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鲸拉开抽屉,取出一个红绸布包着的檀木箱子。
钥匙插进锁孔一转,只听“咯吱”一声,锈迹斑斑的铜锁已然开了。
箱子里没别的,只有一个红本本,还有一枚纯银的蝴蝶胸针。
她纤细柔嫩的手指捻起胸针,在灯光下细细端详,如烟的往事一幕幕重现。
“启桑哥,这,这胸针真的是送我的吗?”
沈思鲸拿起胸针,胸针是个比翼蝴蝶,蝴蝶的眼珠子用是蓝宝石做的,看起来像是活的一样。
莫启桑清冷的眼神夹杂着一丝温柔,声音低沉浑厚,很有力量。
“对,是送你的,虽然不是很贵,你喜欢吗?”
“当然喜欢,喜欢得不得了了。”沈思鲸拿着蝴蝶胸针,简直爱不释手。
突然,灯光灭了,窗外一片万家灯火也跟着熄灭,陷入黑暗和沉寂之中。
这是停电了,好在有些人都已在梦境里畅游。
蝴蝶胸针上的蓝宝石,在月光下闪着蓝莹莹的亮光,煞是好看。
她把胸针放了回去,关上盒子,便上床睡觉。
在梦里,她又回到了五年前火灾发生的地方。
那天,沈思鲸坐在通往妇幼保健院的公交车上,窗外,路边上种的一棵棵高大粗壮的法国梧桐,阳光透过绿绿的掌状叶子,在地上留下许多斑驳的光圈。
此时,她的心情很复杂,也很绝望,跟那人没有可能,可孩子是无辜的。
已经决定想把肚子里的孩子拿掉,不希望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
到了医院,沈思鲸办了挂号单,在手术室门前等候。
“沈思鲸,请问哪位是沈思鲸?”
沈思鲸听到医生叫她,起身回了一下,“医生,我在的。”
她抚着小腹,每一步走的很慢,以至于医生面露不耐烦,“走快点好不好,后面还有好多人等着呢。”
进了手术室,沈思鲸躺在床上,她微闭着眼睛,耳边听到冰冷的器械碰撞的声音。
之后,负责主刀的医生被一个小护士给叫走了。
临走前,走到她身边声音冷淡,“我一会就过来。”
一会有多久,她不知道,只听到墙上的秒钟,在滴答滴答的走着。
突然,她闻到一股东西烧焦的气息,忙起身一看。
心里一惊,窗帘不知怎么着火了,火越烧越旺。
沈思鲸内心恐惧,急忙跑到门前,却开不了门,门显然是被人从外面反锁上了。
眼看着大火朝着自己蔓延开来,她使劲拍着门,呛人的浓烟使她的嗓音几近嘶哑。
“快来人啊,救救我……”
“夫人,你醒醒。”
沈思鲸听到李婶的声音,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原来刚才做了一场噩梦。
可这场梦,真的是太真实了,真实到自己又体验过一回。
她从床上坐起来,李婶抱着她,像母亲一样轻拍着她的背。
“夫人,别害怕,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沈思鲸点点头,抱着李婶,身子仍是发抖着。
五年前的火灾历历在目,纵火凶手仍然逍遥法外,至今没有抓到。
沈思鲸始终怀疑是她姐姐派人放的火,可却始终没有找到证据。
这几年,她一直暗中调查着当年火灾的事情,觉得这个事不太简单。
后来,找到负责火灾的警察,他们说是电线老化引起的,只当是意外事件结案。
过了会儿,沈思鲸情绪趋于平静,她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李婶,我没事了,今晚的事别告诉我儿子。”
李婶心疼的看着她,“夫人,你放心,有什么事记得叫我。”
沈思鲸微微颔首,心里面仍是心有余悸。
这时,突然来电了,房间内重新回归光明。
沈思鲸抚着胸口,在梦里的生离死别,那种滋味对她而言何等痛苦。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找之前负责她手术的那个医生。
或许,从医生那边应该能找到一丝线索。
第二天上午,沈思鲸请了假,肖毅晨没问什么原因就批准了她请求。
正好刘楚楚休息,两人一同前往五年前的那家妇幼保健院。
还是原来的地点,原先失火的楼房已是人去楼空,火灾之后还传出了一个鬼故事,有保安半夜巡逻经过这里,听到有女的凄惨的哭声。
不管是不是真的,这楼算是荒废了下来,外墙已经被郁郁葱葱的爬山虎包围。
进了门诊大楼的门,沈思鲸找到了该院的院长陈韬,得知两人是为了五年前的火灾而来,很热情的亲手倒茶给她们喝。
“当年就是这栋楼着的火,那时我还不是院长,只是心脏科的主治医生,只不过火灾发生后,涉事人员都被医院开除了。”
沈思鲸急着询问道:“陈院长,能不能帮我查下当时负责我手术的医生是谁?家住在哪儿,我想要联系她。”
陈韬盯着她,面对着受害者,他非常理解沈思鲸此时的心情,换作是他,也想能尽快找到始作俑者。
“小马,你去档案室找下五年前的档案卷,带过来给我。”
随即,转过头温和笑道:“你们得要稍等一会,先喝茶。”
沈思鲸抿了一口茶,她心里有点紧张,激动,甚至担心。
她怕这一趟,会跟上次一样,问不出结果。
上次前一任院长态度有些恶劣,一直跟她反复强调,这只是意外,并非是人为的。
何况,警察那边已结案了,不想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过了一会儿,助手抱着有点厚厚的档案卷走进来。
沈思鲸看到,时隔五年,档案卷的纸张都变黄了。
“你们自己看吧,记录就在里面。”
刘楚楚接过档案,她翻了翻,很快找到当天的那一夜,上面记录,当时那个大夫姓许,四十岁不到。
可是,上面连她的家庭住址,电话都没记下来。
沈思鲸感到很失望,这一次又是白去了。
“思鲸姐,别难过,有我帮你,我们一定能找到线索。”刘楚楚立即安慰她道。
出了医院,沈思鲸正要上车,见莫启桑的车从前面缓缓驶过,车上还有个女的,看侧脸必定是她姐姐无疑。
想起莫启桑那天的解释,她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只当是个笑话听,认真就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