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此言,顿时引起现场一片喧哗。
秋莺柳眉皱得深刻,显然她对男子的发言颇感意外。
不过,未等她回话。
台下不少酒客,皆是发声反驳。
“你这无礼粗汉,岂能如此言语侮辱秋莺小姐的品格?”
“什么叫做表子自立牌坊?”
“秋莺乃是花魁,她不卖身,是她的事,而你这人有何资格,对此评头论足?”
“没错!”
“我们绝不允许秋莺遭人如此欺辱!”
“你必须给秋莺道歉!”
面对众人指责。
中年男子冷笑不止。
“要老子给一个艳女道歉?”
“你们哪来的这般勇气?”
“你们可知道,老子是谁吗?!”
旁侧一名青年义愤填膺,挥舞双手大摇大摆就要逼近男子。
“我管你是谁!”
“总之,你敢对秋莺不逊,我绝不答应!”
“你若不道歉,那我便逼你道歉!”
中年男子冷笑着,瞥了青年一眼,“逼我道歉?我看你他娘的是不自量力!”
言罢,男子眸中顿显凶狠的目光,拍案而起,抬起一脚便踹向了青年。
只听得咚的一声。
青年被踹飞数十尺,摔在地上,一脸茫然,乃至惊怒反斥,“你敢踢我?!”
“我踢你怎么了?”中年男子再度语出惊人,“要不是我牛福今儿心情好,否则,我早把你给杀了!”
令众人震惊的,并非是他口中冒出的杀字。
而是他提及的自己的名字。
“牛福?!”
“什么?!”
“我没听错吧?!”
“那个人,自称牛福?!”
“难道就是……”
“鲁王殿下的王舅,牛家大少?!”
纵然,大云王朝,本朝至今,皇室方面还未举行过任何的封王大典。
但,天子云靖膝下数位皇子的王爵之位,已经拟定在册。
云靖九子四女。
除了太子之外,还有另外八位在世皇子。
其中,即将被封为鲁王的,即是与太子同父同母的二皇子,云彻!
身为嫡次子的云彻,地位必定不凡。
如若未来,有朝一日,天子退位,太子登基。
那么作为太子的嫡出亲弟,云彻就是天下地位最高的王爷。
以此为基础,作为这位王爷未来的王舅,牛福的地位势必水涨船高,谁敢冒犯于他?
饶是那名被踢翻的青年,念及此理,顿时面色大变,骇然不已。
“你,你就是,鲁王殿下钦定王妃的……哥哥牛福?!”
牛福冷然一笑,满脸赘肉堆起层层奸笑,“怎么,我的身份,难道还有假?”
“你也真够大胆,居然敢逼我道歉。”
“你他娘的哪来的底气?”
“换作平时,你敢如此冒犯我,我早把你给杀了!”
青年闻言早已震惊连连,赶忙跪倒在地不住磕头求饶。
“牛爷恕罪!牛爷恕罪啊!”
“小人我只是一时酒疯冲动了而已,还望牛爷原谅!”
“小人我下次真的不敢了!”
牛福昂起下巴,显得极其傲然。
“我今儿心情好,你的罪错,我就不多加追究了。”
“多磕几个头,我就原谅你了。”
“不过……”
言至此,牛福最终还是将目光锁定在秋莺身上。
“这位花魁小姐,此时的你,又作何想法呢?”
秋莺尽管对牛福的身份感到意外,俏脸布满震撼,不过她美眸依旧散发着疑色,“这位牛爷,小女子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呵,我看你只是明知故问吧?!”
牛福不容置疑大手一挥,“我牛福即为王舅,未来权柄赫赫,谁家不想攀附于我?”
“而今,我赐你一个服侍我的机会。”
“倘若你把我陪舒服了,没准,我会考虑将你收为家妾。”
“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可不要自讨无趣,最好乖乖听我的话!”
秋莺微微一愣,旋即摇了摇头。
“抱歉,小女子向来只守原则,卖艺不卖身……”
“什么狗屁的卖艺不卖身?!”牛福大怒,“我看你是不识好歹!表子一个,还敢在我面前立着牌坊?!”
“你别以为我牛福给不起这个钱,我牛家有的是钱!”
“一百两,我买你的春宵!”
“你若愿意,即刻上楼,我取银两给你。”
“你若不愿,那便是抗命,我牛家一句话下来,足以令你在京城混不下去!”
一百两,相当于六七万元。
这种价格,论谁都会动心。
在场几个正待上台的舞女,更是目露痴光,仿佛对此有所追求。
更何况。
把牛福伺候好了,还能得到转娼为良的机会。
能在未来王舅的家府里当个家妾,这可是用光八辈子福气都很难换得到的。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秋莺会答应。
但,一道感慨,却是从秋莺口中发出。
“感谢这位牛爷厚爱。”
“小女子并非不愿,只是,小女子进业时,早有立世之道,概不卖身,还望牛爷原谅。”
牛福闻言再度勃然大怒。
“你他娘的是不是瞧不起我?!”
“一介红尘娼女,论什么立世之道,我看你这牌坊立得简直离谱!”
“一百两卖身,你要或不要,若不要,你想尝尝遭我为难的机会否?!”
言语间。
牛福已是气势汹汹跳上舞台,作势就要逼近秋莺。
台下众人,无一人挺身而出。
毕竟面对牛福这种权贵,袖手旁观才是最佳做法。
然而。
于此时刻。
却有一道淡定而凛然的叫价声,冲天而起。
“我愿出二百两!”
顷刻间,全场哗然。
扭头望去,只见是一名少年,手持酒壶,自斟自饮,怡然自得。
除了李政,还能有谁?
由于初临青 楼,李政显得面生,太多人不识得他是谁。
唯有秋莺,遥遥看了李政两眼,这才恍然记得,那是前不久在花 柳巷邂逅的一名有缘路人。
“是他……”
“你小子是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你叫二百两是几个意思?”
面对牛福怒问,李政淡淡回道,“牛兄方才出得一百两,意欲购得秋莺小姐一夜春宵,倘若基于价高者得的道理,那么,鄙人难道不能跟着叫价吗?”
牛福冷笑,“你什么意思?莫非是要与我作对?”
李政摇头,“牛兄此言不妥,钱多钱少,乃是实力所致,若是此举即为作对,有何来竞争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