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王洛彤本就不习惯赌坊的氛围,再加上她鲜少与外人说话,一时间显得怯生生,难以回话。
龙熬田接着道,“夫人,你的夫君大人为朝廷官员,想必日常仕途生活已让他有所疲累,夫人虽不好赌,但小人以为,何不让你的夫君继续赌个两把,让他得以喘口气呢?何况他都赚了八十几两,如此好运横财,哪怕是输了,也无济于事吧?亏也亏不到哪里去,夫人以为呢?”
李政面色一黑。
他没想到,龙熬田为了劝他继续赌博,居然无所不用其极,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眼看王洛彤畏畏缩缩,支支吾吾,李政便安慰道,“没关系的,娘子,你就回答他吧,无论你的意见如何,我都听你。”
王洛彤点了点头,“那行吧,政哥哥若是要赌,自然可以继续再赌,反正小女子看这赌盘也甚感新奇好玩,多看一局,倒也不是不可以。”
龙熬田闻言大喜,“大人,你听到了吧?你娘子都支持你赌了,你总不能不赌而别吧?”
李政爽朗一笑,“哈哈,你所言极是,既然我娘子同意了,那我就再赌一把吧!”
眼看李政搂着王洛彤重回赌桌,旁边一众赌徒各个皆是暗自窃笑。
“这个官小子,居然还真的敢回来啊?”
“传闻十赌九输,他上局赌赢了八十几两,这一局肯定不会再赢了。”
“不错,眼下这局,他必输无疑。”
“新手独赢,本就罕见。”
“要是还能连赢,此乃绝不可能也!”
这帮赌徒不知道的是,他们的心态,在这一时刻,已经输了李政好一大截。
毕竟,在李政看来,输赢本就不重要,他甚至连赔率多少都不愿花心思计算。
扫视了两眼赌盘上的点数之后,李政犹豫不决,只好询问王洛彤,“娘子既然要我再赌一把,那么,这一局,依娘子之见,该押什么点数呢?”
王洛彤娇颜泛着尴尬之色,“我只是妇人一枚,怎懂得赌博呢?政哥哥要押什么就押,不必问我意思……阿嚏!”
言至此,王洛彤却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李政见状皱眉,连忙脱下衣袍,披在王洛彤身上。
“娘子体弱,天黑降温,娘子注意保暖。”
王洛彤感激点头,“多谢政哥哥关心。”
李政微微一笑,不过在那一瞬间,他不由愣怔思虑,既然是王洛彤支持自己留下来再赌一把,好巧不巧,王洛彤又打了个喷嚏,发生了如此巧合的事情,岂不是说,王洛彤可能是他致胜的关键?
李政脑海中浮现了一番侥幸的念头。
恰在此时,唐枭扫视一眼赌桌上的赌资之后,便好奇问道,“李老弟,上局你赢的显眼,这一局你作何看法?你有什么心水,给我分享一番呗?”
李政勾唇一笑,“我要押的点数,你可能不敢跟。”
“啊?为啥?”
“我打算押我娘子的年龄。”
“嗯?”唐枭诧异,“你娘子才多大啊?”
“二八年华吧。”
所谓二八,并非是指二十八岁。
古人常说的二八年华,是指两个八岁,意指十六,多用于形容女子的青春年少。
因此,听了李政如此说法之后,唐枭直接傻了。
“李老弟……你是认真的嘛?十颗骰子,你打算押十六?这怎么可能开的出来?你这不是摆明了要输吗?”
李政爽朗一笑,“此行本就不必在乎输赢,输了又如何?只要尊重本心即可,我要押我娘子,无非只是愉悦一把而已,中了亦喜,不中也乐,何输之有?”
唐枭更懵逼了。
还没等他回应。
李政直接就将方才赢来的八十几两白银,推入赌桌,押向了十六点。
李政这个举措,直接把其余人给整懵了。
本来,自从李政赢了一把之后。
包括龙熬田在内的几个赌徒,都十分在意李政接下来的押注方向。
因此,一见到李政将八十几两白银押向了十六点,在场所有人尽皆愕然大惊,半晌过后,各个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
“这位官大人啊,你是认真的吗?”
“十颗骰子,哪怕全开两点,最少都得开出二十点。”
“而你却押十六点,这可是在二十点以下啊!”
“这种点数,如何开的出来?”
“十六点要是开的出来,此岂不是见鬼了?”
“更何况,连续九局全都开双,而你居然还押双,这难道不是反其道而行之?”
面对众人嘲讽。
李政不以为然摊了摊手,“开多开少皆为随机事件,哪有反其道之说?结果为何,还不好说呢!”
“那可未必啊!”
旁观几个赌徒大大咧咧道,“虽然骰子点数是为随机,但这他娘的可是十颗骰子啊!”
“如若是一颗骰子,你押个一点两点,自然无人怀疑。”
“可此乃十颗骰子,你押了个十六点,岂非高估了自己的运气?”
“别说我们损你,这十六点,绝不可能开的出来。”
“不错,我们在此赌博多年,二十点以下,本就开的罕见,更别说十六点了。”
“与其赌输,你还不如做点慈善,将钱撒给我们更加实在呢。”
唐枭也抱着同样的想法,不由提醒道,“李老弟,他们语粗理不糙,十六点确实难开,我看要不换个点数押?”
李政冷然摇头,“我意已决,何能纠正?生活本就是悲喜交加,兵家胜负常事,至于赌/场输赢,更是难以预测,与其博弈点数为何,还不如遵从自己的本心,无论输赢,岂非足矣?”
唐枭一脸无语,乃至不由怀疑,李政这小子……是不是真的不在乎输赢啊!
其余赌徒见到李政胸有成竹押了十六点,自然纷纷不敢跟着押注,只能转而询问龙熬田的意见。
“什么?你们要跟着我押?”龙熬田冷笑,“上局赢了的,可是那个官大人,你们跟着我押,秉的什么心态?既然上局是修撰大人赢了,你们何不跟他?”
几个赌徒喟然摇头。
“狱卒大哥真会说笑。”
“我们也想跟着那位官大人押。”
“可这局他直接押了个十六点,这谁敢跟啊?”
“既然押了十六点,这说明他也不擅长赌博啊。”
“我们若是跟了他,岂不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