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管家哑口无言。
一旁秋莺忧心忡忡道,“公子,这真的没事吗……”
“当然没事了。”李政怡然不惧道,“我李政,何时惧过强权了?我就不信了,我李政堂堂正正,哪路官员胆敢威胁我!”
茶馆内留坐不少茶客。
听说曹辉即将报官,这些茶客一个个紧张不安,似乎有离席之意。
李政见状便干脆往茶馆中央一站,凛然宣告道,“各位客官,请不用担心,安心于此喝茶吧,我李政保证,只要我人在茶馆,任何人都不可打扰你们喝茶的兴致!”
听了此言,在座茶客的惊忧之色才有所缓解。
“哼,任何人都不可打扰?我看你是不知死活!”
曹辉站在茶馆门口大声叫嚣,“等着吧,等到秉天府的人到了,你这茶馆必然成为历史!再也不能营业!我劝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茶客,最好识得抬举,立马滚蛋,免得殃及自身了!”
虽有个别茶客紧张离场,但李政并不在意,反正他又不相信,他的茶馆真的会被曹辉口中的秉天府所封。
“发生何事了?”
正在茶馆角落一隅喝着奶茶的云祥,此时却是好奇探出头来,“李修撰,可需孤相护乎?”
云祥要不发话,李政都不知道他的茶馆里还呆着汉王这种人物。
挠了挠头,李政便苦笑道,“汉王殿下言重了,区区小事,何须殿下出面?殿下此前不是说,不准高调吗?殿下安心品茶便是,其余交给鄙人去办即可。”
云祥乖巧点了点头,“行吧,那就如李修撰所言,但若有相护之需,还望李修撰开口,孤必护之!”
很快。
不出两炷香时间。
一队官兵匆匆到场。
为首一名身着墨蓝色官服的中年官员。
身后站着数个持刀捕快。
官员身份,正是京城秉天府府尹陈纲。
“吾乃府尹陈纲,谁人报案?”
曹辉连忙屁颠颠迎了上去,“陈叔,是我报的官,你记得我是何人吧?”
陈纲眯眼审视对方两眼,“你是,曹县令之子……”
“甚是荣幸,能被陈叔记得。”
曹辉面生喜色,能被陈纲认得,那就说明事情好办了。
陈纲满脸严肃之色有所缓和,沉声反问,“你报官所为何事?”
曹辉当即指着茶馆内的赵鹏与李政,“我本于此喝茶,他们不招待我也就罢了,居然一人对我口出不逊,另一人甚至拔剑相逼于我,若非我机智脱了困,否则我可就命丧于此了!”
“陈叔,你可要为我主持公道啊!”
“一定要为我封了这家茶馆。”
“尤其那两人,无论如何都得将他们关进大牢!”
“还有就是,那人手中有剑,陈叔务必小心,如有必要,还望叫上几个捕快持刀抓捕啊!”
陈纲点了点头,“放心,你父亲曹县令乃是本大人官场同僚,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他的儿子于此受了委屈,我定会为此妥善处理!”
“来人!”
“清查茶馆!”
“以及……”往前站出一步,陈纲指着李政与赵鹏道,“尔等两人,束手就擒!”
杨管家、王洛彤、秋莺以及在场一众茶客,各个面色大变。
他们都对茶馆现状感到担忧。
毕竟。
陈纲一来,便下了如此严苛命令。
由此可见,李政与茶馆的命运,必然凶多吉少啊!
然而面对围逼而来的捕快官兵。
李政却是怡然不惧率先往前一站。
“陈大人。”
“你乃京城府尹,难道不该奉公守法?依律行事?”
“又岂能听信一人之言,而欲对本人乃至茶馆严加制裁?”
不等陈纲回话。
曹辉率先仗势欺人站上前来,“你小子什放的甚么屁?你是何人,岂敢对府尹大人如此发言?区区一个茶贩,有何资格,竟敢教他做事?”
李政讪笑,“谁说我只是区区一个茶贩,谁说我没有资格了?我不仅是茶贩,我还是翰林院修撰,曹少爷对此可有异议?”
“什么?!”曹辉显然一脸愕然,不敢置信,“你是翰林院修撰?”
李政高举手中白晃晃的牙牌,“这枚乃是本人出入皇城的通行证,难道这还有假?”
“……”
曹辉并不知道牙牌的意义。
唯有一旁陈纲沉声喃喃道,“朝廷翰林官员,所证无疑。”
曹辉愕然。
他岂能相信,李政看着年纪轻轻,竟已就职于朝廷翰林院?
这显然不符常理啊!
不过,转念一想。
曹辉却是想到另一个指责的方向。
“不,不对!”
“你既是翰林修撰,即为朝廷官员,可你为何同为甜雪冰城茶馆掌柜?!”
“此不符也!”
曹辉用一副有理有据的口吻大声道,“朝廷历来便有律法,为官者,不可经商!而你既为翰林修撰,可为何名下经有茶馆?岂不为视朝廷律法所不顾也?”
“陈叔,我请求以此罪名,逮了那小子,将他抓进大牢,同时封了这家茶馆!还民间一片清白!”
曹辉所言不虚。
为了避免官商勾结,防止市场出现财权相护的状况。
大云王朝自立国以来,便颁布经商律法,规定所有在职官员及其家属,皆不可经商。
而李政,身任翰林修撰,就职于朝廷,可名下却经营茶馆,这本就有违律法。
然而。
不等陈纲做出回应。
李政率先讪笑道,“曹少爷你此言差矣!本人身为修撰,就职朝廷,确实不虚,不过,谁说我是这家茶馆的掌柜了?”
曹辉不服,“什么意思?你既非掌柜,可你为何在此?”
“我于此喝茶啊!难道朝廷哪条律法曾经规定,官员都不可喝茶了吗?”
“……”
曹辉哑然半晌,继而恼怒训斥道,“你此乃强词夺理!偷换事项!方才,两炷香前,你分明提及,这间茶馆乃是出自你手,既是如此,你又怎仅仅只是于此喝茶?你乃此茶馆掌柜,此事凿凿,绝不有假!”
李政摇头。
“曹少爷看来是误会了。”
“此茶馆,虽看似出自我手,实则乃是当初王府赈济难民而建。”
“我虽为茶馆建设出了力,但其实,茶馆总管另有其人。”
李政言至此,大手一挥,身后陡然转出一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