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前往周岩恒的住处之际,周宣正欲带着周岩恒离开。
看到沈昭,周宣睁大了眼睛:“你怎么来了?”
小小窄窄的房屋被砸得稀巴烂,根本没有办法下脚,就连居住都成了难题。
而且,周岩恒的身上湿漉漉的,面色苍白,眼神迷离,身躯还在微微颤抖着。
望着他们这幅狼狈不堪的模样,沈昭拧眉:“怎么回事,怎么变成这样了?而且舅父还浑身淋湿了,到底怎么了?”
天又没有下雨,他这是怎么弄的?
闻言,周宣面露难色,他嘴唇翕动,但最终还是吐出“没事”两个字。
沈昭一届女流之辈,原本自己就不受宠,还是不要把她牵扯到这件事情里来比较好。
话音落下,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看去,一群富家子弟懒洋洋地走来,面上带着不屑、讥讽的笑意。
他们正是前段时间一直欺负周宣的人!
沈昭眯着眼睛,眼神一寸一寸地打量着他们,他们有人手中拿着武器,有人手中拿着水桶,一看便知,屋子被砸、舅父浑身湿透,是他们的杰作!
“上次被打还没有怕呢?怎么,这次还带着别的人来送人头?”沈昭活动着筋骨,冷若冰霜地威胁。
一旁的周宣苦笑一声,知道事情瞒不住了,索性如实道来:“我出去读书回来后,就看到屋子被人砸烂,父亲的棉被湿露露的,不知道泡了多久了。”
他的眼神猩红,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
周岩恒也痛苦难堪地摇摇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是个残废,只会连累你们!你们走吧,别再管我了,让我自生自灭!”
“这怎么能行呢?”沈昭蹙眉,打断他的话,“舅父,你不能自暴自弃,眼前的事情都是小事,我们咬咬牙,就能迎来美好的明天了。”
“喂,你们说够了没有?”富家子弟为首的男子叫王传至,是兵部尚书之子,平常嚣张跋扈惯了,被身边人宠得无法无天。
得知自己的小弟被沈昭打后,便主动过来帮忙出风头,瞬间教训教训他们。
王传至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沈昭,不屑道:“你就是沈家的丑八怪啊?听说你打了我的小弟,要是你们都跪地求饶,或许我可以考虑打轻点。”
闻言,沈昭冷笑着上前:“你就是这群人的老大是吧?那行,我就先拿你练手了。”
伴随着她靠近,富家子弟这群人中,有不少人都情不自禁地后退。
他们中多数都是上次被沈昭教训过的人,想起那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的记忆,他们就忍不住身躯发抖。
王传至没有意识到这点,他抬起下巴:“喂,丑八怪,没想到你还真是块咬不动的硬骨头啊,看来我今天非得把你打服!”
话音落下,一个白皙的拳头就快速冲来,狠狠地打在他的右脸上,王传至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朝着后面踉跄几步。
紧接着,沈昭直接抓着他一顿打。
王传至被摩肩接踵的拳头给打得晕头转向,沈昭所用的力气明明不大,每一拳却非常的巧妙,折磨得他连她的衣角都够不到。
王传至痛苦万分:“沈昭,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你这么对我,你完蛋了!我一定要把你千刀万剐!”
“就算你父亲是天王老子,你现在也只有被我打的份。”
他的这番话,换来的就是更加大幅度的毒打。
看到这一幕的周岩恒,默默将“快去帮你表妹”这句话吞了回去。
他眼神复杂:“你表妹……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表妹从小吃了许多苦头,想必是被太多人欺负过,才练了功夫吧。”周宣叹息一声,眼中满是怜惜。
“他到底是兵部尚书之子,你表妹这样跟他结怨,是不是不太好?”
周宣摇摇头:“爹,表妹变了很多,她既然这么做,一定有她的想法。再说了,我们还在呢,实在不行,就跟他们拼了!”
王传至被打得很惨,他还从未有过这种狼狈的时候,他咬咬牙,提高音量嘶吼道:“你们这群废物还在后面等什么呢?还不赶紧过来帮我!”
说着,剩下的人蜂拥而至。
沈昭不慌不忙:“禁卫军何在?有人对陛下大不敬!”
这话一出,顿时所有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觑,不敢随便动弹。
皇上乃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对他不敬,稍有不慎就会脑袋落地,没有人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对此,王传至却极为不屑,他冷笑:“你装什么呢,你也配喊禁卫军?”
可是下一秒,巷子里就冲进来二十名禁卫军,将富家子弟团团包围住,为首的禁卫军毕恭毕敬地向沈昭汇报:“沈小姐,需要如何处置他们?”
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
禁卫军乃是皇上的人,如今他们却听候沈昭的差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传至瞪大了眼睛:“这……这不会是假的禁卫军吧?”
说完,禁卫军就齐刷刷地看向他,眼神冰冷,让人心底生寒。
沈昭扬起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容:“你们不是想收拾我吧?我就在这里,你们倒是来呀。”
“我要看看,今天谁敢碰我一根汗毛,后果自负咯。”
没有人再敢嚣张了,王传至都只能选择低头:“沈昭,沈小姐,我们错了,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
被一群禁卫军围着,他们动弹不得,就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
沈昭双手环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盯着他们:“你们不是很喜欢让人泡在水里吗?”
“这样吧,我派人拿来几个大缸,挑选几个人泡进去,什么时候我满意了,你们就能走了。”
说着,沈昭就给凤御宸使了个眼神,他意会过来,随即派人送了个大缸子过来。
里面装的潭水比寻常的水更加冰冷,几个富家子弟一进去,就冷得浑身哆嗦。
他们挣扎着想跑出来,沈昭却幽幽道:“泡满两个时辰,不然谁都不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