，还能是谁？”
“嗯。”凤御宸点头赞许，道：“不过，单凭沈氏和沈知妍，想将毒投进帝尊府，恐怕没那么容易。”
沈昭自然也想到了这点，眼中之色愈发狠厉。
她是真的没想到，沈丞相居然会帮着沈氏压下此事，那可是他的亲生母亲！
可是就算是沈丞相，又如何能这么轻易的除掉那几个刺客，还是在暗狱那种守卫森严的地方。
除非……有叛徒！
“很好，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捣鬼。”凤御宸心中了然，他垂眸，面上闪过一抹阴鸷。
沈昭见此，没有再说别的。
她知晓，凤御宸是绝对不会容忍自己手下之人暗藏二心，且她在意的只有揭发沈氏同沈知妍一事，这种事自然不需要她插手。
入夜，小雨未停，连带着吹来的风都有些冷意，淅淅沥沥中，沈昭同两个小包子身披斗篷头戴斗笠的出了房中。
“娘亲，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秀秀打着哈欠询问。
沈昭嘴角勾起了一抹笑，道：“团团秀秀，我们去给太祖母报仇，好不好呀？”
秀秀啊了一声，“可是娘亲说过，我们不能轻易杀人的？”
“不杀他们，只是弄些小玩意儿给他们玩玩。”
其实她本可以独自前去，只是出了这两次的事，她难免有些担心，团团秀秀年纪又小，还是将他们带在身边更安心一些。
一听她提起这个，两个小家伙顿时就没了困意，兴高采烈地跟在她身后出了帝尊府。
此刻夜已深了，且又下着雨，是以丞相府里一片寂静，护卫们也都偷懒，不知道躲到了哪出。
沈昭将两只团子抱在怀中运用灵力，刹那间便穿墙进入了丞相府内。
她没有在其他地方多逗留，直奔沈氏几人房中后，将小香折子探入了窗内吹起，一气呵成。
直到从丞相府出来，团团这才问了，“娘亲，你方才吹的是什么香？”
沈昭神秘一笑，“那个是娘亲特制的一种香，专门对付这种坏人的。”
且这种香并不会伤人性命，只是会叫人那张脸肿起来，几个时辰的功夫就能将整张脸肿成猪头一般，而且又疼又痒，一月才能彻底好全。
就算她现在无法将这几人送到大理寺，可也不代表就这样放过了他们。
祖母的事情，不会轻易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