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胡谭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也确实是有点激烈了。就是因为言沧海的那一番话，他现在竟然都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能力。
其实这一次他做的非常好，完全没有任何破绽，完全没在齐冷面前说过什么，齐冷不可能知道……除非齐冷真有那个本事，或者说齐冷派人监视他了。
当然，他很清楚，这些都不可能。
齐冷有什么能耐，他再清楚不过，凭着齐冷的能力，根本不可能跟踪他。
“既然没有，那你紧张什么啊？”齐冷挑眉，“胡谭，我看你今天可不太对劲啊。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有心事？你要是有心事的话可以和我说，我能帮你分忧。”
“分忧？不必了，我觉得你只要别给我惹出什么麻烦，我就得谢天谢地。”
“麻烦？我能给你惹出什么麻烦？你看看我一天到玩儿的哪儿都不去。以前我好歹还有点追求，知道去打工，现在连打工都不去了，连着点追求都没了，你说我是不是糟透了？”
“是，你确实糟透了。”
本来胡谭对齐冷不去工作这件事就没什么意见。他一直觉得齐冷就不该出去折腾，他又不是养不起齐冷，毕竟他们两个是包养和被包养的关系，见过哪个被包养的人还得去打工赚钱的？那不就等于间接说他没能力吗？
不过现在胡谭也想不到这么多，他一想到言沧海说的话，他就觉得真不该这么继续下去，真就该和齐冷好好说清楚。
“齐冷，我觉得我们两个人应该好好谈谈。”
齐冷一听这话，心都有点冷了。
不过就算他的心沉了这么一下，他的表现还是很不错的，至少他没表现出自己很担忧的样子。
“哦，谈什么？”
“我觉得我们两个人不能这么继续下去了。”
“是吗？所以你觉得你包养我包养得够了，现在想把我一脚踹开包养别人？”齐冷说这话的时候心已经冷了，“胡谭，我知道你这个人确实就是这个德行，而且这也是我们之前说好的。行，你想接触咱们两个人的关系，我不会拦着，我也不会求着你不和你分开。我呢，我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的，虽然我好想还不错，但是毕竟你眼力高，你看上了言沧海那个尤物，所以我在你眼里就理所当然不是东西了。没关系，我也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那你是准备走了？” “是啊，不然呢？不然我还能继续赖在这？我说过，我是有自知之明的，虽然我承认我不想离开你，但我也不会不要脸。”齐冷顿了顿，“我现在还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你赶我走是为了什么？我相信你迟早有一天会不要我，但是我觉得这一次太蹊跷了。”
胡谭皱眉：“蹊跷？有什么好蹊跷的？你不是都已经想到我会有一天不要你了吗？那还有什么好蹊跷的？”
“当然蹊跷。就算都是不要我了，那也分是怎么不要我。我想正常情况下，好歹也得有个过渡，譬如我怎么得罪你了，让你讨厌我之类的，或者你有了新欢，所以不要我了，我也能理解。但是你看现在呢？我想请问你现在有什么理由就这么不要我了？这么突然，一点预兆都没有，这不是你的风格。”
“所以在你看来，我的风格就是拖泥带水，什么大事都做不清楚是吗？”
齐冷耸肩：“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按照正常人的想法来推理而已。还是你想说你不是正常人，所以你和正常人的逻辑不一样？你觉得正常人都会有一个缓冲期、过渡期，可是你没有？”齐冷拍了拍胡谭的肩膀，“承认吧，你就是因为某些原因才离开我的。我对自己有信心，所以我相信能让你这么痛快地放下我去追的人，肯定大有来头。所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人就是言沧海，我觉得只有他有这个能力，能让你神魂颠倒，魂不守舍。”
“但是我说了，我现在不知道他在哪儿，我并没有找到他。”
“然而就算你找到他，我想你也不会说的。你大概是想把你最喜欢的东西偷偷藏起来，然后留着你一个人欣赏，不给任何人分享吧？”
胡谭瞳孔微缩，因为齐冷说的——全对。
除了不想让齐冷看见之后做什么，不让齐冷从中作梗把人带走之外，这也是很重要的原因之一。
