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霸王别姬上半场戏,圆满落幕,一众看客尽皆献出了好评,乃至满堂喝彩。
纵然,戏曲已然落幕,但李政却是准备了一个小彩蛋。
趁着一众看客意犹未尽,李政便催促某人上台表演了一段歌舞。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与李政立下赌约的卓凡。
卓凡虽是不服,但眼瞅着戏曲落幕之后,满堂喝彩,他晓得自己已然无法反悔,只能按照赌约约定的那般,身着赤红色的裙袍登上戏台,硬着头皮跳了一段滑稽而笨拙的舞蹈,惹得台下看客哈哈大笑。
待到卓凡羞愤下台后,李政这才登上戏台宣布道,“诸位,方才的表演就当看个乐,至于霸王别姬下半场,明晚开演,除了戏曲之外,明晚还有更多的彩蛋小节目供君欣赏,本戏院将会继续给诸君安排更丰盛的餐点,老客戏票一律半价起售,还望诸位记得来赏脸啊!”
“好!”
“我等定然捧场!”
一众看客闻言喜气高涨,纷纷扬声附和。
现场人群之中,唯有包芬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待到曲终人散,看客纷纷离开戏院之后,包芬当即揪住从戏台走来的李政,不悦质问,“你方才为何如此宣布?明晚原价卖票不是更好?为何硬要说是半价售票?”
“嗯?包夫人为何在意区区半价之利?”
“我能不在意吗?”包芬面泛严肃,“咱戏院并非慈善之地,我与你合伙开办戏院,本意就是为了赚钱,令一众姐妹能够得以营生,若能以原价售票,我那帮姐妹岂不就能得到更多的利润?而你一旦宣布半价售票,所有利润岂不是会大打折扣?”
李政摇头苦笑,“哎,包夫人你这就不懂了吧?半价售票不过只是引客手段而已,你只关注利润,可你未必能够预见,明日戏院能接待多少新客?”
包芬不解,“今夜总共接待数千名老客,如若他们之中的大多数明晚继续来看戏,那么新客的占比能有多少?”
李政勾唇一笑,“依我之见,起码一半以上。”
“一半以上?”包芬柳眉微皱,“你何以如此认为?”
李政胸有成竹道,“只因我相信,今夜戏院之事,明日定会引得全城热议,你别看这数千名看客似乎都为老客,其实他们同时也是移动的广告牌,数千名老客看了上半场戏,定会告知亲戚朋友,一传十十传百,岂不是就能吸引更多的新客了?”
“所以说,我方才宣布老客戏票一律半价,表面来看,似乎折损了部分利润,但其实这些折损都会回馈效果奇佳的广告效应,毕竟这些老客都会将这场戏推荐给更多的新客,如此便能吸引更多的新客前来看戏,既是如此,那么折损的这一小部分利润,还重要吗?”
“这……”
包芬正分析着李政这番推理是否合理。
旁侧便响起了附和的声音,“鄙人以为,李公子所言不虚。”
发声者,正是缓缓走来的汤大师。
“今夜戏曲效果奇佳,鄙人方才分明听见不少看客皆在讨论这下半场戏的内容,这种讨论可并非只是讨论而已,若能口口相传,定能令更多的人对后半场戏产生兴趣,既然有了兴趣,那么新客不就有了吗?”
“可以说,李公子此番做法,绝世之妙!”
有了汤大师的认同,包芬也不再怀疑李政的决策,凝思半晌便点了点头,“希望如此,李公子,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然而,此时的几人,还并不知道的是……明天将会发生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导致明晚,乃至今后的几个晚上,再也没有了演戏的可能!
当夜。
韩虎慌慌张张逃回了萧府,向萧丘汇报了计划失败的来龙去脉。
萧丘得知后,连续发出几道隐怒的反问。
“你说什么?!”
“你没把戏院抹黑关停?”
“反而还被揍了一顿?”
“苏府苏衡,替戏院解了围?”
“接着,你就这样厚着脸皮回来了?”
“呃……”
眼看韩虎点了点头。
萧丘气得一脚踹向了他的面门。
“我衵你大爷!”
韩虎被踹翻倒地,爬起后不住解释道,“萧老爷,你息怒啊,我完全按照你说的做,什么投诉抹黑诋毁的计策都用上了,可到头来还是……”
“你他娘的还敢狡辩?!”萧丘气得再度一脚踹去,“失败了就是失败了,这都是你的能力问题,而你居然还敢说是我给的计策问题?!连这等小事都做不成,我要你何用啊!”
韩虎欲哭无泪,“萧老爷,这真的不能怪我啊,那个李政真的不好对付,而且今夜着实是出现了苏衡这么一个意外,否则的话,我差点就成功了……”
“差点?差点是什么意思?!我萧丘最讨厌听到差点这个字词了,你若真要把差点挂在嘴边,何不直接说你差点死了?!”
“我我我我……”韩虎哆哆嗦嗦不住颤抖,却在此时萧丘才注意到他手里攥着的糖酥,当即大怒,“你没把我交代的事情做成也就罢了,你还顺手牵羊,拿了人家的好处?!”
“萧老爷你听我解释,这不是我拿的好处,是李政那小子硬要塞给我的……”
“他塞给你,你就给接受了?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不不不,实情并非如此,李政将糖酥塞给我的时候,说是给你……”
“给我?”
萧丘半信半疑,接过韩虎递来的糖酥,审视两眼过后,轻轻剥开了糖酥外层的纸包装。
一瞬间,萧丘神色微变,眸中泛出杀气。
只因,在糖纸的内侧,留有李政亲笔撰写的字迹:我知道幕后指使者就是你萧丘!失望了吧,你的阴谋,并未得逞!当然,你若贼心不死,我李政随时欢迎你的再次挑战!
见此字句,萧丘能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骄傲与挑衅,当即气得单手一握,将糖纸一把捏裂。
“李政!”
“我萧丘,誓与你不两立!”
“欢迎我挑战不是?那我就发誓令你身败名裂!”
“明天晚上,我定要将你的戏院,夷为平地!”
然而,正当萧丘如此宣誓之时。
一道冷酷的声音赫然传来。