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就让咱看看所谓青 楼是何模样！”
眼看李政大摇大摆步入怡春楼，赵鹏只好跟着走进。
实际上。
李政起初，是打算把赵鹏和方云鸿一起带来。
毕竟两人跟着自己也有一段时间了。
员工福利，该搞还是得搞。
让两位手下一起来怡春院尝尝鲜，涨涨见识，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只是，方云鸿身为书生，本性迂腐，最忌讳这种地方，一听说李政要带自己逛逛怡春院，当即吓得连连婉拒。
无论李政怎么劝说，方云鸿都不敢跟青 楼扯上关系。
无奈，李政只能带着赵鹏一人前来享受怡春楼的香艳氛围。
步入楼门，便是一条门道。
过了门道，便能看到宽约数百丈的酒楼大厅。
遍地酒桌，美酒佳肴随处可见。
于此喝酒享宴的，多是富家公子，或是文人骚客。
置身于如此环境，李政正纳闷着，所谓青 楼，怎么看似这么正常？这跟普通的酒楼毫无区别啊！
说好的酒池肉林呢？
说好的红尘欢 爱呢？
我怎么一个都看不到？！
“嘿嘿，公子看着面生，公子几位啊？”
便在此时，一名浓妆艳抹的年长妇女相迎而来。
李政答，“两位。”
“行，请坐请坐，两位公子要吃点什么？”
“先来两斤牛肉……”
“抱歉啊公子，咱怡春楼可不兴卖牛肉啊，吃牛肉违法的啊！咱小本经营，可犯不起食牛罪啊！”
李政困惑眯眼看了妇女两眼，内心不禁腹诽，都他妈开得起怡春楼这种寻欢作乐之地了，怎么还忌讳食牛罪呢？
“牛肉不行，鸡肉总可以吧？”
“好嘞，本楼倒是有白斩鸡，可保两位公子吃的满意。”
“那就两斤鸡肉，两壶顶级女儿红。”
“行，两位公子请坐，稍等片刻，这就上菜。”
待到妇女暂离后。
赵鹏这才提出疑问，“少爷，恕我直言，在下以为，少爷会不会找错地方了？”
“嗯？此言怎讲？”
“怡春楼好歹是个青 楼，可为何，随处一望，都望不见青 楼之景，与一般酒楼并无区别，莫非青 楼之地，竟是如此正常？”
赵鹏的怀疑，也是李政此刻内心的问号。
恰在此时，妇女去而复返，端来酒肉，小声兮兮提醒了一句，“酒肉已至，两位公子慢用，不急吃，毕竟稍后便有节目。”
“节目？”李政拿起筷子，“啥节目？”
“两位公子新来，想必不懂怡春楼规矩，公子看到那边的高台了吗？那便是咱怡春楼的舞台，亥时过后，那儿便有节目出演，想必咱怡春楼的节目，定能让两位公子满意。”
妇女再次离开，而此时的李政却是恍然大悟，乃至感慨怡春楼可真会做生意。
亥时，相当于现代的九点至十一点。
这个时辰，正好处于宵禁。
于此宵禁时分，无关人员，不可上街走动。
而临此时分，怡春楼内，仍是客满为患，所有客人丝毫没有介意宵禁，好似他们都不想离开似的。
若是不离开，难道是想要在这怡春楼过夜？
按着这个思路，再加上妇女方才说的话，李政便不由猜到，怡春楼之所以表面看着像正常的酒楼，实则是为了吸引顾客留在楼内过夜。
这样，便能使得接下来亥时上演的节目，显得更加重要。
出于这番理解，李政已能猜到，接下来的节目才是重头戏，才是怡春楼这座青 楼的本质！
很快。
随着一阵喧嚣。
楼内忽然响起演奏的声音。
在场一众酒客，纷纷停下饮食动作，兴趣盎然望向酒楼中心的高台。
那便是妇女口中所说的舞台。
而，这个舞台，上演的第一个节目，就让李政瞠目结舌。
“有客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小女子春梅，为各位客官，献一支歌舞！”
随着一道柔媚的声音响起。
几名身着半透明质感裙装的舞女上台。
纱裙透光，忽隐忽现之间，竟然还能看到肚 兜的颜色。
这可把一众酒客迷得满脸色光。
为首舞女，更是穿着暴露。
露肩露腿，持一把琵琶，坐于舞台中间，五指拨弦，弦音如高山流水，琴声绕梁而响。
旁侧数个舞女，随音舞动，似雪飘，如花绽。
甚至，个别舞女，竟然随着舞姿，裙裳脱落，无暇肌肤一览不余。
香艳的场面，早已使得一众酒客瘙痒难耐。
其中有几名酒客，举手挥动，像是在召唤什么似的。
接着，台上就有几个舞女忙不迭跑向挥手的酒客，几人窃窃私语，似乎是在商量，接着就有酒客搂着舞女的腰，摇摇晃晃顺着楼梯走向二楼……
看着这一幕的李政，完全傻了。
他本就不愚钝，身为导演的他，又不是没吃过腥。
可像怡春楼这种营业模式，他是始料未及啊！
歌舞节目，看似歌舞，实则是为了勾引酒客。
搔首弄姿，只为博君一笑。
博得郎君色潮起，便有千金入囊来。
舞女和酒客，为何在商量过后，就双双上楼而去。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就是酒客被舞女勾引了，欲焰难耐，因此跟舞女商量价钱，最后一拍即合，上楼寻欢作乐去了。
而，那名自称春梅的抚琴歌女，一首曲子还没弹完，也被一个富家少爷模样的男子，挥了挥手，带上了二楼。
想都不用想，便能晓得，这两人肯定找了张床斗地主去了。
念至此，李政便不由叹了口气。
这个行业原来也这么内卷了吗？
在青 楼当女人，就这么艰难？
必须得懂得歌舞，才能让酒客砸钱？
不过，转念一想，这又何尝不是封建女性的悲哀呢？
空有一身歌舞技能，舞跳的再好，歌唱的再美，琵琶弹的再动听，到最后还不是沦落为红尘欢 爱所用？
李政的感慨，并非没有道理。
接下来的节目，就有一位自称紫陌的歌女，一边伴着美妙的歌声，一边跳了一段旖 旎绝美的舞蹈，柔情似水，豪迈若龙，足以堪称一舞动京城，一倾惊天下，放在皇宫里，她肯定就是被天子钦定的妃子。
然而，如此具有才华的歌舞女子，却被邻桌一个满脸胡子的肥胖中年男子，以二钱银子的价格，买走了这一夜的春宵。
换算成铜钱，二钱就是两百文，差不多相当于当今的一百块钱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