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们平日里足不出户,哪里试过被这般恐吓辱骂,心里又怕又羞又气,眼泪滚滚而落。
她们离乡别井逃到此处,只想装点水活下去而已,怎的这么难啊!
樊桃低声安抚,“不怕!咱村的人也快到了,咱们能做的,就是把梨子摘完!”
妇人们平复下心情,擦了眼泪,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樊桃拔下一根火把塞到周华庭手里,“华庭,你快出去报信!”
周华庭紧握拳头,“我不走!”
樊桃着急,推他,“你留下没用,得去找咱村里的人来,快走!”
后娘说他没用……
确实也是,他不会武艺!
周华庭额头青筋暴突,将牙关压得“咯咯”作响。
他怎么能走?
土匪近在眼前,他走后,后娘和这些婶子、姐姐要被他们糟蹋,他怎么忍心!
这一刻,他痛恨自己的无能!
樊桃握住他的肩膀,语气郑重地道,“你听着,我们能不能活,就靠你了!我能拖住土匪一阵,你往来路跑,一面跑一面大声呼救!”
周华庭心头狂跳。
但他明白,跑出去找人是唯一的出路!
他双目猩红,冲樊桃点了点头,转身便往外跑。
土匪们都红了眼,拼了命的砍藤蔓,很快,便砍穿了出去。
他们兴奋得“哦哦”叫,开始有序的往下爬。
小道左右两侧的岩石凹凸不平,路也陡,提水上来是不太可能的。
可他们已转移了目标,水带不带无所谓了,只要采摘到梨子,不愁没银子!
但凡有个落脚的地方下到潭底,此事便成功了一半!
二当家仰天大笑,“哈哈,小娘皮们儿,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这回你们想跑也跑不了!小子们,给老子上!”
妇人们瞧着那些如狼似虎的身影,都吓傻了。
有个妇人“吧嗒”的一头栽下来,蜷缩在地上,四肢抽搐。
“秀珍!”
与她在一起的妇人吓得也差点摔了,大声喊樊桃,“秀珍羊角疯又犯了,快给看看。”
樊桃急忙过去,看秀珍的神色,确实像是癫痫发作!
这是脑神经异常放电引起的,她没有药物!
秀珍此时眼睛翻白,牙齿上下打架,咬破了唇舌,满嘴的鲜血,看着很吓人。
樊桃伸手贴上她的额头,治愈之力源源不断的输送进去。
“哈哈,小娘子,相公我来咯!”土匪们纷纷下了水潭,狞笑着往这边跑来。
妇人们拿起柴刀或砍了粗树枝当木棒,两人一组,背靠背严阵以待。
她们心里很恐惧,克制不住的发抖,但也勇敢的应对。
樊桃收回了手,眼冒金星、面色煞白。
她用了治愈力催生果树,又救了秀珍,她的力量几乎耗尽。
这一瞬间,她想从空间飞出几把刀,把土匪都解决算了。
但她不能吓着这些妇人,也不能暴露自己。
她喘着气,意念发出。
一道藤蔓卷住二当家的脚腕,将他狠狠甩了出去。
“啊!”
二当家撞上前面的同伴,同时摔得倒下好几个。
二当家磕到石头上,满嘴的血,浑身筋骨断裂了似的剧痛无比,试了几次都爬不起来。
他愤怒的转头,想看看是什么东西袭击了自己。
然而,身后什么也没有!
顿时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身后的王小二也吓软了脚,哆哆嗦嗦的嚷嚷,“二当家,是、是、是藤蔓!”
二当家立即想到堵住山道出口的诡异藤蔓,面色煞白。
王小二咽了口口水,满眼惊恐,“二当家,这里太邪门了,咱、咱逃吧!回去摇人来!”
逃?
不可能!
被十几个娘们儿吓跑,回去后,那些人又不知如何取笑他!
二当家双目凶狠,“老子命硬,神鬼不惧!都给我上!”
走在他前面的几个土匪本就不知后边发生了何事,得到他的命令,风一般往前跑。
那边离着还有段距离,妇人们也没看,不知他们发生了何事。
樊桃将她们聚集到一处,让她们把火把闷到泥土里,摁灭了。
而那些土匪手中也只剩两个火把。
她一个念头,石头滚到土匪脚下,土匪纷纷被绊倒,火把脱手而出,掉入水潭,也熄了。
此处背着月光,没了火把,四下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土匪们心头浮现起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听见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嗖嗖”数声,手脚被紧紧束缚住,整个人被提到半空,又猛地摔下。
提起又摔下。
“啊!”
黑暗中传来毛骨悚然的惨叫声,妇人们吓得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不过一会儿,土匪被摔得浑身是伤,边吐血边“哇哇”求饶,狼哭鬼嚎的。
樊桃也已力竭。
她松了藤蔓,那些土匪“噼里啪啦”的从半空掉下,如下饺子一般。
樊桃闭了闭眼,运气大喊,“大胆恶匪,尔等坏事做尽,恶贯满盈,惹怒了山神,还快快不跪下请罪?”
土匪们被折腾得几乎神志失常,听她这么说,个个都崩溃了,忙不迭跪了下去。
但二当家能做土匪头子,他的心智比寻常坚毅。
他蹒跚起身,提着刀,踉跄着往前。
“那女人妖言惑众,起来,给老子弄死她!”
土匪们毫无斗志,痛哭流涕,“二当家,她怎知我们是土匪?”
“定是女山神!咱们冒犯了她,死定了!”
二当家怒吼,“老子的话不好使了是吧!”
他高高举起了刀。
只见寒光一闪,“噗”的一声,一颗人头高高飞起,,血溅起老高。
方才还怯弱无比的土匪,一个字都来不及说,“噗通”倒地死去。
“啊、啊!二当家饶命啊!”
土匪们亡魂皆冒,连滚带爬的往樊桃这边逃。
妇人们惊慌失措,“他们来了,来了,怎么办?”
“怕什么,操家伙,和他们拼了!”
“他们有刀啊!”
有妇人吓直哭。
樊桃心里发苦,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些妇人也吓破了胆,要怎么办?
“不准哭!”王婶子忽地站起来,双手叉腰,抖着声音喊,“起来,大家伙操家伙!他们人少,又受了伤,咱们不怕,两人一组,用木棒敲破他们的脑袋!”
“没错,咱们人多,不怕他。”
妇人们纷纷站起,抓起木棒,往前走了几步,将樊桃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