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冷静揉动手腕,“你若打我茶馆的主意,我并不介怀,反正日后,我有的是东山再起的机会。”
“但,你若是敢骂我娘子,我则睚眦必报!”
刘文聪气得咬牙切齿,“睚眦必报?我可是廷尉少监,你敢打我,那便是对朝廷官员不敬!”
“待我上报庙堂,你与王府,统统都得锒铛入狱!”
李政冷笑,“呵,你以为我怕你?”
言语间,李政已是抬脚,直朝刘文聪那张嘴脸踹了过去。
在场众人,尽皆大惊失色。
掌掴刘文聪也就算了,居然还踹上脸了?!
堂堂廷尉少监何曾受此欺辱?!
“他娘的,你个臭小子,敢如此对我,你给我等着瞧!”
刘文聪怒火滔天,还想扑打李政,但被李政杀意腾腾的眼神给吓得不敢动弹,只能继续叫嚣控诉。
“诸位,诸位!”
“你们都看到了吧?”
“这小子打人了!这家茶馆的掌柜居然打人了!”
“卖糟粕之茶,还打我这等良善之人,这茶馆俨然便是黑店啊!”
“我劝诸位,别再喝他家的茶!”
“此等黑心茶馆,你们若是还喝他的茶,岂不都是脑残愚蠢之辈?”
刘文聪不顾形象,宛若泼妇一般大肆叫喊,只为了能把茶馆黑到极点。
李政也不介意,他开茶馆,重在质量,难道还怕刘文聪黑他?
然而,刘文聪话音落下不过半晌,茶馆内却传出一道冷冽女声。
“刘大人的意思是……”
“本宫也是愚蠢之辈?”
正在馆内品茶的高贵女子,许是难耐嘈杂,昂首抬眸,逼视而来。
刘文聪没认出对方,仗着怒威便是反呛,“你又是从哪冒出的村野妇家……”
然而,话才至此,陪伴女子左右的数个男子,顿时拍案而起。
“放肆!”
“打扰娘娘品茶,我等还未找你问罪,你竟敢对娘娘不敬?!”
“村野妇家,此等卑劣之称,岂是你能对娘娘说的?!”
刘文聪还未反应过来,便有其中一名壮汉持刀欺身而来。
“刘大人,不敬之举,你可知罪?!”
壮汉身着常见软甲,看不出什么门道。
但壮汉手中的刀,刀柄处的双虎头雕饰,却是把刘文聪吓得冷汗直冒。
整个京城,唯有那支军队,使用双虎头柄标。
意为虎贲,禁军之首,御林军!
喨!
壮汉拔刀,直指刘文聪,“依宫中律法,敢对娘娘不敬者,我唐峰有权处决!”
唐峰?!
这个人名,几乎要把刘文聪的胆子震碎。
御林军,深居宫中,行迹神秘。
刘文聪从未见过唐峰,但唐峰的大名,却是如雷贯耳。
无疑,满京城,唐峰只有一个,正是御林军之首,中郎将唐峰!
难以置信。
堂堂中郎将,为何出现在这种民间茶馆?!
更可怕的是。
唐峰居然陪着一个自称本宫的娘娘于此喝茶。
刘文聪不禁惊疑,那名高贵女子,怕不是什么皇妃吧?!
不只是刘文聪,饶是包括李政在内的在场众人,各个皆是诧异万分。
皇宫中的皇妃,居然也会在民间品茶?
“娘,娘娘恕罪!”双膝一跪,刘文聪慌张求饶,“小人不晓得娘娘身在此处,实在无意冒犯,还望娘娘恕罪!”
“哼!”唐峰居高持刀,刀锋指着刘文聪头颅,“若是像你这等无礼小人,犯错后都求饶恕罪,那还要刀作甚?你若是在宫中对娘娘不敬,早被拉去午门斩首了!”
“唐郎将,把刀收起来。”女子冷静开口,“本宫方才去了佛寺念心,返途不便见到血光,此外,此处为茶馆,若是于此拔刀,只怕吓得民心。”
“华妃娘娘所言极是。”
唐峰收刀入鞘,即便如此,刘文聪满脸惊色,却愈发剧烈。
只因,唐峰方才的话,比刀还要可怕。
“华,华妃?”
刘文聪震愕的目光看向女子,内心不敢置信,难道她就是,当今后宫华妃娘娘,郑怡玉!
云国后宫礼法,天子佳丽三千,分为四等。
其中首等,当属皇后,统领六宫,母仪天下!
皇后之下,便是以皇贵妃为首的妃嫔。
三宫六院七十二妃,除却皇贵妃,还有四位皇妃,拥有名列前茅的权力。
其中,就有眼前的华妃娘娘郑怡玉!
当然,郑怡玉可不是简简单单一介皇妃而已。
她还有一层身份,正是郑氏望族的公家千金!
如此双重身份带来的压力,足以让人喘不过气。
更遑论,刘文聪这种小官。
“你方才说,于此喝茶的人,皆为脑残愚蠢之辈?”
郑怡玉手捧茶杯,抬起美眸,眼神若霜。
刘文聪哪敢承认,当即辩解,“不不不,小,小人只是一时说错了话……”
“恐怕,不单单只是说错了话而已吧?”
郑怡玉抿了口茶,若有所思。
“本宫自两炷香前,便于此品茶。”
“期间,你曾吵杂,言说,你的部下,喝坏了身子?”
“言之凿凿,且有人证相伴,无以质疑。”
“本宫要问的是,倘若此事为真,那么……”
“本宫岂不是也会喝坏身子?”
刘文聪无言以对。
唐峰见状便是怒喝,“哑了不是?娘娘问你话,你凭什么不答?”
“我我我,我,我不知道答什么……”
“刘大人,要不,你就回答本宫,本宫喝了茶后,几时会像你的部下那般,上吐下泻?”
刘文聪仍是不知如何作答。
毕竟,他带来的那帮部下,岂是喝了茶才上吐下泻的?
分明是率先吃了大量泻药,企图以此陷害李政,伪装成是喝茶喝出了问题。
本来,这份计划,万无一失。
可谁能想到,华妃娘娘居然也在这里品茶。
这下子,他哪里还有陷害的底气了?
眼看刘文聪沉默无语,郑怡玉似乎看穿了什么,放下杯盖便道,“坦白从宽,,何为实情?”
刘文聪当然不会供出萧丘,只能辩解,“我那几个部下,也不知吃喝了什么,吐泻乏力,原以为是喝了柑橼茶出了问题,只是还未考证……”
“尚未考证之事,你就敢言之凿凿?甚至索赔一千两?”
郑怡玉美眸一抬,散射出不悦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