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单双的赔率一般多以一赔二为主。
单颗骰子的点数赔率,则为一赔三或一赔四或者更多。
如若押中所有骰子的点数之和,则以一赔最少三十最多五十为主。
至于具体的赔率,则以当前下押的所有赌资的数量计算。
得知赔率玩法之后,李政眉头微皱,才意识到,这门赌法,赌的不仅仅是运气,更是算力。
每一期的赔率取决于所有赌徒的下押赌资总数。
押注大小单双,虽然简单,但如若押得多了,则会影响到其他押法的赔率,以至于抬高赔率。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后发制人,隔岸观火,在得知最后的赔率之后再出手押注,方为恰当的押注正法。
可问题是,如若人人都选择在最后的时刻再押注,那么谁都无法晓得最终的赔率,更无法推算并选出赔率最大的押法。
于是,在开始下注之后,总得有人率先押注,如此方可对赔率造成影响,而习惯率先押注的赌徒,一向冒险激进,热衷于猜大小单双,以至于每次令官宣布可以下注之时,押注大小单双的赌桌往往会在一瞬间堆积着大量赌资。
尽管如此,但也有个别赌徒秉着睿智的心态,押完大小单双之后,择机观察赌桌赌资数量,计算赔率,最后再押注具体的骰子点数。
譬如正坐在赌桌左侧的一名,身着公役制服的彪形大汉。
这名公役大汉看似平平无奇,可当令官宣布可以下注之后,大汉率先掏出几点碎银押了大小,旋即眼观八方,喃喃有词,默算赔率,就在下注时间即将结束的时候,大汉果断将剩余的碎银分批次押向具体的骰子点数。
最后,下注结束,四位令官齐齐打开所有的筛盅,将十颗骰子的点数加一起之后,宣布最后的结果。
“二十六点!”
一时间,赌桌两侧的赌徒,有的悲叹,有的惋惜,有的大喜,有的兴奋仰天大笑。
而那名公役大汉,则是拍桌狂笑。
“哈哈哈……”
“真是运气到家,挡也挡不住啊!”
“我龙熬田又中了!”
“去掉没中的赔资,光这一次就赚了二十来倍啊!”
“哈哈哈哈……”
自称龙熬田的男子发出激昂的笑声,将赚到的银两揽入自己的臂弯内。
旁观众人,一个个露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饶是李政也不由着重打量他两眼,才发现后者身着具有朝廷传统官兵特色的公役制服。
不过,这种服装与传统部门的制式衣裳有所不同,至少可以证明,这位名字牛逼哄哄的龙熬田不是在伍士兵,更不是来自京城衙门或者秉天府的官兵。
这让李政不由怀疑,这位龙熬田究竟何许人也,竟然穿着公役制服出现在赌坊里头?
或许是李政的目光过于锐利,与龙熬田站在一块的旁人,不由小声提醒道,“龙哥啊,你赢确为好事,可你不能笑得这么大声啊。”
龙熬田甚是骄傲道,“怎么,难道我赢了钱,你们嫉妒?”
“嫉妒?我们可不是嫉妒,只是奉劝你不要太显眼。”
“毕竟……”旁人压低声音,“方才马少爷被一个忽然出现的朝廷修撰官员给教训了,那位官员现在就在此处,你要是笑的太大声,恐怕会被他给注意……这不,他现在就在盯着你呢!”
方才李政教训马峰的场面,确实被不少人注意到。
因此,眼看龙熬田大声狂笑,他们便以此为由,劝龙熬田不要太过高调,免得被李政惦记上。
龙熬田听了此事过后,却是毫无顾虑,反而横瞥了李政,故作嚣张道,“朝廷修撰那又如何?听到我的笑声亦又怎样?难道朝廷有规定,我龙熬田身为刑部狱卒,就不能到赌坊快活个两三把吗?”
虽是这么说着,但龙熬田也有点在意李政的态度,于是便走近两步,抱拳行礼,“这位大人,想必你就是他人口中的朝廷修撰,不知依你之见,我堂堂狱卒,来此赌博,赚得快活钱,是否违法?”
李政淡淡措辞道,“自然不违法,赌博乃是你的个人生活,我当然不能有所意见。”
龙熬田大喜,环视旁人,“听到了没?这位修撰大人都说不违法了,他都没啥意见,你们还有什么资格劝我不要高调?我看你们就是嫉妒我赢钱才这么说的!”
方才那几人闻言恼愤无言。
龙熬田继而看向李政,用吹嘘的口吻说道,“这位大人,你看着面生,想必不常来赌坊寻欢,要不要我领你玩两把?你可放心,我龙熬田号称赌神,在赌博这方面,我可是具有极高的天赋造诣,你若跟着我押,保证只赢不输。”
李政摇了摇头,“谢过你的好意,不过我并不需要,你玩你的即可,不必管我。”
龙熬田眉头一皱,“大人何出此言?难道你以为我在吹牛?你要知道,我龙熬田可会赌了,虽不能说是百发百中,但最起码能保证包赚不赔,大人难道不考虑一下吗?别说我吹嘘,这赌法可复杂了,除我之外,无人可以算清这赌法的奥秘,如若大人初次来赌,没啥经验的话,恐怕是会输得一光二白的哩!”
李政爽朗一笑,“赌博重在参与,怡情即可,无论输赢,皆为好事,这有什么需要考虑的呢?你尽管去赌你的,不必操心我了。”
“行,那我就只能祝大人玩得愉快。”
虽是这么说着,但龙熬田却是颇感不忿,乃至不禁嘀咕,“不听我言,吃亏就在眼前,这大人说是说赌博怡情,我看他只是不承认自己没有经验罢了!算了,反正他既来了,肯定会赌,等他亏钱,我倒要好好取笑他一番!”
此时,新一轮的押注即将开始。
待到令官摇了筛盅,宣布可以下注后,本是空荡荡的赌桌,转眼间已经堆积大量赌资。
龙熬田如方才一般,先是押了大小单双,继而眼观八方,计算赔率。
旁侧不少人都在注视着龙熬田,意欲跟着龙熬田押一局,看看能不能顺着后者的运势赚上几回。
“双数开了好几回了,这回应当开单数了吧?”一旁唐枭喃喃自语,问向李政,“李老弟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