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沈乐安开口,身后传来了莫启桑略带嘶哑而又带着淡淡伤感的嗓音,“思鲸,你就这么恨我么?我们不能够和解吗?”
沈思鲸抚摸了下安安的小脑袋,重新牵起他胖乎乎的小手,隐去眸中一抹酸涩,没有回头,而只是冷冷的回了两个字,
“绝不!”
看着沈思鲸如此决绝的离开,一如当年狠心离开她的情景,莫启桑终于深刻的体会到,什么是失去之后的痛苦。
回到住处,沈思鲸休息了一会煮好了面条,准备去叫儿子吃面条,走到他房间门口,见安安正躺在床上发出轻微的鼾声,看来已经睡着了。
沈思鲸轻手轻脚的走近前,替儿子掖了掖被窝,突然发现他的小脸一片绯红,额头上沁着一层细密的汗珠,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莫非是发高烧了。
她赶忙用手探了下额头上的温度,手刚一碰到立马缩了回去,有点烫手,便匆忙的找来小孩吃的退烧用的颗粒冲剂,用温开水冲好了,把他叫醒让他喝下。
沈乐安此刻变得很乖很听话,他捧着杯子缓缓的喝下略有点苦涩的药液,然后躺下,若是在平常,定会吵嚷着要她给他一块糖果吃。
沈思鲸一想到在餐厅动手打了儿子,心里感到很是愧疚,看来儿子发烧跟自己脱不了任何干系,必然是情绪不好引起的。
她感到有些不放心,找来温度计给他侧了下体温,温度计上显示的温度很高,不过刚服了药等一会再量下看有没有下降,要是没有的话只能抱着他去医院输液了。
想到刚才在餐厅没吃东西,沈思鲸虽然肚子觉得有点空,还是一点没有胃口,眼看着煮好的面条慢慢冷切,变成硬邦邦的一坨。
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沈思鲸想到安安没有吃东西,便在厨房熬了点粥,等一切忙完之后,外面的夜幕已经开始降临。
她走到窗前,看着周边林立的高楼,一抬眸,见洁白的雪花从天空中飘舞了下来,下雪了,这还是入冬的第一场雪。
沈思鲸记得很清楚,五年前被莫启桑无情提出分开之后,那一天正是雪花飘飘,天气变得异常的寒冷。
“妈咪,我饿了。”
沈思鲸回过神,听到孩子在叫自己,见沈乐安穿着有点大的毛茸茸的棉拖鞋,站在门口盯着她。
“粥一会就好了,来,到妈咪身边来。”
沈思鲸朝儿子招了下手。
小家伙迈着小短腿飞快的到了她面前,沈思鲸将他抱了起来,用手探了下额头,体温是下降了一些了,终于不用去医院,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沈思鲸摸了摸小家伙的小脑袋,将小家伙的疲态全看在眼里,想起自己今天打他的一巴掌,心中是既心疼又是自责。
“*还痛不痛了?”
沈思鲸皱着眉头,眼眸满是心疼。
沈乐安摇了摇头,
“妈咪,我早就不痛了,对不起,我不该说谎的。”
听了儿子的话,沈思鲸将他紧紧搂在了怀里,她心里暗自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打他,以后再也不会了。
第二天上午,沈思鲸回到公司,一切工作照旧,只是经过昨天的事情,莫启桑并没有来找她,怕是不想打扰自己。
一想到昨天跟他见面,她见到对方满脸胡子没有刮,神情略显得有些憔悴,黑眼圈明显,显然这几天一直生活在忏悔之中,心里并不好过。
“梦晴,莫总他现在有没在办公室?”
沈思鲸神使鬼差的问了一句。
林梦晴倒了一杯咖啡走过来,摇头道,
“沈姐,我听刘秘书说,莫总他一大早去工地了,恐怕今天不会在办公室里。”
工地?
沈思鲸柳眉蓦然拧紧,外面下那么大的雪,在如此恶劣的鬼天气情况下还去工地,岂不是因为想要刻意躲避着她。
这一天的工作量不是很大,沈思鲸大多时间花在了准备复赛的事情上。
从幼儿园接儿子回来,沈思鲸忙着在厨房准备晚餐,儿子则在一边帮她打打下手。
此刻,沈思鲸看着窗外纷飞的大雪,又想起了姓莫的男人,不知心里为何总是放不下他,甚至担心着他有没有从工地上平安回来。
“妈咪,妈咪!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心事啊?”
沈乐安见妈咪一脸心事重重,怔怔的看着前方,连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漫过盆子也未有察觉到。
“怎么会,我不过是在想比赛而已。”
沈思鲸沉声否认道。
沈乐安一点不相信,看着她躲闪的眼眸,看来妈咪的心里还是放不下他的亲生爹地,对姓莫的还是有感情的。
吃饭时,沈思鲸看着儿子老是夹着红烧肉,对旁边的青菜不理不睬的,蹙了蹙眉,连忙用筷子夹了一颗胡萝卜放在对方碗里。
“安安,妈咪跟你说好多次了,不要老是吃肉,多吃点蔬菜,不然个子会长不高的。”
沈乐安一见到胡萝卜,立即苦着脸,露出了嫌弃的神情,
“妈咪,我最讨厌吃胡萝卜了。”
说完话,他将胡萝卜拨到了一边去。
看着儿子的举动,沈思鲸突然想起来,莫启桑也是不爱吃胡萝卜和西蓝花,父子两人真的是如出一撤。
她叹了口气,重新夹了别的蔬菜放在儿子的碗里。
到了天黑,沈思鲸给儿子讲完睡前故事之后,回到房间躺在床上,一时没有困意,看着外面雪仍然下着,地上的积雪已然变得很厚。
她想起了和莫启桑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是很美好的,本想着能憧憬有一天会成为他的新娘子,风风光光的嫁到了莫家,没想到有一天他亲口告诉自己,其实他真正爱的人是她姐姐而已。
五年前分手那天他说的每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让她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伤人的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的插在她的心口上,插出了无数个血窟窿。
这些年,沈思鲸除了抚养儿子之外,几乎大多时间扑在工作上,她害怕闲下来时会想到所受到的那些锥心的伤痛。
五年了,本以为会完全放下了,没想到再次遇到莫启桑,发现还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