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一片潮湿阴暗,四面的窗户都被堵了起来,还散发着一股子恶臭味,甚至随处可见苍蝇蟑螂还有老鼠,最里面还有一个披头散发被人捆绑着的女人,女人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还拥有随处可见的伤痕,头发从脸上披散下来,只依稀可见一双充满了绝望的眼睛。
炼狱一般的环境里,只是看着就让人窒息,叶浅浅不敢置信女人是怎么在这儿活下去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走上前问问她,可刚抬起脚就不知道该往哪儿落,最后只能站在台阶上远远看着她问:“你好,我是来这儿租房子的房客,意外听到你的声音,循着声音过来的,请问你是谁?”
女人瑟缩在一角,浑身颤抖着,一个劲儿的低声喊着不要打她,根本不可能回复叶浅浅的问题。
叶浅浅脑海里联想出好多可能性,女人会不会就是害死陈姐儿子的,就跟一部电影里写的儿子被人害死,父母便囚禁女人虐待女人报仇,可是又不像,以陈姐的年龄,他儿子的年龄最多二十多,而女人明显已经三十五六的年纪了。
思来想去,她还是无法确定女人的身份,以及陈姐夫妇为什么要把她囚禁在这儿。
正犹豫是不是该报警的时候,突然听到上方传来陈姐夫妇的声音,叶浅浅顿了一下,决定先离开,正要转身,后面突然传来女人的尖叫声:“你不要走,你救救我,求你了。”一时间,叶浅浅一阵踟蹰。
最终叶浅浅还是没有回应女人,因为她还没有搞清楚一切,走出地下室,迎面看到陈姐那面相凶狠的老公正瞪大眼睛看着她。
“你去下面做什么?”男人劈头盖脸就是质问,一副要把她也囚禁的架势。吓得叶浅浅一句话不敢多说,整个人都慌乱到不行。
“好了。”陈姐笑着打圆场,轻轻拉了他老公一下:“叶小姐可能就是好奇,等我明天给她解释一下。”说着,她递了一个眼色给叶浅浅,示意她赶紧去睡觉。
叶浅浅只能识趣离开。
没多久便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还有鞭子划破空气滞留下的抽打声,每一下都让叶浅浅禁不住浑身一颤,那些鞭子是打在女人身上的,但是却更像是抽打在她的身上。
她几乎能想象得到女人浑身瑟缩蜷缩着身子瞪大眼睛的无奈,心顿时化为一滩软水,此时此刻的叶浅浅真的痛恨自己的无能,不能回应女人那句“救救我,求求你。”
一整晚,叶浅浅都噩梦不断,都是陈姐的老公拿着铁链子要把她锁起来,还有地下室那个女人被虐待致死狠狠瞪大眼睛的样子,好不容易挨到天明,她第一个想法就是收拾行李离开。
毕竟既然没有能力拯救女人的境遇,倒不如离开。收拾到一半的时候,陈姐上来了。
“叶小姐,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很多疑惑,你千万不要多想,我们不是坏人。”
“奥。”叶浅浅点头应了一声,停下动作直起身子看着她:“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她是害死你们儿子的凶手?”是的,她想了一晚上,似乎除了这个理由想不出让他们这么对待一个女人的可能性。
陈姐摇头,低头叹了一声,才说道:“不是,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她是谁。”
“嗯?”叶浅浅怔愣了一下,心底的疑惑更盛了。
陈姐犹豫了一下,才低沉开口:“好吧,既然你看到了,不跟你解释清楚你肯定不肯罢休。”
“这个女人也是从国内来的,至于她的来历我不清楚,总之,几年前,她被人带到了我们这儿,那些人告诉我们这个女人有精神病,总是在外面惹祸,让我们把她关到地下室里,然后又让我们用铁链子锁着她。”
“精神病可以送去精神病院,不用非得这样吧?”叶浅浅有些气不过。
“你听我继续往下说,”陈姐打断她,又开始往下讲:“送她来的人跟我们说这个女人应该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被自己的家庭不容,有人不想看到她,所以就出钱把她送到了国外。”
“那些人给了我们一大笔钱,交待我们每天给她送饭就好,不许让她跑了,女人病了也不用送去医院,如果病死了就给她找个地儿埋了。”陈姐说到这儿,暗自摇头,唉声叹气了一阵儿。
“其实一开始被送来的还有另外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没过两年就病死了,我们就按照他们当初嘱咐的随便挖了个坑把她埋了,剩下这个生命力倒是挺顽强的,在这种环境下一直坚持了这么多年,而且还一直没坚持等人来救她。”
叶浅浅一时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陈姐接着又往下说:“我知道你一定想骂我狠心,其实我一开始对她们也是心存善意,时不时地还会去给她们打扫一下环境清洗一下身子,可是时间久了,说实话,也懒得做了,再加上她们总是逃跑,还一天到晚的嚎叫,每次都会惹来很多人追问我们。”
“尤其是我老公,儿子去世后他本来脾气就不好,女人又总是吵闹喊叫,于是他就把苦闷都发泄到了女人身上,所以你才看到女人身上有一些伤痕。”
“其实我们也早就不想接这活儿了,可是又联系不上送她来的人,我们不敢贸然把她放出去,怕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一直坚持着,但是每天跟一个疯女人在一起,我们也快报被逼疯了,尤其心灵承受着双重打击,我经常噩梦连连。”
听完陈姐的话,又联想地下室里女人的惨状,叶浅浅心一直处在震撼之中。
虽然她跟女人萍水相逢,但是那种布满了绝望跟仇恨的眼睛,却一直牢牢印在她脑海中,再听了这个故事,她心里更是再难平静。
不管什么样的恩怨,把一个人扭送到千里之外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把她囚禁起来,让她过着非人的生活,即便她有精神问题,也不能成为可以这样做的理由。
“既然你们也不堪其扰,不如把她放出来吧?”叶浅浅沉思许久,终于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