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比羽毛还要轻，“谢谢莫少。”
莫启桑勾了勾唇，唇边浮起一丝嘲弄的消息，不知道在笑谁。
反正他内心感到有些无奈，这四个字对他来说真的是很生疏。
午饭过后，三个人自始至终没有说过话，一直沉默，这让莫启桑无所适从，要是换成是其他人，比如肖毅晨，还是唐哲，沈思鲸和沈乐安对待他们也不会用这种冷淡的态度。
不如离开吧，别继续在这里自作多情。
莫启桑起身，看了看他们，脸部肌肉抽动了几下，眸光微微闪烁，像是想要极力表达什么，他说，“我想起公司还有事情，我先回去了。”
沈思鲸和沈乐安没有一点反应，也没开口想要挽留。
莫启桑自讨没趣，于是他离开了病房，蔡威在外面等他，玻璃幕墙内发生的他都看的仔仔细细，替莫启桑感到有些心疼。
莫启桑就这样失魂落魄离开了医院，出了大门又回眸看了眼身后高大的住院部大楼，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我们走吧。“
他缓慢的收回目光，嗓音有那么一点嘶哑。
冬天已过去了一半，冬至过后是小寒大寒，南方的气温不比北方，是一种冷彻入骨的温度，不管穿多少件衣服还是没用。
马上就要过年了，沈乐安蜷缩在沈思鲸的身边，母子两人同睡在一起，沈乐安端着ipad，正跟叶舒声玩着吃鸡，一边抬头还望向沈思鲸，“妈咪，要不过年我们出去游山玩水吧？”
“怎么突然想起去旅游了？”沈思鲸低头望着自己的儿子，别看他年纪小，却是很有主见。
沈乐安是这么想的，过年就他们母子俩，别人都会去串亲戚，他们待在房间却没什么事情，到时会很无聊的。
何况，沈思鲸身体和精神状况还没恢复到最佳的程度，借这次外出旅游没准会对病情恢复有很大的帮助。
“妈咪，因为我们没别的亲戚可串门过年。”沈乐安说的很小声，“不如一起出去旅游散散心也是好的。”
沈思鲸想了想，她明白沈乐安的意思，伸手*了下他有点肉乎乎的小脸，“好，地方你来挑，挑好了妈咪去定火车票。”
门外。
母子俩的谈话被蔡威一字不落听了去，虽说这个病房隔音效果很不错，可是莫启桑还是耍了一点卑鄙的手段。
在房间里较隐秘的地方安装了一个袖珍窃听器，由蔡威负责监听。
“莫总，沈小姐他们可能要外出旅游？”
莫启桑接到蔡威打来的电话，略有点吃惊，“他们有没说要去哪里？”
手机另一端沉默了一会，而后才缓慢传入他耳里。
“还在讨论呢，只是小少爷他们说过年连一个亲人没有，还串什么门呢。”
连一个亲人没有？
听到蔡威这句话，莫启桑心仿佛被马蜂蛰了一下似的痛。
这边沈乐安兴高采烈的跟沈思鲸探讨着哪个地方好玩，那一边莫启桑正派人前往高铁和机场打听消息。
“你去联系一下云城航空公司，对了高铁也要联系。”
莫启桑把蔡威叫到办公室，开始安排事情给他，“联系下那边高层，从二月份开始所有的机票和火车票，还有汽车票价格直接下降一半，差价报给我，莫氏来补。”
蔡威愣了一下，他从没见过莫启桑如此大方过，还是为了女人和孩子。
“莫总，那沈小姐和小少爷决定要去哪？”
莫启桑眸光瞬间深沉下去，“他们要去法国。”
找那个叫安格斯的男人。
莫启桑对这个男人几乎没有什么印象，这是沈思鲸五年前在法国认识的，据说两人关系很不错，回国之后时有联系。
奇怪的是，沈思鲸的手机上根本查不到那人的手机号码，也没有两人的来电记录。
莫启桑曾经听人家八卦过安格斯和沈思鲸的关系，看来沈思鲸在法国也有个追求者，最重要的是，对方仍是单身。
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等着沈思鲸点头恩准了。
莫启桑想到这，心又如乱麻似的，便让蔡威出去办事情，办公室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沈思鲸恢复的特别好，连唐哲也觉得很不可思议，更神奇的是，她背部的伤口逐渐缩小，已经长出新的皮肤，嫩的如初生婴儿一般，吹弹即破。
她的内心不知道像是被什么治愈了似的，问她什么问题都能对答利落，睡觉吃饭都按时，也没看出有一丝的异常情况。
可是莫启桑内心掠过一丝不安，越是这样，他会觉得多少会不正常，一如火山爆发之前的平静，很快的，会被恐惧的火山灰给覆没。
这天沈思鲸跟往常一样去做治疗，莫启桑在后面叫住了她。
对方没有回头看他，这让他更觉得之前的猜测又是真的。
想起最近沈思鲸的情况，莫启桑意识到什么，眸色一沉，“告诉我，以前的事情你是不是全部记起来了？”
沈思鲸停了一下步，而后步子越来越快，就像逃跑似的，想要逃出男人的视线里，莫启桑反应过来，跟着追上去。
他一把抓住沈思鲸的手腕，想起她这些天对他的冷漠，还有起伏波动不是很大的心理数据，还有她轻描淡写的不在意，莫非她早就想起来了。
只是继续装成病人的样子在他面前演绎的几近天衣无缝，堪称完美！
沈思鲸手微微在颤抖。
她在紧张什么？害怕什么？
莫启桑很是震惊，“我问你，你是何时想起来的？”
她身体的反应瞬间出卖了她，若是什么都记不起来，至于会有点激动的反应吗？
是不是上次做的那场深度催眠，是胡杨医生让她想起了过去的痛苦。
她说她恨莫启桑。
其实，莫启桑早该猜到，就在她说出这种话，记忆之门缓缓朝她开启。
她早就记起五年前他对她做的一切，那些千疮百孔的记忆！
那次回来，沈思鲸装作沉默无知，镇定冷静的欣赏着他小心讨好她*她，为她所做的一切，想起这些，莫启桑浑身上下都觉得冷透了。
他双手扳过沈思鲸的脸，直视着她的眼睛，“你为……为什么不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