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恐高。”不是询问，是确定。
“是。”言沧海僵硬地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多动一下。
穆梓峰把手伸了出来：“你先抓着我走过来。”
言沧海犹豫地看了穆梓峰一眼。
“你放心吧，我没打算在这种时候潜规则了你。”穆梓峰往前走了两步，“快点，把手伸过来。”
言沧海颤抖着伸出手，穆梓峰一把拉住他，把他拽了过来。
言沧海的手心一片冰凉还有汗，手也抖得厉害，整个人虚弱得像是要晕过去一样。
“你怎么早不说你恐高？恐高还做替身？”穆梓峰叹气，“有的人做替身一天好几个小时都得用威压吊着在上面晃来晃去，你能行吗？我看你还是直接和导演说你干不了，回去吧。”
“不，不行。”言沧海摇头，“这是他们给我安排的，我，我一定要做。”因为如果他搞砸的话，他可能真的就被那些人拉去做那些特殊的工作了，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别无选择。
“你怎么就那么倔呢？”穆梓峰打开一瓶矿泉水给他，“以你现在的状态，别说是按照规定动作和情绪跳下去了，就算是让你随便跳，你也跳不了。”
“我，我可以试试的。”
“试？怎么试？拿命试？”穆梓峰冷哼，“至于吧？真的是要钱不要命？”
“你这么说是因为你有钱，就像是你之前说的，你可以潜规则别人，因为你有那个资本。”言沧海苦笑，“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如果再不努力的话，大概就真的只能等着被人潜规则了。”
穆梓峰静静地看着言沧海。
这个眼神干净清澈的大男孩浑身都围绕着一股忧伤的气息，这种感觉让人心疼。
“要不然……”
“导演，我准备好了，可以开始。”
穆梓峰刚想说要不然算了吧，结果言沧海竟然说自己准备好了？
“好，耽误的时间也够长了，大家都赶紧就位。”
穆梓峰就站在高台上离着几步的一个拍不到他的距离，他倒是想看看这个逞能的家伙是不是真的能行。
不过这一次言沧海的状态确实好了很多，虽然他苍白的脸色，仔细观察还是能发现的细微颤抖以及充满惊惧的眼神还是没有任何改变。
在导演喊了开始之后，言沧海缓缓张开自己的手臂，头稍微后仰，重心后移，倒了下去……
穆梓峰的心在那个时候揪了一下，转身跑下了高台。
刚才在开始之前，言沧海的眼睛仓惶无神，好像是在找一个可以注视的目标，刚好他站在他远处的对面，眼神最终就落在他了他眼里。
在他倒下去之前的一瞬间，他从言沧海的眼神里看出了绝望，那种眼神和表情加在一起俗称生无可恋。
如果言沧海是在演一个经历了重大变故，不堪重负要跳楼的人，他的演技真是满分，光是那个眼神就把人的魂都跟着吸走了。
但他不是。
在开拍之前，现场的专业人员就已经测量过距离，确定掉落的位置，所以言沧海从上面掉下去也只是掉在了垫子上，没有受伤。
穆梓峰是除了那些工作人员之外，第一时间冲过去关心言沧海的人。
“你没事吧？”
言沧海在垫子上多躺了一分钟，然后才捂着胸口坐了起来。
“怎么样，吓到了吧？不过我很好奇你当时的情绪是怎么……”
穆梓峰的话还没说完，言沧海竟然就晕倒了，好在穆梓峰眼疾手快抱住了他，不然他就得栽在这垫子上。
“喂，你怎么了？”
没有反应。
言沧海竟然真的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