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骤然沉寂了下来,江意欢没想到他会是这么看待这件事的。
“谁说我还爱着陆丞?要是我放不下他,当初我为什么不阻止你封杀他。”
她唯一想到证明自己的就是这个,以为这样能够让鹤辞相信她并不在乎陆丞。
“现在才说出真心话。“鹤辞面露愠色冷笑一声,不但没有消气,反而越发不悦。
江意欢见自己越描越黑,感觉身心俱疲,干脆什么都不解释了。
司机感觉到两人之间僵持带来的低气压,不禁看了一眼后视镜,有些担惊受怕。
斟酌再三还是主动开口说道:“是我没有保护好江小姐,让坏人有了可趁之机,鹤先生我自动领罚吧。”
江意欢拧起眉头,不想自己的事情牵连到无辜的人。
更何况陆丞是冲着她来的,无论是什么人都预判不了他什么时候会发疯。
“鹤辞,你能不能不要牵连无辜的人,这件事跟他们也没关系。”
鹤辞冷眼回视,“你不无辜?早知道他会来找你,是不是很高兴?”
江意欢再次被他一阵冷嘲热讽,彻底无话可说,无论说些什么都会被鹤辞曲解成别的意思。
而且她觉得鹤辞这个火发的莫名其妙的。
夜里。
江意欢感觉自己浑身滚烫,躺着床上四肢无力。她挣扎着起身,一阵头晕目眩,伸手一探,额头温度灼热无比。
她将床头柜摆着的水一饮而尽,也没解决掉口干舌燥的感觉。
江意欢再次躺回床上昏昏沉沉的,想着睡一觉也许就好了。
结果过了没一会,房门被人推开。
“起来。”
江意欢被强行叫醒,她眯着眼迷迷糊糊看了眼时间,只不过晚上十点而已,难受的感觉还没退散。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雨水冲刷着窗户发出清脆的响声,阴郁的天气让人心情越发沉闷。
屋内没有亮灯,江意欢看不清鹤辞的神色。
她动了动唇,想要跟他解释自己不太舒服,结果鹤辞再次开口道:“起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命令。
“有什么事能不能明天解决,我……我不太舒服。”
“看见我就不舒服了?”鹤辞唇角微勾,看向她的目光如炬。
江意欢感觉心里一阵无名火腾然升起,她强撑着身子起来,咬紧下唇强忍难受的感觉,“有什么事吗?”
“出来。”
江意欢跟在鹤辞身后,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客厅也黑漆漆一片,正好外面轰的一声惊雷,闪电在两人面前炸开。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有些惊魂未定。
鹤辞丝毫不顾及她的反应,脚步并没有停下,而是来到了车库门口。
“把花都搬进来。”
江意欢身形一僵,看着车库外面被大雨无情冲刷着的花盆,“为什么?平时不是都摆在那里的吗?”
她意识到了鹤辞存心想要刁难自己,那几盆花少说都有个十几斤重,更何况现在外面风吹雨打的。
“让你做事还需要理由?”鹤辞神色漠然,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什么问题。
“那我去拿伞。”江意欢见逃脱不了被他折磨的命运,打算折返回去拿伞。
结果鹤辞挡住了她的去路,“我让你拿了吗?”
江意欢对上他的目光,顿时觉得四肢冰寒刺骨,犹如坠入冰窖一般。
她深吸一口气,反问他道:“你今天非要为难我?”
并没有得到鹤辞的任何回答,他的沉默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
江意欢咬牙,不肯在他面前服软,干脆冲进了雨中。
大雨没有要停歇的迹象。
豆大的雨点无情的砸在她的身上,顿时浑身湿透,发丝湿漉漉的贴在额间,不停的往下趟着水,挡住了她的视线。
江意欢感觉自己身体里面滚烫不已,雨水又冰冷刺骨,冰火两重天刺激的她神智更加不清醒。
她强忍着不适感,去挪动摆在车库外面的大花盆。
本来生病就四肢软弱无力,她用尽浑身力气,才把花盆往屋内拖了好几米。
江意欢狼狈的喘着气,眼前一片水意,她看着鹤辞站在屋内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她,仿佛在欣赏着她的落魄与狼狈。
江意欢抬手抹掉脸上的雨水,再次努力拖拽着花盆。
湿漉漉的泥土黏糊在她的手上,转而又蹭到了衣服上脸上,不一会江意欢就被弄的灰头土脸。
鹤辞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而她,还在大雨中煎熬着。
江意欢耗尽全身力气,手一松整个人都坐倒在地上,后背摔的钻心的疼。
她意识开始有些模糊,但她还在咬牙坚持着。
她缓了好一会才勉强爬起身,刚站起来,就眼前一黑,直直的倒在了雨水之中。
“少爷!少奶奶昏倒了!”佣人先发现了窗外的异样。
鹤辞脸色微变,径直起身大步走向车库方向。
只见江意欢倒在地上,双目紧闭,唇色苍白不已。
面前这一幕不由得刺痛了鹤辞,他上前将她横抱起身,才发现她浑身上下都滚烫不已,犹如一个烧着的火炉。
“去叫医生过来。”
鹤辞眼底压下担忧,用被子将江意欢裹起来。
江意欢浑身湿透,发丝浸湿了枕头,眉头紧皱,似乎难受不已。
家庭医生很快就赶了过来,看到江意欢这副摸样,有些吃惊。
“这是淋了一晚上雨吗?这人不被折腾坏就奇怪了。”
鹤辞的脸色难看了几分,上前将江意欢裹得严严实实,“快点看看她的情况。”
家庭医生被他盯后背直发毛,片刻都不敢耽误。
“高烧40度,一般来说发烧前不是会有预兆,怎么还出去淋雨?现在病情更严重了。”医生检查了一番,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我开点退烧药,要是过了今晚烧还没有退,还是去医院比较保险,她这种情况已经算很严重了。”医生开了药,再三叮嘱鹤辞一定要好好照顾病人,不能再让她吹风受凉。
江意欢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睫毛轻颤着,在睡梦中的她似乎依旧非常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