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说他哥哥不日便会到达京城，并没有说错，不过三日的功夫，明奕便留下驻扎在京城外的军队，带上两名副将一同策马进京。
三人并未去驿站，而是直奔皇城，下了马便进宫述职。
此时正值上朝，百官皆在，明奕挺拔的身姿出现在金銮殿上，如同锋芒毕露的刀刃，虽然年轻，却叫人不敢小觑。
慕容祁的目光禁不住放在他的身上，仿佛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
不过皇帝并没有留他在金銮殿上述职，而是退朝，带人去了御书房。
此举更加印证了慕容祁心中的想法，明奕回京并不是只为了述职。
御书房的对话无人得知，慕容祁也毫不在意，下了朝便抖落官服回王府。
明月暂住在烈王府的事，他已经上报给父皇，不知是谁多嘴，将明月差点伤了烈王妃的事传出去，若非慕容祁替明月求情，皇帝本想罚她的。
将此事告诉宋南双，慕容祁头疼道：“那日的事情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但想要传到父皇耳朵里并不容易，这是有人在针对明奕。”
“我也提醒过明月不要太张扬，只希望她能听得进去。”宋南双站在他身后，轻轻揉着他的太阳穴。
这几日慕容祁上朝的时间越来越长，每每回到王府，都已夜深，人也肉眼可见地疲惫下来。
但宋南双无心插手朝廷的事，慕容祁的苦恼只能他一个人来承担。
偏偏这时候明月还其没有眼力见地找上门来，“王爷，我哥哥为什么不来找我？”
“明大将军被父皇留在御书房议事。”慕容祁一看见她便头疼，碍于明奕还不能开口训斥。
“皇上也真是，北疆边境并不安稳，敌军随时都可能卷土重来，皇上在这个时候把他召回京城，北疆如何安定？”明月自顾自的在慕容祁身边找了个凳子坐下，两手支在腿上撑着脸蛋，毫无形象。
闻言，慕容祁一惊，猛地坐直身子：“你说北疆大军来犯？”
“是啊，此事已上报给陛下，所以我才不懂，为何非要现在回京。”明月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算了，以我的脑子若是能想清楚，也不必让哥哥来做大将军了。”
见她放弃的如此轻易，慕容祁甚感欣慰：“难得你有此自知之明。”
这句话明月倒是听懂了，发了个白眼扔给慕容祁。
随即，她献宝似的来到宋南双面前，从荷包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灰白色的石头。
“王妃姐姐，我哥说这是个好东西，不过我不认得，你认得吗？”
明月确实不认识这东西，不过明大将军说好，她便觉得是宝贝，非拉着宋南双献给她看。
“这不就是普通的石头吗？”宋南双瞥了一眼，突然闻到了什么味道，把油纸拿过来，伸手捻了一把，眼里有兴奋浮现，“你哥说的没错，这是个好东西！”
慕容祁见她如此兴奋，探头看了一眼，“这是何物？”
“这是硝石，硝石可以熬硝。”说着，宋南双转头看向他，“你还记得我们在芒种山发现黄铜矿吗？有了这些东西，或许可以尝试着制作黑火药。”
不过这也只是说说而已，黑火药若是那么容易制成，也不至于那么迟才发明出来。
好在自己比起他们更加幸运，或许可以尝试。
“可是只有这么点硝石，够吗？”慕容祁看着那油纸包里的灰白粉末。
“不够，不过我刚刚想起哪里会有硝石。”说着宋南双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明月把油纸包好放回荷包，连同荷包一起交给宋南双，“这是我哥哥回京时在连川盐湖找到的，但是连川盐湖离京城有数百里，难道王妃姐姐要去盐湖吗？”
“盐湖的硝石质地纯净，不过若只是想做试验，不必去盐湖。”宋南双轻笑，“王府马厩或许会有。”
从前她一直想找硝石矿，却忘记硝石还有另一种来源。
不过，连川盐湖或许会有消石矿，日后若是大量需要硝石可以从那里开采。
心里定下改日试验硝石的事情，宋南双又叮嘱道：“明月，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若是你哥哥回来了，便让他去西风院见王爷。”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明月还是猛点头答应下来。
“王妃姐姐，明天我们出去逛街好不好？我来烈王府都没给你们带礼物，明天我请你出去吃饭！”
她在烈王府这么多天快闷出病了，若是再不能出去，想必哥哥见到的就是发霉了的明月了。
宋南双一眼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倒也没有拒绝。
明月生在边疆，性格热烈奔放，的确不喜欢经常这样拘在院子里的生活。
送她离开明月楼前，宋南双给了她一块花皂，“你刚碰过硝石，用花皂洗洗手，更干净。”
明月接过花皂，惊喜地把玩：“这是什么好东西？能不能把他带回边疆？那里的阿娘和姐姐都用沙子洗东西，根本洗不干净。”
“当然可以，如果能找到商队的话。”宋南双看着欣喜的明月，脑袋里闪过一个人。
做生意嘛，或许就是应该这样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