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只突然从洞口蹿出来,周华峰眼尖,猛地扑上去。
他把竹鼠抱起,不住的喊,“娘,我抓住了,我抓住了!”
脑子受损的竹鼠傻傻呆呆的,在他怀里也不怎么挣扎。
樊桃拿起一块石头敲破了竹鼠的头,鲜血瞬间流出来,周华峰满手的血,差点把竹鼠扔了出去。
樊桃道,“你们记住,待会儿逮住的竹鼠,便如我这般,把它们打死。”
“娘,为什么呀?”
周华峰从未杀过生,见手里的竹鼠在抽搐着垂死挣扎,他眼里闪过不忍,忙扔进了箩筐里。
“不弄死,难道你还想在路上养着?你们在这儿抓竹鼠,我出去看看。”
樊桃说着往外走。
周华庭道,“你去哪儿?”
“我看看山上有没有水源。”
周华庭默了默,声音有些哑,“莫往深山走。”
这小子,竟也会担心她了?
樊桃微微勾唇,“我有分寸。竹鼠有五只,你们挖完了,便去山上挖山薯,我一会儿回来。”
周华庭还想说什么,周华宇大声喊,“哥,快,竹鼠从你那儿钻出来了!”
紧接着,便是一阵忙乱。
樊桃听着孩子们有些慌张却又兴高采烈的声音,嘴角上扬。
山上的妇人也都卯足了劲锄地。
土地那么硬,她们瘦弱的小身板却蕴含了巨大了力量,不知疲倦的挖。
挖了葛根,又去挖山薯。
挖的是食物,也是全家人活下去的希望。
樊桃心念一动,人在山林间快速穿行。
光有食物不行,还得有水。
村里的汉子不熟悉地形,或许能凭经验找到猎物,但找到水源的几率很低,不能将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
她感应了下,这里的山脉没有地下河,但往里边走是一片密、林,应该有沼泽、水塘、水潭等。因为干旱,植物干枯,蛇虫蚁和野兽也逃的逃、死的死,危险降低了许多,不怕的。
很快,她便感应到了一处沼泽。
没有彻底干涸,沼泽面上还有一洼洼水,但里边有许多寄生虫和蚂蟥,上空还萦绕着瘴气。
这里的水取不到的,她只能继续往前。
她走到了深山里。
但幸运的是,她找到了一处深潭!
她欣喜不已,凭着感应到的位置,快速赶了过去。
水潭约有五十来个平方大,三面环山,之前应该是有几股瀑布冲入水潭,再往外蜿蜒,形成小溪。
但是现在没有了瀑布,溪流干涸,深潭的水也几乎被蒸发殆尽,只潭底留下浅浅一层积水。
樊桃蹲下,用手探了探,水只有一尺深。
但是,这也足够了!
她从空间里搬出二十来桶桶装矿泉水,开了盖,便全往这里倒。
水潭底下多是岩石层,水渗不了太多进去。
水全部倒完,她自己吃了东西,又喝了水,养足了精神,又从空间里掏出一个秋梨吃掉,取出果核,栽种在水潭旁。
她手往这里一指。
手指头莹莹发光,磅礴的生命力形成淡淡的绿色光束,照射到那一处土壤。
一棵小小的嫩芽破土而出,肉眼可见的长成小树苗、长高、开花、结果。
不但片刻,树上便坠满了沉甸甸的梨子。
她心念动了动,梨子便从枝头脱落,自动的缓缓落入背篓里。
没一会儿,背篓装满了,树上还剩了些,她便不再摘。
又如法炮制的栽种出四棵树,抽走一点养分,让旁边沾了生机而发绿的野草和树叶都变黄,再催生几株大藤蔓,将入口掩盖,她才背起背篓往回赶。
回去的时间,她也不想浪费,走了另外的道,想着还有没有别的发现。
但不知是老天爷特意眷顾还是怎的,竟让她发现了一处水塘!
水塘没有水,但土壤湿、润,里边满满一池子野生莲藕和茨菰!
泥塘深处,估计还卧着不少黄鳝、鲶鱼、甲鱼!
真是天大的惊喜!
但她没作停留,继续赶路。
此时天已擦黑,山风吹过树梢,“呜呜”作响。
妇人们基本都已停了手。
樊桃给她们找的都挖完了,但她们仍然蹲在地上,试图从那些干枯的藤和木头,辨认出山薯和葛根。
大家脸上都带着喜悦,唯有周家人一脸忧愁。
因为,樊桃不见了!
周华庭三兄弟把附近都找遍了,回到这里,仍然没看到她,顿时慌了。
将心比心,樊桃这几日掏心掏肺的对他们,他们也念她的好,不再厌恶、抗拒她。
此时她不见了,自然都很担心。
“找指定要找。”周青莲道,“只是你们三个娃儿不顶事,华庭你回去找里正爷爷,让他组织几个汉子过来帮忙找。”
周华庭沉吟了下,道,“让二弟、三弟把竹鼠背回去找人,我往深山里走。”
周华宇和周华峰默默的把竹鼠装入背篓。
后娘说竹鼠有五只,他们抓到四只,原本很高兴。
可眼下想到失踪的后娘,他们心里只有害怕担忧。
周青莲却不同意,“华庭,听话,你们先回去照顾奶奶,让大人来。”
周华庭还想坚持,忽然看见樊桃出现在山道上,他眼睛乍亮,“娘!”
拔腿向着樊桃跑去。
樊桃挑了挑眉头,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倔强、骄傲的孩子,第一次喊她娘。
周华庭快到跟前,却又猛地刹住脚,有些局促的站着。
樊桃递给他一个梨子,“吃。”
梨子黄澄澄的,清香扑鼻。
周华庭看着枯败的四周,目光落回梨子上,发出疑问,“哪儿来的?”
“山里摘的。”
樊桃随口应了声,越过他,走到周青莲跟前,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当真?”周青莲激动得声音都分了岔。
“嗯。水有不少,我寻思着,让大家统统都来取。”
大家装水的器具无非是木桶、竹筒,装不了太多,够用的。
“弟妹啊,弟妹哎,你真是咱家的大福星!”冯氏围着樊桃的后背打转,手里拿着一个梨子,嘴里念叨着“发财了、发财了”,兴奋得两眼发光。
樊桃干脆把背篓放下,“大姐,二嫂,你们赶紧回去带工具取水。我去守着水潭,顺便在路上做些标记,你们顺着记号找来。”
深山野岭,几乎不可能有人找到那里。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是全村的希望,可容不得半分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