齐冷看到胡谭的反应，没搭理他，反而继续说：“你这个人可真自私，你觉得好看的东西，你就不愿意和别人分享，你觉得这么做有意思吗？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见你把我藏起来，怎么一换成言沧海你就这么受不了别人看见他？”
“你们两个不一样。”
“是，他是你的真爱，我就是一个用来给你发泄的，对吧？”
齐冷越说越生气，气到直接转身就走。
胡谭拉住齐冷：“你干嘛去？”
齐冷冷哼：“我还能干嘛去？我当然是要回房间收拾东西，好给言沧海腾地方。我估计就算你现在还没把言沧海找回来，等过两天应该也差不多了对吧？正好，我刚搬走，你就让他住进来。”
“别闹！”
“你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不是你说要赶我走的吗？你当是我自己要走的？你前面刚说要赶我走，现在又让我别闹，你是想怎么样？”
“我问你，你想走吗？”
齐冷毫不犹豫地说：“不想。可是我不想走有什么用？这里毕竟不是我家，不是我的地盘，这是你家。你这个做主人的都不想留我了，我难不成还能继续舔着脸住在这？我也是有脸的人，你赶我走，就算我心里再怎么不乐意，再怎么想留下来，我还是会走的。”
“说白了，你就是不愿意走。”胡谭抓住齐冷的手臂，捏着他的脸说，“你求我。”
齐冷明知故问：“求你什么？”
“你只要求我，我也许就同意你留下来。”
“有用吗？我也是有自尊的人，别回来到时候就变成我哭着喊着求你，死活赖着你不放。”
“你也就差哭着喊着求我，死活赖着我不放了。你以为你现在和那样有什么差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想让我求你？你想让我求着你，然后把你留下来是吧？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不可能。我胡谭这辈子就没求过谁，想跟着我的人多的是，不差你一个。我现在让你留下来是给你脸……”
“我要是就想给脸不要脸呢？”
齐冷这话一出，胡谭竟然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我问你一句，你是真心真意喜欢言沧海吗？”
胡谭万万没想到他又听到了一个同样的问题，只不过换了个人。
“这个问题重要吗？”
齐冷点头：“重要，对于我来说，非常重要。”
“是吗？”胡谭挑眉，“为什么重要？有多重要？”
“这个问题的答案关系到我该怎么面对你。如果你说你对言沧海是真爱，那我再留在你身边也没意思，我会直接从你身边离开，而且还是特别爽快的那种，离开的彻彻底底，以后也不会再厚着脸皮回来找你。但如果你犹豫了，那我就有为自己争取的机会。我会和言沧海公平竞争……当然，我知道以他来说，他根本就不会参加这种竞争活动。毕竟人家心里有人，恐怕是巴不得你能赶紧放弃他，他也省心。”
“你觉得我有这么差劲？”
“这不是你差劲不差劲的问题，而是人家有了喜欢的人，就算你再怎么优秀，人家也不会习惯你。你会这么问，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你不专情。没有一个专情的人，一心只喜欢一个人的人会理解不了这种心情，你懂吗？”
“是，我从来不承认自己是个专情的人。我觉得专情这两个字本身就是一个笑话，你不觉得吗？专情有什么用？就这么老老实实地喜欢一个人有什么用？也不是这么在一起之后就真的能永远了，以后那么长时间，那么多变数，谁都不能保证什么。”
齐冷苦笑：“我真不知道你这到底是真悲观，还是真薄情。”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之后，胡谭开口了。
“你留下来吧。”
“为什么？我可以留下来，我也愿意留下来，但是总得有一个能让我留下来的理由吧？”
“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对言沧海到底是什么想法。其实我知道，我对他之所以那么执着，就是因为我一直没得到过他。我不知道这种情况是不是在我得到他之后就能有所缓解，但是……就因为我不清楚我自己是怎么想的，所以我要试试看。”
“试着先专心喜欢我一个人吗？”
“未尝不可。”
“嗬，你是说真的还是逗我玩啊？你该不会是发烧了吧？在这说胡话呢？”
胡谭皱眉：“你不是就想听我说这个吗？怎么现在我说出来了，你又说我是说胡话？”
“我是想听，但是我没想到你真的会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